第3章 魔獸
- 暴魔帝國
- 話餅充饑
- 3069字
- 2018-12-10 00:08:09
一切都發生的那樣快。
嘩的一聲,風吹過,窗戶搖晃,大把的白胡須飄搖,老學士背對窗戶面向艾爾文,神情愕然。
燭光倒伏,站在一旁的裁縫受到驚嚇,手持張開的剪刀忘記跟往常一樣合上。
侍衛隊長的雙手大劍平舉,劍尖對著艾爾文的腦門,因為他趴在床上捂著大劍指向的目標,目標在窩里傳出沉悶憤怒而無助的嗚嗚聲。
摁住,小東西四肢著床,軟糯糯肉囊囊像個毛球,掀開被子,抓脖子后面的那塊皮跟小狗子一樣提起,小東西老老實實的沒脾氣。
白絨絨的毛球上三個黑點,黑鼻頭和一對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個不停,艾爾文非常確定,摘掉翅膀,這真是一只博美犬,肩高僅僅五蘭寸,是一只幼崽,肥肥的,肉囔囔的。
“抓,抓,抓到了,殿下抓到一只魔獸,完整的魔獸。”胖廚師氣喘吁吁地跑上來,驚訝地道。
魔獸在人們的認知里一向戰力彪悍,不打打殺殺,激戰一番,很難被捕捉,更不用說被毫發無傷的完整捕捉。
被艾爾文捉住就更加奇怪了!
他平常就是個手慢腳慢弱不禁風的病秧子,昨天還不長眼的中了一箭,現在居然生擒一只魔獸,看起來毫不費力。
身為一階魔法師,生命的得到升華,艾爾文的體質大為改善,力量和敏捷遠超以往,反應自然十分快速,抓住一只撲進懷里的小狗毫無壓力。
拉伸小東西的四肢,尋常的狗爪,軀干毛茸茸,撥開嘴,牙齒也沒什么特別,翅膀都是羽毛,力氣也很弱。
他沒有炫耀之意反而十分困惑地問道:“真是魔獸?根本沒有戰斗力。”
“汪!”小東西氣勢洶洶地抗議這句結論。
狗叫,普通的狗叫,弱弱的,脆脆的,帶著三分羞澀,七分怯意,完全沒有魔獸的暴虐和兇戾。
“嗯。”學士手撫雪白的胡子,思索道,“眼前這一只叫做風狗,是極其少見的異類,特點就是速度快,能夠感知危險及早避開,所以很難捕捉。”
艾爾文終于從前身記憶的典籍里找到對應的那一頁描述了。
最常見的自然是最低等級的黑鐵魔獸,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飛的,獸類魚類和禽類,腦袋、軀干、四肢、尾巴或者翅膀的某一個部位魔化堅硬如鐵,即為黑鐵魔獸,也稱鐵獸和鐵魔獸。
但也有特例,比如身體多出一部分,長獨角和翅膀的馬被稱之為獨角獸,身軀獅子化的鷹被稱之為獅鷲,還有魚尾獅,三足烏鴉甚至還有九頭蛇和九尾狐貍。
這個小東西多出一對翅膀倒也符合其中的特例。
其它特征還有被魔化的烏黑眼珠,因此被稱之為黑眼獸,這個小東西也符合,不過所有的博美犬的眼珠本來就是這個顏色,因此也無從判斷。
也稱黑血獸,因為體內鮮血黑如墨汁,這個要給這只小狗來一刀放點血才知道。
艾爾文點點頭,心想,它敢待在屋子里就是預感到肯特的大劍奈何不了它,一聽到網子來了便知道危險,撒腿就跑,哦,不,展翅就飛。
“瘋狗?”艾爾文低聲重復了一句,心中一凜,被咬會感染病毒而得“狂犬病”的。
“風狗,像風一樣飛行的狗。”老學士解釋道,“低等小獸,戰斗力基本就是小狗的水準,魔獸騎士們一生都在追求戰力無敵,沒有誰愿意同化這種沒用的小東西,曾經有位魔獸騎士同化一只風狗用來做小偷,但也只能叼些小玩意兒,大件東西指望不上。”
“汪!”小風狗對這句評價反應激烈,抗議的聲音比剛才要大,大聲的狗叫。
老學士無視這只被逮住還沒有獠牙的小狗,繼續道:“它的飛行技巧很高,隱藏能力也強,行軍打仗的時候或者出門探險攜帶一只,對于預警和探知敵方地圖還是很有幫助的。”
探地圖!帝國時代中飛行的狗也就是這個用途,艾爾文點點頭。
“汪!”小風狗羞羞地回應了這句贊美。
“總體來說,沒什么用也賣不出好價錢。”
“汪!”小風狗再次反應激烈。
物以稀為貴在這個小東西身上居然不成立,艾爾文戳著小風狗的黑鼻頭,問道:“養著呢?”
“必須關在籠子里或者上鎖鏈,跟鸚鵡一樣,不然它就飛走了。”
“汪!”
