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低著頭往回走,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心底惆悵萬千,要不是蘇陽,她怎么可能回來這里?
閩家曋再次整了整高檔的西裝,看著周沫走近,他已經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了。
然而……
周沫同學頭也沒抬,直接繞開他就走了。
閩家曋那臉色瞬間黑了,后面車里跟著的溫秘書當即笑出聲,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老板被忽視得這么徹底的。
閩家曋吸了口氣,上前兩步直接上手拉住周沫:“沫沫,真的是你啊,好巧啊,在這里遇到……”
閩家曋臉上掛著溫潤的笑意,大掌把周沫手腕抓得緊緊的,兩眼直直的看著周沫。
不遠處躲在車里的溫秘書笑得東倒西歪:拜托老板,既然要裝偶遇,您也稍微掩飾一下您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好不好?瞧把人家姑娘嚇得……
周沫側身抬眼望向閩家曋,有些茫然,張張口,沒說什么,想把手縮回來。
“沫沫,我是閩家曋,難道你忘記我了嗎?”閩家曋把周沫抓得鐵緊,高大的身軀又靠近了些,執著的與她對看,恨不得把臉就這么貼上她的臉一樣。
周沫連連點頭,一臉不適的往后退,“我知道,沒忘記,你、放開我先。”
她認出了啊,只是她現在的心情很不適合跟他敘舊。
再說,她怕了他們兄弟兩了。閩家熠才不久讓蘇陽沒了工作,現在又來一個閩家曋,拜托,行行好,她真的無力招架了。
“沫沫……”閩家曋心底的愛意洶涌澎湃著,他很明白不能這么唐突的表現出來,刻意的壓制著,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她后退他又上前一步,聲音溫和低沉:“沫沫,歡迎回來。”
閩家曋很努力在經營一個好男人形象,盡量讓自己在她面前表現得完美。然而,急求表現的心卻令他在她面前失了方寸,以至于氣勢來得有些迫人。
周沫勉強點頭笑笑,又后退了一步,手腕已經被他捏紅了還不放,擰著眉頭不得不出聲:“大哥,我手都快脫臼了。”
閩家曋一驚,垂眼看,白皙的手腕紅紅一片。
閩家曋還是沒放,拉著她的手小心的揉了揉,溫潤的嗓音緩緩問道:“還痛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周沫猛地縮回手,也不偽裝了,臉色很難看。
閩家曋雖然比閩家熠好很多,可對周沫來說性質是一樣的。而又在這樣的時候遇到他,周沫實在給不了好臉。
閩家曋大步上前和周沫并列著走,試圖找話說:“嗯,回來還習慣嗎?我聽說你大學學的是戲曲表演,現在是話劇演員……”
“閩家曋……”周沫不耐煩的嚷了句。
什么叫聽說?分明是他找人調查她了吧,以為她不知道嗎?
小時候他們阻止所有人跟她接觸,現在還想故技重施嗎?他們以為他們是誰,憑什么決定她的一切?
“怎么了,是工作不順心嗎?要做得不開心,到哥哥公司來,我會安排個輕松的職位給你,好嗎?”閩家曋被她嚷得愣了下,微微怔了怔,很快又笑笑,好脾氣的說。
周沫一聽他這么說,立馬火了,什么面子也不給留,伸手就近把閩家曋給推了一下,低怒道:“閩家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注意。到你公司去?你還想像小時候那樣時時刻刻找人盯著我嗎?閩家曋,你太過分了,你跟閩家熠一樣變態!可惡!”
周沫臉氣得通紅,轉身快步往前走。
她承認,是她失態了,閩家曋什么都沒做,是被她遷怒的。
可她就是受不了他們再左右她,她都這么大了,憑什么還要被他們控制?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姓閩的跟她有什么關系?她要他們徹徹底底從她生活中消失!
“沫沫……”閩家曋照樣追上去,伸手拉著她衣服,順手一帶,直接把人抱了個滿懷。
“沫沫,別鬧,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關心你。你如果不愿意到我公司來,我不勉強。你有你喜歡的,我怎么會阻止呢?我只是想關心你啊……”閩家曋噴薄著灼熱的氣息,壓低聲音說,盡量以長輩的口吻讓她感覺到他的無害。
“放開!”周沫低聲說。
閩家曋手臂緊了一瞬,緊跟著依言放開了她。目光灼灼將她看著,顯然她的拒絕傷到他了。
周沫抬眼看了他一眼,嘆口氣,理了下情緒說:“對不起,閩家曋,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平時不這樣的,剛才的話你別往心里去。”
“怎么會呢,我還不了解你嗎?”閩家曋松了口氣,伸手揉揉她的頭發說。
周沫皺皺眉,伸手理順被他揉亂的頭發,她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這樣揉她的頭發了好不好?哪個女孩子是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啊?
閩家曋看著她的小動作,心底膩出蜜來,怎么說呢,她的一切,他都愛,很愛。
“沫沫,難得見面,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慶祝你回來?”閩家曋身長玉立的站在她面前,雙眼溫柔的看著她,帶著溫和的笑容。
平心而論,閩家曋其實不壞,可周沫卻喜歡不來,或許,僅僅因為他是作惡多端的閩家熠的大哥。撇開這個關系,閩家曋其實是個溫潤的男子,真心讓人恨不起來,所以才讓周沫這片刻安靜下來后對他有些愧疚。
“不用,我回宿舍去吃。”每個月公司都扣了食宿費的,她吃不吃食堂飯、住不住職工宿舍都不會有額外補貼,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在別的地方浪費?
“嗯……”閩家曋下意識想收回剛才那話,現在這個點兒上吃中飯確實太早了,所以在她拒絕后趕緊又提議:“那就去喝杯咖啡,怎么樣?怎么說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大哥,你在我眼里就想親妹妹一樣,別跟我客氣。”
周沫皺皺眉,后路都被他堵死了,沒話接,泄氣說:“好吧。”
再拒絕確實不大好,畢竟閩家曋不是閩家熠,人家以禮相待,她要再擰著那就太不識趣了。
閩家曋的話對周沫還是起了些影響,他說她在他眼里就像親妹妹一樣,這讓周沫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