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顏蹙眉，那些酸掉牙的愛情對話真的很不適合她好嗎，“要不看動作片？”相對于愛情片，她更喜歡看那些人過招，雖說里面的人都用了各種特技和后期加工，但是怎么也比愛情片強不是嗎？

旁邊傳來一聲輕浮的口哨，一男子猥瑣的聲音傳來：“要不我陪你們兩位妹妹看愛情作動片怎么樣？”男人的話說完，旁邊便傳來另外幾人的肆笑聲。

柳如歡開始一幾秒的呆愣，反應過來后臉色爆紅，秀麗的小臉因為那層胭脂色顯得嫵媚，那幾個男人眼睛都直了。

不同于柳梓顏的距離感，在男人的眼里，如歡這樣的更能激發他們的占有欲。

柳梓顏眼中的殺意浮起，側頭看向柳如歡，輕聲道：“如歡，閉上眼睛。”

如歡不懂，但是她信賴梓顏，什么都沒問便直接閉上雙眼，隨著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電梯門再打開時，那幾個男人姿勢怪異的趴在地上。

柳梓顏寒如冰窖的開口：“你們應該慶幸這里有攝像頭，否則我要你們的命。”說罷便牽著如歡的手離開，如歡聽著背后的哀嚎聲，好奇的想要回頭，卻被柳梓顏阻止，“走了，去看愛情片，唯美動人的那種，我也喜歡看。”

很多的感情，在平平淡淡中，我們看不到它有多珍貴，或者有多濃厚，只有經歷了一些曲折，我們才能看透自己的心。

柳梓顏想，她疼如歡原來比她想象中更多，在那幾個男人調戲如歡給她帶來的難堪，她真的想過要他們的命。

原來她的骨子里，也有嗜血的一面，遇到重要的人，輕易就能被喚醒。

柳如歡沒有看到打斗，卻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那句冰冷的威脅也一直在她耳邊響起，她一直知道這個姐姐性子清冷，卻沒有想到還有如此狠厲的一面。

如果是和柳如夢遇到這樣的事會怎樣，她想，柳如夢會厲聲責罵或者是威脅，她的潑辣在這樣的場所那些人也賺不到什么便宜，但是那些言語上的羞辱她卻沒轍，她只會事后去找到那幾個人的蹤跡然后請人去對付他們。

可柳梓顏，當場就把仇給報了，還全程保護著她，并不寬敞的電梯里，她甚至沒有讓那些人碰觸到自己一片衣角。

她知道這個姐姐性子很能忍，柳家給她的那些羞辱歷歷在目，可饒是如此，她從來沒有真正對柳家做過什么，哪怕是很小的時候，在面對明確的拒絕后也是直接轉身就走。

那狠戾的一面于自己來說，太過于陌生，而她知道，她的這份狠戾是因為自己，就像現在，離開了那里，她又變得溫柔。

一如最初！

兩姐妹的心因為這一個小小的插曲更加靠近，手一直牽的很緊。

如歡選的電影確實很文藝，男女主都是高顏值，男主戴著眼鏡，一身書生氣息，女主長長的黑發簡單的扎個馬尾，臺詞也挺唯美，沒有太多的悲歡離合，卻有平淡的幸福，挺好。

“姐，你和姐夫結婚，心里高興嗎？”兩人從電影院出來后，如歡輕聲問她。

“嗯？”柳梓顏一下沒反應過來不過轉瞬便想起如歡口中的姐夫，是指墨夜擎。

唇角微微一僵，“為什么這么問？”

“我只是希望，你能嫁給愛情。”柳如歡說完又低下頭，她知道柳梓顏在感情上得到的太過于匱乏，她希望她能在愛情了感覺到溫情。

柳梓顏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柳如歡因為她的沉默眸眼黯淡了下來。

“以后姐夫若是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知道嗎？”

柳梓顏頓覺好笑，“怎么？你要為我出氣啊！”

柳如歡猛點頭，“那當然了，我是姐你的娘家人，而且他的奶奶還是我外婆，他要是對你不好，我可以跟外婆去說。”

柳梓顏笑容淡了淡，輕輕揉她的頭發，“你有這個心就夠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岳琳瑯是如歡的外婆，與自己毫無干系，柳如夢視她為眼中釘，從她第一次見到岳琳瑯，她就知道岳琳瑯不喜歡她，甚至是厭惡也不為過。

可誰能想到，她會成為墨夜擎的繼奶奶，自己又嫁給了墨夜擎，想到今晚的晚宴，再想到前些日子，因為嚴寒的車禍，她為了逼自己去見她，斷了她所有的兼職，心里一片冰涼。

如果沒有和墨夜擎的婚姻，她可以不搭理，可現在呢？

“不用了，我有要司機來接我，姐，我知道你不想去柳家，不用為了我勉強，以后我想見你的時候，我們就在外面見面就可以了。”