“養魔寵極其耗費資源,咱們目前這種狀況……”老學士手撫胡須,沉吟不語。
現在的局面的確不太妙,這塊領地叫做銀沙領,其實是一片海邊荒灘,根據地域特點起的名字,名副其實,遍地銀沙——所謂就是沙子很白很干凈的意思。
地處王國最南端,兩面環山,兩面對海,有點與世隔絕的味道,關鍵物產不豐富,稅收很是問題,作為領主能不能自給自足都得打個問號。
這時候,再多一張嘴而且是一張比較刁鉆的嘴巴,魔獸可都是需要吃好東西,一般都吃肉,而且胃口極大,人們常說鼠吃鼠,虎吃虎,意思是,魔獸的食量跟體重相等,一只魔鼠一餐能吃一只老鼠,而一匹魔虎一次要喂跟老虎等體重的肉。
這僅僅是讓它們活著別餓死。若要培養進階則需要足夠的魔獸之血和魔獸之心,一管小拇指大小的魔獸之血的價格便相當于一頭成年公牛,至于魔獸之心,價格就更貴了。
目前艾爾文的全部財產,即便將仆人、侍衛和領地都賣了也撐不住這個小東西一個月的肉食量。
學士的抗議非常委婉。
“它嗜血,剛才還想咬您,還有昨天晚上。”侍衛隊長提醒道。
肯特跟小東西整整一個晚上都在斗法卻奈何不了對方,心情郁悶,也沒什么興趣多說話,收回大劍,背靠窗戶,雙手環胸,聲音冷冰冰的。
沒錯!艾爾文很奇怪,這只小魔獸如果嗜血咬人,在樓下為什么不攻擊胖湯姆,而是飛上三層沖著受傷口就是一嘴。
專門咬他?
直接沖胳膊撲上來,受傷的那只,難道專門咬他的傷口?
傷口上有什么?
毒藥!
是一只口味獨特喜歡吃毒藥的魔獸,這也沒準兒,比如獨角獸就有解毒功能,也有些魔獸不吃血肉,口味刁鉆的果子貍吃野果,變態的泥猴子專門吃泥巴,甚至有一種要命的黃金貪吃蛇以吞食金子為生。
把破棉布最黑的那面湊到小狗狗的鼻子底下。
小家伙嗅了一下之后,就像是猛然一口灌進了毒氣,腦袋歪一邊,翅膀猛扇動,四肢亂蹬,堅決不要再來第二次。
剛才它有這個勁頭搞不好已經掙脫飛走了,不一定會被艾爾文捏著脖子提起來。
血?
魔獸向來嗜血而傷口有血漬。
轉個方向,將比較干凈的一面,沾染鮮血的地方朝向小東西。
一口咬來,正中破布上的血漬,而且小東西咬中就不松口。
果然嗜血。
艾爾文扯了一扯,小東西牙關緊閉跟死狗一樣咬著不放,嘴里發聲“嗚嗚嗚”,可惜沒人懂狗語,更別說嗚咽之語。
“松口,給你一碗雞血。”
“嗚嗚嗚。”
“一整只雞。”
“嗚嗚嗚。”
“一盆肉湯,剛才喝那種。”大概雞不合口味,艾爾文換一種,就換它剛才吃的歡的那種。
“嗚嗚嗚。”
“剛才就是雞湯,您中午剩下的,晚餐又……”胖廚師上前解釋道。
下午中箭了,晚餐就省了。艾爾文擺擺手阻止喋喋不休的胖湯姆繼續說下去。
呃……不是挑食?
艾爾文想了想,不對是挑食,至少它嘴上叼著那件東西不放,絕不是因為喜歡那塊臟兮兮的破布。
伸出一根手指湊過去,小東西張嘴就咬,艾爾文早有準備,手指及時回撤。
“汪!汪!汪!……嗚嗚嗚……”
手指沒咬到,破布掉了,小東西狂叫抗議。
艾爾文眼睛死死的盯著它,雙眸濺射冷芒,那股氣勢,那個眼神,接過剪刀的動作,讓它感受到了生存危機,叫三聲就啞火了。
果然想咬我,而且似乎只想咬我,當我是香餑餑,艾爾文逼視小東西黑豆一般的小眼睛,手上剪刀喀嚓喀嚓開合幾次,再度將手指伸到小嘴前。
小東西嘴巴試探著微微張開,齜齜小狗牙,艾爾文手指不動冷冷威脅道:“敢咬下去,剪掉你一只翅膀。”
小東西閉上嘴巴,手指前移,小東西側臉避開——想要后退,但是脖子被提著動不了,翅膀捂住眼睛,四肢徒勞劃拉,搖動不了頭,小屁股卻左右搖擺的厲害。
“準你待在城堡里,管吃管住,但是沒有魔獸肉,不愿意待了就離開,這中間……敢咬任何人,立馬把你給煮成肉湯。聽明白了嗎?”
“汪!”
食指繃緊,白腦門一記爆栗:“我們不懂狗語,你聽懂了就點頭。”
雪白小腦袋拼命點,如同搗蒜。
艾爾文松開手,小東西沒有朝上飛,反而一個跳躍落到地上,才閃電急升,懸在空中。
懷抱那團破布,屁股對著大家,頻頻后顧,生怕人搶。
這么財迷的小狗!
老學士、高大的侍衛隊長、胖廚子、瘦裁縫甚至被換了芯的領主,下巴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