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怎的如此熟悉？”石霖思量了許久，恍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想要抓住離落，卻被離落躲開了，“難不成這就是你的真身啊？”

離落恨不得現在一口咬死他，陰測測地看著他。“我說過我不是妖族，信不信我把打成原身！”

“別別別！”石霖蹲下看著離落，想要伸手摸摸她的毛，被離落嫌棄的目光嚇得縮回了手，“不過你怎么變成這般模樣了？”

“還不是血寂……”離落忙頓住，覺得自己被威脅變成一條狗這件事委實不太風光，“還不是血寂他覺得自己能力有限，非要我進宮協助他，這個模樣也是為了方便隱藏身份，有時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智慧。”

石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你喜歡吃骨頭么，改明兒我帶一些給你。”

“吃你大爺啊！”離落沖他吼了一嗓子，氣呼呼地轉身離開，實在不想和傻子說話。

石霖茫然地撓撓頭，還想著帶些骨頭巴結她，免得以后總是被打。“狗不都喜歡吃骨頭么？”

宇文厲雖然回來了，但還是昏迷不醒，太醫來開了幾幅藥也無計可施，月娥每日都守在旁邊照顧，血寂懷疑月娥許是幕后黑手，便讓離落注意著她。

這日月娥方才為宇文厲喂過藥退了出去，離落便跳上了宇文厲的床，在他身上翻翻找找，又聞了聞他嘴角殘留的藥，并無什么不妥。她也跟了月娥幾天，若是她有什么反常，早就會路出馬腳了。

正這樣想著，房門又被人推開來，離落倒也不躲，現在寢殿的人都知道宇文厲回來后這里多了條獅子狗，還有人說她是祥瑞之物，這更讓她在宇文厲的宮中肆無忌憚。

她跳下床，在桌角趴下假寐。看到一雙明黃色龍靴走了進來，似乎沒有看見離落，小心地將房門從里面插了起來，這才走到宇文厲的床邊。

離落覺得奇怪，便往桌子后面躲了躲，眼睛卻死死盯著宇文覺。

只見宇文覺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絲帕包裹的珠子，那珠子通體黑色，上面有著繁復的花紋，離落只看一眼便覺得定非人族之物。

“皇兒，你再忍耐一下。”宇文覺說著將珠子放在了宇文厲的胸口上，黑色珠子立刻光芒大作，黑氣在上面流轉，宇文厲雖還是緊閉雙眼，面上卻露出痛苦的表情。

離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宇文厲身上的陰煞之氣似乎更甚了，那顆黑色珠子絕對有問題。

一直過了一炷香功夫，宇文覺才將珠子小心收了起來，起身出了房間。

血寂是傍晚時分來找離落的，兩個人窩在茅房后面的角落說話，離落終于曉得自己鼻子有多靈敏，四周的惡臭一點也不剩全都鉆進她的鼻子。

“為何偏要找這個地方來說。”離落現在只恨自己小短腿不能捂住鼻子。

“現在宇文厲回來，整個寢宮的守衛都加密了，也只有這個地方鮮少有人過來。”血寂面不改色，似乎一點都聞不到。

離落只好硬著頭皮道：“那個月娥我跟了好幾日，并無不妥，倒是今日宇文覺神神秘秘的來了宇文厲寢殿，拿了個破珠子在他胸口施法，宇文厲身體里的陰煞之氣就變得更多了。”

“你是說那個幕后黑手竟然是皇帝？”血寂皺起眉頭。

“那倒不是，只是他的行為太過古怪，難免不讓人生疑。可他是一國之君，沒有理由迫害自己的兒子。”離落也覺得這件事蹊蹺得很，“今日見宇文覺做這件事熟練得很，應該不是第一次做。”

“你再同我說說那顆珠子。”血寂慢悠悠道。

離落卻受不了惡臭，熏得快要哭出來。“就是個黑色的破珠子，上面的花紋我也沒見過，就這些我先走了！”言罷，腳下抹油般跑開了。

血寂看著她離開的背景若有所思，覺得幾日不見她的身量似乎更肥碩了一些，看來月娥將她喂得不錯，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個弧度。

昭陽殿內燭火惺忪，宮女和內侍分立在殿外整齊站了一排，手中執著宮燈，將殿外映照地燈火通明，殿內之人正是這個王朝的皇帝。最近皇帝睡得一直不安穩，他們做下人的難免也跟著擔驚受怕，一刻也不敢松懈，隨時等著里面傳喚。

宇文覺躺在紗幔重重之中，雙眼緊閉，似是做了噩夢，滿頭的大汗，口中喃喃說著什么。

夢中本是一群黑衣人在追逐他，突然本是烏云密布的天空變得晴空萬里，宇文覺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騰空，站在一朵云彩之上，四周仙氣騰騰，不遠處一個身影背對著他站著。

“閣下可是這片仙境的主人？”宇文覺小心翼翼地上前，發現腳下所踩的云彩像是泥土一般柔軟。

“不錯，這片仙境叫做無妄之境，本尊冒昧請陛下前來，還請陛下見諒。”血寂緩緩地轉過身，眼神淡漠地看著宇文覺。

這在宇文覺的眼中，隔著層層霧氣，血寂著實像一個仙風道骨的神仙。他施施然行了一禮道：“多謝大仙方才救了朕，朕每日被那些東西所困擾，不知大仙可知那些東西從何而來？”

“因緣果報，有因便有果，定是你在現世中造孽太多，才會招惹那些東西。”血寂冷冷道。

宇文覺一聽嚇得趕緊跪下。“大仙明鑒，自朕登基到如今三十余載，雖不說事事都對，卻一直心系百姓，盡到一個帝王應盡的職責，問心無愧。”

“你的七子如今躺在病榻之上，便是你造的孽，這你作何解釋？”

宇文覺驚訝地看著血寂，連忙道：“怎么可能，厲兒確實多年前便染上惡疾，但是這并非朕之過錯，朕還一直尋求解決之法，怎么會害他呢？”

“你可知，你懷中一直珍藏的那顆珠子，就是導致宇文厲染上惡疾的罪魁禍首。”血寂盯著宇文覺的胸口處，雖然在夢中，但那里隱隱有著一團黑氣。宇文覺若非真龍之身，早就被黑氣所損傷。

宇文覺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不是的，這顆珠子是一位得道高人贈與我，說這顆珠子可以治厲兒的病，朕才會一直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