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次日清晨，齊然從睡夢中醒轉。

他修煉了一下日月鈞鑒，換回了自己的衣物。藍衣勁裝，頭發半披半束，又把臉上的人造疤痕去掉，回到了‘小白臉’模式。

對著鏡子，齊然摸索下巴，左看右看，還是有些滿意的。

一個字，帥！

內心給自己打了一個八十八分，再把剩下分數以‘六六六’的形式丟給自己相貌之后，齊然走出門去。

“掌舵師弟，早！”

“見過掌舵師弟！”

隨著齊然的動作和行動，他在門人之中的威信越來越高，到了現在，不管是不是蘇派的弟子，見到了齊然都要上來問候。

齊然端著臉，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虎頭！”走到了演武場，齊然發現方銳已經在那里練武了。

他的刀法越發嫻熟，如今的戰力在齊然看來可以說得上是頂輪中一流水平。

當然了，我是超一流的……夸獎方銳之余，齊然自夸一句。

“這段時間我不在，回來看了看，你代理掌舵做的不錯！”齊然笑道：“怎么樣？按照我說的，把心胸放寬，拿出大門派弟子的氣度來，是不是看很多事情都有另外風味？”

方銳本來想反駁幾句，然而張了張嘴，又覺得自己確實受益不少。

“你的人生境界決定了你的武道境界，無論是正道高人，還是邪道大魔，他們的氣度恢弘總是不假的。”齊然拍了拍方銳的肩膀，向外走去：“我今天與劍樓的顧劍生劍子有約，一同要去南鎮撫司，宋致和寧中遠的案子今天要結案。”

方銳抬起頭來，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你這些天不在門中，就是去查宋致的事情了？”

齊然撓了撓頭，皺眉說道：“要不然呢？你以為？我還能在萬花樓里面和姑娘們一起待上十天？具體是什么事情，南鎮撫司協同固原府會在近日貼出告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方銳把手中的‘龍雀虎頭刀’放下，抱拳。

他豹頭環眼，身材高大，抱拳之下，極有威勢。

“某替宋兄弟謝過掌舵！宋兄弟蒙受不白之冤，掌舵卻能還其清白，這份恩德，某只能感謝！”

齊然被方銳突如其來的鄭重其事搞得有些發愣。

“你和宋致的關系很好嗎？我只知道門中的錢萬千是他的好友。”

“宋致是某同村之人，一同長大，算是小時玩伴。只是入了太岳之后，我們平時很少相見。”方銳再起抱拳：“多謝！”

齊然點點頭。

“好了，嗯……我先走一步，若有情況，你替我盯著。”

…………

齊然和顧劍生約在南鎮撫司門前見面。

他和顧劍生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這是一個極自負高傲之人，他相信，在自己去到南鎮撫司之前，顧劍生已經在那里了。

果然，隨著齊然越來越走近南鎮撫司衙門前，他發現那里站著一位劍樓之人。

一身青衣劍服，左手握住一柄‘清靈劍’，那人相貌表情嚴肅，似乎整日都抿著嘴唇。

真的很像龍五……齊然代入‘高進’視角，有些好笑地想到。

“老顧！”

揮了揮手，齊然走了過去。

顧劍生冷哼一聲，對于齊然混熟了之后，改變稱呼的事情似乎還有些介意。

“原來你本人長得是這個模樣，越來越像我的好友‘龍五’了。”齊然大笑說道。

“呵呵……”顧劍生冷笑：“我長得如何并不重要，像‘龍五’也好，‘龍九’也好，反正都是你編造出來的假人。”

齊然笑道：“嗯……若你像‘龍五’還好，如果像‘龍九’可見了鬼了。”

顧劍生奇怪問道：“為什么？”

“因為‘龍九’是‘龍五’的妹妹，是個女的。”齊然一本正經地說道。

顧劍生無奈地皺了皺眉。

“這是你的本來樣貌？”他問道。

“當然，”齊然風騷地伸出右手，捏起一束頭發：“濁世翩公子，是不是有些味道？”

“那你假扮魔道散人高進何須裝扮？”顧劍生嘴角勾起，難得開了個玩笑：“你的相貌已經足夠邪性，足夠嚇人了。一雙冷眼，內透陰翳。面色白，如若幽鬼，頭發半披半束，若是有陰風吹過，更添詭異。”

齊然呵呵一笑，對于顧劍生評價自己長相的問題不置可否。

“走走走，我們去看一看南鎮撫司的趙功亭趙大人，今天就把宋致和寧中遠的案子結了。”

齊然和顧劍生一同向著南鎮撫司之內走去。

守門的人手中長槍伸出，攔住了兩人。

“站住，這里是南鎮撫司衛衙，你們是誰！”

齊然把臉湊過去，詭異地看著那小兵：“怎么，不過十幾日功夫，你就認不得我了嗎？”

