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季家三少是什么人?
當年在津江市呼風喚雨,如今三年而已,竟然連幼時的玩伴都不認得自己了?
這對季年華有點點小挫敗,更激起他對許靈犀的一點點好奇心。
許靈犀云里霧里,秀眉輕皺,板著臉出了醫生辦公室。
主治醫生正在外頭跟一個護士聊病歷,見許靈犀出來,以為她跟季年華談和了,便笑問說:“許小姐,怎么樣?手術還做嗎?”
許靈犀仍舊決絕,點漆如墨的眸子中幾分涼意,“做?!?
季年華隨后出來,醫生問他,“季少,您真舍得打掉這個孩子?”
“醫生你誤會了,我跟許小姐并無關系?!奔灸耆A禮貌的說完,微微頷首便離開。
許靈犀對這樣的烏龍甚是無語,接過護士給的病號服,心里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孩子父不詳,她甚至不能留下這個孩子,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父母雙亡后她的第一個親人,在上手術臺前許靈犀尚且有半分遲疑,但是她更清楚留下這個孩子,將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而她,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
季年華從醫院回到家,仍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若不是嫂子給季家添了個新生命,他恐怕也不會回來。
夜色撩人。
季家別墅,季年華正在跟助理通電話。
“上次的女人,查到了么?”季年華問道。
“沒有,上次開房的戶頭是個空戶口,查無此人?!敝碚f著。
季年華搖了搖杯中的紅酒,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對一個毫不相識的人這樣掛礙,或許只是因為對那個女人承諾過,他破了她的身,就會對她負責。
腦中忽然閃過許靈犀的臉,季年華眸子半瞇,冷光一現,聲線低低沉沉,“如果那個女人懷孕,現在幾個月了?”
“三個月左右?!?
三天后。
拿掉孩子,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輕松,許靈犀在家躺了三天,這三天里極少說話,用餐也是讓傭人端上樓來。
程家人除了程父對她問起幾句,其余的人,巴不得她一直這樣在家,把公司的大權交出來。
尤其是程橙。
許靈犀不知道程橙怎么恨上她的,直到她今天打算去一趟公司取資料,換好衣服下樓,撞見了程橙抱著寧致澤哭。
表妹抱著自己的未婚夫,哭得梨花帶雨,而她的未婚夫呢體貼安慰。
這場面,換做別的女人,應當暴跳如雷了吧?
可許靈犀不是。
她太冷靜了,只站在他們背后靜靜的看著,甚至有幾分尷尬,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打破。
在許靈犀的觀念里,她和寧致澤的聯姻關系,下場不過是名存實亡,各取所需。她給不了寧致澤一個妻子能給的東西,所以她選擇退讓。
程橙大抵早就發現了許靈犀的存在,摟著寧致澤的脖子更加黏膩,“致澤哥,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程橙抬頭要去吻寧致澤,寧致澤偏頭躲開,見著許靈犀杵在他們身后,嚇得從沙發上彈起來。
“靈犀你聽我解釋?!睂幹聺苫呕艔垙?,程橙抹了抹眼淚我見猶憐。
許靈犀張了張唇,“不用了,我有事要去公司,你們繼續。”
寧致澤以為許靈犀生氣了,連忙拉住許靈犀,“靈犀,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
這話有些諷刺,她都親眼看到了,許靈犀心里腹誹著,臉上卻像個沒有感情的生物,面無表情,她拿開寧致澤的手,不想去看寧致澤臉上的愧疚,更不想搭理程橙。
程橙對她未婚夫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
“你們做的事,你們自己收場,別讓程家和寧家難堪就行。”許靈犀走到門口,回頭交代了一句。
程橙在寧致澤背后小聲說道:“致澤哥,你看,許靈犀對你根本沒有感情,她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許靈犀聽到了,扯了扯嘴角,離開別墅。
寧致澤追上來,逼得許靈犀降下車窗,聽他啰嗦了半晌,許靈犀終是有些不忍心,看著寧致澤的眼睛誠懇道:“致澤,我給不了你的東西她能給,好好對她,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打掩護?!?
“許靈犀!”寧致澤有些憤怒和痛苦,聲音也拔高了許多,他握住許靈犀的手,幾乎顫抖的問:“靈犀,那么多年來,你真的沒有一點點愛過我?”
許靈犀擰了擰眉,“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致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病治不好,我們的婚姻注定是一個空殼,你們寧家會不需要孩子么?你會不需要一個能夠履行妻子義務的女人么?而我都不行。”
寧致澤沉默了,他是很愛許靈犀,但是現實也很骨感,豪門世家,誰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沒法跟自己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