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知自己云英未嫁,又為何來這骯臟之地!”
“本姑娘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蛇月如也怒了,這自大的王爺好生不要臉,但怒氣還未浮上幾秒,又轉化成十分的猥瑣,盈盈目光在南宮嘯身上流轉,“奴家自甘墮落便罷,怎么這戰功赫赫的鎮國將軍也來這煙花之地。”
大眼湊了上去,口氣如蘭的小口一字一句的咬著曖昧的話語,“難道因為王爺那夜沒有盡興,遺憾半生,今日想來這里體驗體驗?”
“司徒筱偌,你!”
想起那夜的恥辱,南宮嘯瞪大了牛眼,幾乎用眼神將面前這狐媚的人兒轟殺。
他知道他嘴上功夫不是她的對手,干脆一甩袍子,穩穩的坐定,忍耐住怒氣,端起一杯茶便開始喝。
他倒要看看,她還能做出什么事來!若是她敢做出什么有傷風化的時來,他就當場將之抓走!直接弄回嘯王府,再做其他打算。
這女人,他要定了!
還想調戲調戲他的蛇月如見他穩坐泰山,便也覺得無趣,也自顧自的喝起茶來。
“公子小姐可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
眉清目秀的差使小廝眉開眼笑的來為兩人倒上熱茶,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年輕姑娘和英俊的公子進小倌館,小廝也不免多看了幾眼。
蛇月如不語,自懷中掏出一金閃閃的令牌,那小廝一眼便認出了那東西的貴重,慌忙換上了更加恭敬的儀態。
“原來小姐是持有云月令的貴客,兩位請隨我來!”
小廝恭恭敬敬的領著兩人前往包間。
云月令,自然是這云月樓的特別通行證,四國通用,只要在云月樓,便可享受到最高規格的待遇,只有四國中的王公貴族,或者是頂級富商才能持有?!澳憬洺磉@種地方?”南宮嘯跟在蛇月如身后陰測測的說道,幾乎將一口的鋼牙咬碎。
“是啊,奴家無事的時候就愛尋花問柳,來這等煙花場所找樂子,王爺難道沒來過?”
“司徒筱偌,你還是不是女人!”
“公子說的哪里話,奴家當然是女人,還是正常的、有需要的女人,所以才來這煙花之地啊!”
她還是依舊裝無辜,純潔的眼神與這脂粉氣濃重的煙花之地一點也不協調。
“你可知道禮義廉恥!”
面對這無法無天,不知婦德為何物的女人,南宮嘯忍耐的底線幾次被突破。
“禮義廉恥?王爺居然跟奴家講禮義廉恥!”目光中的陰狠之色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南宮嘯捕捉到了,“王爺夜半將奴家擄走,欲壞奴家青白之時,可有想過這禮義廉恥?”
“我!”
南宮嘯語塞,自知有愧,半晌才答道,“好,本王承認做錯了!那夜的確不該因為朝堂之爭殃及到你一個女兒家!”他還真的面露愧色,他對于司徒彥的恨意,的確不該強加到一個女子的身上,“本王自會娶你!”
他將蛇月如攔住,語氣稍微有些放軟,“這等骯臟之地,哪是你一介女流來的地方,本王已經答應了娶你,便不會食言,你大可不必如此作踐自己!”
“王爺!”蛇月如惡狠狠的將他瞪給她的瞪回去,“我何時答應了要嫁給你的,別自作多情,惹人笑話!”
“司徒筱偌,你竟然說我自作多情!天下有多少女人想自薦枕席,本王都未應允,本王答應娶你這殘花敗柳,算是對你天大的恩惠!喂,本王的話還未說完,你給本王站??!”
蛇月如哪里還管他的孔雀開屏,已自顧自的隨著小倌進到了一處素雅的小包間中,臨進門時,還用鄙視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突地南宮嘯目中精光四射,看向蛇月如的背影有些驚愕。
她的眼睛,好像一個人!他苦苦尋找多年都未有半點消息的人……
蛇月如三番兩次的無視他,讓南宮嘯很是沒面子,還好此處也只有兩人,南宮嘯也忍了,還是緊緊的跟在蛇月如身后,他潛意識里早已經將她看成了他的女人,自然不允許她在云月樓中胡來。
氣匆匆的南宮嘯黑著臉跟在蛇月如身后,尾隨著他進了小包間中。
自今日出了門見到了蛇月如,他的臉便一直黑著,不時瞄一下蛇月如的眼睛。
像,太像了!
簡直與那人的眸一模一樣,嫵媚至極!
這小包間的雅致與外面的嘈雜完全不一樣,環境優雅,自然熏香撲鼻,錦繡屏風之上,畫著點點飄渺風景,香茗飄香,物事俱是屬上乘,華貴而不俗,足見匠心。
“小姐,這是我們館中的花名冊,不知小姐可有相好的公子?!?
小廝在南宮嘯目眥欲裂之下,眉開眼笑的遞上了紅艷艷的花名冊。
蛇月如只是隨意的翻翻,“館中最紅的清倌是誰?”
清倌,只賣藝不賣身,紅倌,賣藝又賣身。
一聽蛇月如這口氣,便知道是行家,小廝又忙不迭的送上諂媚的笑,“自然是篆玉公子。”
“哦?東吳琴藝超絕的篆玉公子何時到了北唐了?相見不如偶遇,那便叫篆玉公子出來為我彈奏一曲吧!”
蛇月如自懷中掏出打賞的錢,足足五兩銀子,夠平常人家一兩人的花銷了,一并賞給了小廝。
“好嘞!”
小廝接了賞錢,飛也似的出去了。
包間中只剩下兩人,安靜異常,空氣壓抑得緊,南宮嘯惡狠狠的瞪著蛇月如,蛇月如卻渾然不知,完全將之當做隱形人,自顧自的品著香茗。
一陣優雅的琴聲不知從何處如溫泉般溫軟而來,瞬間便縈繞在這小包間中。
這包間的隔音效果本就好,奈何包間中的兩人均是聽力過人,自然將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微弱琴聲聽得清清楚楚。
那琴音,若山間百靈的鳴叫,若田間小蟲的嘶鳴,只一聽便讓人沉醉其中,如若置身于靜謐的夜間田野,感受著迎面而來的風,傾聽萬物的暗語,讓人渾身舒爽。
蛇月如聽得認真,就連南宮嘯這蛇月如眼中的一介武夫也閉目裝模作樣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