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女人啊！”

“你再廢話，我就讓你不是男人。”離落對他揚起一個笑臉。

嚇得石霖縮成一團，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她。“不得了，不得了，又是一個覬覦我美色的女妖。”

方才蹲在云頭時，離落看到這附近有一處茅屋，當即便去了茅屋，將石霖往床上一丟便拍拍手準備出門，誰知裙擺一緊，被硬生生拖住腳步。

“你不能走，我現在被你打得動也動不了，萬一那些混賬又要來剁我怎么辦，你要對我負責的。”石霖死死抱住離落的裙子，作勢要和她死磕到底。

因為方才身上的傷還未好，石霖的力氣弱的像個人族小姑娘，離落隨意一扯便將他甩開，不發一言地走了出去。

待離落離開茅屋，石霖收起臉上苦兮兮的表情，轉而很是大爺地翹著二郎腿靠在床邊，身上的傷口迅速地結痂，不過片刻光景，便光潔如初。石霖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鏡，左瞧瞧右瞧瞧。“你是誰家的少年郎，怎的這般俊朗？”

“你是誰家的臭小子，怎的這么不要臉。”離落從外面走進來，手中捧著幾個果子。

打離落一進來，石霖立刻就倒在床上，捂著胸口很是夸張地看著她。“不行了，胸口好痛，一定是你打壞了我！”

離落曉得，魔族有很強的自愈能力，自己方才打的傷，他現在肯定早就沒有大礙了。不過既然他這般想要受傷，她便成全他好了。

說時遲那時快，石霖還未說出下句話，便被離落幾拳頭揍得鼻歪眼斜，倒在床上徹底動彈不得。離落坐在石霖身邊，兩行清淚緩緩從他眼中滑落。

石霖緩緩抬起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離落，吐字不清道：“你好狠的心……”

“我要對你負責的不是么，這些果子你什么時候好了，你什么時候再吃吧。”離落故意將果子放在石霖夠不到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石霖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了絲絲嘲諷。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會有這么大的力量？”石霖知道自己是魔族能夠自愈的事情，少女一定早就知道了，干脆不藏著掖著，靠在床邊眨眨眼看著她。

離落思量了一番，覺得多個可以說話解悶又打不過自己的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于是用袖子擦了擦一邊的凳子，坐了下來。“既然你這么好奇，姐姐我也不瞞你，其實我并非凡人，而是天人兩族的混血，我爹是散仙，我娘也是修道之人，所以我打出生起便有非比尋常的力量。”離落說的很是玄乎，將石霖唬地一愣。

石霖身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扒著床邊盯著離落，心里卻是不信的，雖說他窩在魔族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怎么出來，但是也知道按照天族一個個鼻孔朝天的性格，很難會接受一個外族，更何況還是最弱的人族。“你別騙小爺，天族怎么會和人族在一起，天上那些老兒還不宰了你爹娘。”

離落展開笑顏，露出兩顆小虎牙。“我爹是什么人啊，那些小老兒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我娘喜靜，我爹便劈了個幻境空間，那里任何種族都找不到我們。”離落覺得自己還是同他講了幾句真話的，起碼這句就是真的，不過瞧他的樣子是不大信了。

石霖還是頭一次聽說能夠劈出凌駕于四族之外的幻境，伸出手拽著離落的衣角，眼巴巴地看著她。“當真有這樣的好地方，你能否帶我去瞧瞧？”

離落猛地將袖子抽回來，一圈打在石霖肩上，讓他重新乖乖倒在床上。轉了轉手腕道：“想都別想，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要是回去還能出來啊！”

石霖瞬間便有了同病相憐感，撐起自己破碎的身子，兩眼噙著一泡淚。“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家里逃出來的。”

離落拿起石霖枕邊的果子，大大地咬了一口，酸澀在她口中蔓延開來，她猛地將果肉全部吐了出來。“酸死了！”

石霖在床上笑的歡暢，他方才就看到這青色的果子，便知道一定難吃得很，所以遲遲未吃。“你還真是對人界的事情一竅不通啊，連怎么分辨果子都不知道。”

離落看著床上剩下青色的果子，想了想，覺得石霖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嘲諷自己，于是趁著石霖還在張著嘴大笑時，果決地將果子全部塞進他的口中。酸的石霖臉色從里到外透著綠，連額頭上的犄角都跟著顫了三顫。

“人界雖然是四界中最弱的存在，但是人心卻最為復雜，你既然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那可要小心了。”石霖說得煞有其事。

離落心里也開始犯嘀咕，自打她一來到這個地方就覺得處處危機四伏，之前她也在四界全書中看到，人族是四族中最為復雜的存在，許是因為生命太過于短暫，所以有了千萬種的活法。

石霖見此，盤坐在床上，一步步放出誘餌。“不如你我同行，我帶你游歷人界，反正我也打不過你，你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離落還在糾結石霖是登徒子這件事情，不過轉念一想，他對于自己而言也不過是半個廢物，沒什么可害怕的，便點了點頭。“雖然你是登徒子，不過你算是離開幻境后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那路上便有勞了。”

石霖擦了擦汗，覺得這個少女看的關于人界的書，一定是假的。

木屋位于深山之中，石霖說這最近的一處城鎮便是這個王朝的都城，鳳城。二人皆非凡人，翻山越嶺整整三日不眠不休，竟一點也未疲累。石霖又是個話癆，喋喋不休地同離落講解人界之事，倒也算有趣。

此時垂暮，夕陽將竹林的影子拉長，離落突然頓下腳步，警惕地看向周圍，其實從他們離開木屋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有人在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似乎一直在找機會靠近他們。

“快走！”石霖一把扯住利落的手腕，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全然不見，墨綠色的瞳孔微微放大，緊張地看著四周。

“來不及了。”離落手中光芒化作一道長鞭，猛地擊向一根竹子，只見竹子從中間劈開，一道黑影被打落在地。

緊接著，無數黑影紛紛向他們襲來，石霖很是出息的，縮在了離落身后，咽了咽口水。“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