柳梓顏點頭，“好。”然后摸了摸如歡的頭，感慨道：“如歡是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如歡嬌俏的笑，陽光打在她的臉上，青春而帶有朝氣。

看著如歡離開，心里的那份柔軟也散去，墨夜擎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獨自坐在公園的藤椅上，因為天氣冷的原因，公園里并沒有多少人，幾個孩子打打鬧鬧，地下的雪已經融化，但是那些花壇里的雪還在，那些孩子凍紅的小手伸進去抓起一把雪捏成一團后向小伙伴砸過去，隨即傳來一聲尖叫聲，被砸的也不甘示弱，同樣的砸回去。

公園里孩童們的笑聲不斷，柳梓顏的眼眸不自覺的透著羨慕，被找來的墨夜擎輕易的捕捉。

墨夜擎看著那群孩子的嬉鬧，再看柳梓顏嘴角的笑容，心里一酸，為她，也為自己。

童年在所有人的定義里，是無憂無慮，是沒心沒肺，是充滿了歡樂沒有憂愁。

可他不是，柳梓顏也不是。

感覺到他的靠近，柳梓顏側過頭，橘黃色的棉衣稱得她的膚色更加白皙，“來了。”

“嗯，還要坐一會兒么？”

柳梓顏搖頭，“走吧。” 說完從他身前擦身，卻被他抓著手，被迫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他，“怎么了？”

墨夜擎一身黑色的呢絨大衣，褪去了那些冷峻，整個人顯得儒雅而貴氣，“一起走走吧。”

他的手干凈而溫暖，骨節分明，冰冷的手被他握著，瞬間就感覺道了溫度，看著他俊朗的側顏，柳梓顏真正發現這個男人好像根本沒有缺點，他強大而內斂，溫柔又霸道，外表英俊瀟灑，身份高貴，可以說是有權有勢。

這樣的男人，是所有女孩兒夢中情人的模樣，或許就是這樣，她便覺得太不真實。

與他相比，自己什么也不是，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身份更是尷尬，就連她的性子也不討喜。柳奕初曾經在沖她發火的時候說，“柳梓顏，如果你的性格一直如此倔強下去，只會把關心你的人推的越遠。”

那時的她就想，原來媽媽不喜，爸爸不愛的她，除了身份讓她們痛恨，還有她的性子。她知道柳如夢的性子愛撒嬌，柳如歡率真可愛，只有自己，也不愛笑，更不愛鬧。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她從來不哭，因為不想讓自己更可憐，更不想看到別人同情的目光。

她唯有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很小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與別的小朋友不同，直到林美帶著她去柳家要錢，那時的她真正體會到什么叫低到塵埃里，隨著成長，那份自卑被她刻意的壓制，卻從未真正的消失。

在她感覺自己已經內心已經強大的時候，墨夜擎出現了，那份內心的自卑在與嚴寒在一起時沒有出現，卻在墨夜擎這里出現了。

這樣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的自己，如何能自信的與他并足而立？

“我過了期末考，要離開一段時間。”

“去哪里？去多久？”

柳梓顏有些猶豫，她與墨夜擎雖然已是夫妻，卻并未真正的交心，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兩人會像普通的夫妻那樣相濡以沫，整天都黏在一起，或者凡事都要報備。可是不可否認的，她現在是妻子的身份，不可能總是無故失蹤。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

墨夜擎眸底閃過一絲失望，他自然知道她要去參加暗夜訓練營，她想要變強，他也希望她變強，可這樣下去的結果，是她徹底不需要自己，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停下腳步站定，看著她平靜的面容，道：“你有想過我們未來是什么樣子嗎？”

柳梓顏蹙眉，微微抬起頭，“我們的未來？”

墨夜擎深邃的眼眸緊鎖著她，似要看進她的心里，“貌合神離就是我們現在的樣子，你已經確定好，我們的婚姻就是這個模式嗎？”

柳梓顏搖頭，“不是。”哪怕墨老爺子推心置腹的讓她選擇站在墨家的羽翼之下，可是真正讓她答應下來，還是因為墨夜擎本人。她只是想要讓自己變強，不依附于他，僅此而已。

“可你離開我的視線一段時間，不告知緣由和去向，也沒有歸期，你覺得這樣的婚姻正常嗎？”

柳梓顏睫毛輕顫，正常嗎？

確實不正常。

“有些事情涉及到機密，我不能說。”沉默了半晌，她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