一陣風吹過，齊然的頭發被吹散。

小兵忍受不住，下意識就要大喊‘敵襲’！

等等，是……是他！那個和魔道任務長得沒兩樣的齊然齊掌舵！

“太岳門的齊掌舵！”

小兵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上次就是你小子，看見我和看見了鬼一樣。最后把你們的趙功亭趙大人引了出來，訓了你一頓。”齊然促狹地說道；“當然，今天如果你還要大喊‘敵襲’我也毫不在乎，我近日有所突破，正好用你們的趙大人來練練手。”

“齊掌舵，不要戲弄我了，上次罰俸，我這個月可吃緊著呢。”小兵愁眉苦臉地說道：“我這就去給你通傳，還有，這一位是……”

小兵看向了顧劍生，眼中帶有詢問。

“劍樓，顧劍生。”

“好的，兩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一會功夫，小兵就回來了，背后跟著一位紅紗羅衣官服之人。

“趙總旗！”齊然和顧劍生一起走上去，拱手問候。

“齊掌舵，顧劍子，請！”

趙功亭并未詢問來意，他十分清楚齊然和顧劍生今日的目的。

“結案的事宜我已經安排妥當，兩位只要隨我過來，三方一同畫押簽議之后，就可結案。”

…………

三人邊走邊說，交換著情報。

“那位‘菊主’怎么樣了？”齊然問道。

“局主正在被緊鑼密鼓地審訊之中，按照規矩，說不得要動一些手段。”

手段……是‘南燕十大酷刑’嗎……齊然點點頭，并不說話。

南鎮撫司在面對魔道人物時候權利極大，審訊逼問，動用私刑，這都是家常便飯。只有在解決‘南燕內部矛盾’的時候，南鎮撫司的審訊手段才會受到限制。

“他被我送了一指‘燃血焚命’，還好吧？””

趙功亭笑道：“你的‘燃血焚命’沒練到家，是以日月鈞鑒日部真氣驅動的吧？正宗的燃血焚命中招之后，不經施加者主動解除。那道真氣就如同附骨之疽，難以去除，以人之氣血真氣為燃料，若不滅冥火。而你那套半吊子的燃血焚命，不過一個時辰后，就火勁消散，自己沒了。”

“那我有時間還真得去修羅教里面淘一部魔道功法出來，要不然這‘燃血焚命’不是白練了？”齊然心情舒暢，一路走來，在南鎮撫司里看著風景。

“玩笑歸玩笑，你要真這么做，南鎮撫司追捕人物上面，有你一號！”趙功亭打趣說道。

“再者，此次多虧了你們。”趙功亭忽然沒頭沒腦的說道。

“這是何解？”

“齊掌舵應當還記得，再早些日子的時候，南鎮撫司透過固原府向貴門求過一批丹藥。那本是要整裝，然后去往固原柳縣調查當地涉及魔道宗門的兇殺之事。”

“當然，我記得清清楚楚。”

“柳縣的那些死者，死狀和貴門宋致以及劍樓的寧中遠一致，也是如同人蛻，內中空。現在看來，應當是柳縣的那些武者被賭坊招納，派去參加賭局后，被人謀殺。如今，事情大白，柳縣之事，也可結案了。”

齊然恍然大悟，點頭說道：“那真不錯，省了不少工夫。”

“我家申屠師兄和劍樓的周劍子呢？他們二人昨天去了哪里？難得來了固原城，卻不去分舵中坐坐，讓我這掌舵的臉上好生無光。”

“申屠兄和義山兄二人相約在城北空曠地有一戰，今日之后，應當會回轉各自分舵。”到了南鎮撫司的案卷室前，趙功亭撩開門簾，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齊然和顧劍生向趙功亭點頭示意之后，才邁入門中。

“趙總旗！還有兩位掌舵，卷宗已經錄畢。”看見趙功亭和齊然他們進來，案卷室的歸檔先生站起身來，躬身問好。

“一式三份，兩位看過之后，若無異議，我們三家在每份結案上各自簽字畫押。”

齊然點點頭，接過了結案卷宗。

仔仔細細，齊然從頭到尾閱讀一番。

卷宗之內，原‘宋致殺寧中遠，后自殺’的情況描述已經更改，現在是‘修羅島上賭局中，宋致知曉部分真相，與寧中遠一道，想向外透露消息。后宋，寧二人產生爭執。再后，寧中遠被局主追殺，死于亂葬崗。而宋致返歸修羅島后，被局主親自以大真氣催破真氣，隔日暴斃。暴斃之前，宋致因自己之事若敗露，會損壞宗門聲譽為由，并未吐露真相。’

齊然心情有些轉為沉重，咳嗽一聲，又從頭看了一遍。

“三位，可以簽字畫押，讓我把其歸檔結案了嗎？”管理結案歸檔的先生問道。

“可以了，我并無異議。”趙功亭率先表態。

顧劍生點頭。

齊然也是說了一句：“當然，有勞先生整理卷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