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云淡風輕的話,將放才的事情一筆帶過,司徒彥轉目向那些個身負武器的家丁看去,也看出了些門道,對于府中爭寵之事,他很少過問,此時她猜得出發生了什么,“可是就算姐姐姨娘她們再不對,你也不該如此狠辣!”
司徒彥的話語略帶責備,但瞥見蛇月如的臉上一閃而過的諷刺時,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爹爹說女兒狠辣?”
面前這貌美如花的女兒忽閃著的眸,讓他有片刻的失神,幾年未見,當年那個只會躲在墻角的的女兒,已長成了大美人了。
“爹爹娶了娘親,背信棄義,始亂終棄讓娘一輩子空等算不是算是狠辣?跟爹爹您的狠辣想比,女兒算得了什么?”
話語突地的冰冷,低沉,帶著威脅的意味,時而乖巧時而冷血,讓他不寒而栗。
這女兒,這幾年經歷了什么?怎么會變成如今這性情?
或許當年自己的做法是欠考慮,但自己終究是她的父親!
司徒彥想著,突地的有了底氣。
“爹爹有沒有覺得手心有些癢?”
蛇月如突地狀似輕松的說道,目光瞥向了司徒彥的手心。
經她一說,司徒彥也覺到心里有了點點的癢意,攤開手掌一看,手心一點不知來歷的漆黑,如一顆小小的痔,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便慢慢的擴大,由痔慢慢的變成了指甲殼大的黑色胎記。
“這!”
司徒彥驚恐的看著手心的變化,不知所措。
“爹爹已中了女兒下的毒。”
她毫不隱瞞,用只有他們二人才可聽明的聲音說道。
“你!”
他這才是真正的從心底發寒,自己何時中了毒,為何自己不知道?
“中了此毒,三天之內便會全身潰爛而死?!?
話語依舊冰冷。
“你竟然!”
“爹爹勿惱,生氣會讓毒氣蔓延得快?!?
“你想怎樣?”
“女兒不想怎么樣,只想告訴爹爹,女兒這毒就算是天下第一神醫逐風也無法!”蛇月如眉開眼笑,遠處看去,還以為在說到什么高興事,“解藥便是我娘親身上的香氣,若是爹爹能每日伴在娘親身邊,自然不會毒發!”
“司徒筱偌,你!”
蛇月如的話讓司徒彥目瞪口呆,不知道用什么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但是手心的癢意越發的強烈,簡直奇癢難忍,掌心的黑胎記又變大了。
“爹爹是不是感覺很難受,娘親便在院內,爹爹陪在娘親旁邊便不會這么痛苦了。”
蛇月如淡淡的說道,轉身便離開。
司徒彥不甘的追了上去。
院中,柳氏已醒,吃過了百花丸,遍體令人陶醉的清香,林婠婠已經為她細心的洗掉了面膜,那面膜果真是效果明顯,不過一貼,皺紋便明顯的減少了,甚至連斑都淡去了不少。
“夫人,您看您,多漂亮啊!”
林婠婠在一邊贊嘆著,邊為她梳起了一個好看的發鬢。
“你這丫頭啊,嘴就是甜!”
柳氏笑著,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用了那面膜,有一點當初的少女形象,可是眼底卻有掩不去的落寞。
心上之人已不愿多瞧自己一眼,再怎么美又有什么用呢?
鏡中一個人影由遠而近,柳氏看清那人影時,蒼白的唇瓣經不住有些顫抖。
“彥郎,是你嗎?”
蒼老中帶著綿綿深情的呼喚,讓司徒彥的腳步一滯。
他急切的奔進來,只是為了解毒,但聽到那熟悉的呼喚,看到那鏡中之人,記憶的大門不經意間被打開,往年的事情,被點點的回憶起。
“彥郎,我等你!”
“彥郎,嫁給你,我好幸福!”
“彥郎!”
被自己拋在腦后的海誓山盟,被自己忘卻的紅顏知己,又被憶起,司徒彥的臉上難得出現愧疚之色,面對被自己遺忘的人,腳步有些踉蹌,步步走近,看到她溫婉驚喜的臉,依稀可見當年的美貌,讓他心醉的美貌。
“敏兒,是我,我來看你了!”
鏡中那張臉,帶著如少女般的甜蜜微笑,一顆顆淚珠從黯淡的眼眶中滾落而下,她又從面前之人的眼中,看到了當年那讓她心醉的情意……
司徒彥自此天天陪在柳氏的身邊,只要離開一會兒,便會全身奇癢難忍,他對柳氏也如以前那般,萬種寵愛,柳氏從新得寵,令府中人驚奇萬分,但聽得新回府的三小姐先后廢了兩個小姐,又差點掐死兩位得寵夫人,都在猜測其中的原因,但都只是在私底下討論,三小姐的兇悍之名令他們恐懼,那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兩位小姐都躲在房中不敢出門了,他們這些個下人更是戰戰兢兢。不管府中如何傳,惜柳居中一片情意綿綿,管他司徒彥是虛情還是假意,只要他對柳氏好,就好。若是他膽敢讓柳氏傷心,蛇月如有百種方法讓他生不如死!
其它幾房的姨娘小姐再不敢來找麻煩,雖然看到柳氏得獨寵恨得牙癢癢,但也不敢去觸霉頭,司徒連偌的臉慢慢的好了,還是留下了一點淡淡的疤痕,司徒芷偌的左手也算是廢了,但右手還可讀書寫字,蛇月如也不會做得這么絕,兩千金小姐經過了此事,見了蛇月如便如老鼠見貓時一般戰戰兢兢。
在真正的強權之下,手段什么的都是浮云!
柳氏現在才是府中的女主人,誰人見她都要禮讓三分,心愛的男人在身旁時時陪伴,又有女兒承歡膝下,她這一生所起期盼的那點卑微的夢想都實現了,柳氏的臉上隨時都是笑顏如花,精神也好了許多,時常出屋去走動,在蛇月如的調理之下,臉色越來越紅潤,看起來也越來越年輕,慢慢的恢復了年輕時候的美貌,但蛇月如知道,她時日不多了。
我沒有那為你逆天改命的本事,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晴空萬里,春日里春光融融,柳氏和司徒彥去了花園中看花,蛇月如也不好在跟去當跟班了,便將林婠婠哄去暗中跟著,自己獨自一人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