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

申霖揉了揉發疼的腦袋，還未睜開眼睛的大腦快速的想起，昨天自己在綜藝節目上暈倒的事情。心理暗道：自己暈的也太不是時候了，也不知道暈了多久，可千萬別錯過了正式的錄制時間。畢竟這種國內數一數二的大熱門綜藝，能參加一次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里，盡管仍舊頭痛欲裂，但她還是努力的從干巴巴的嗓子里擠出一句話，“小潔，幾點了？還能趕上錄制嗎？”

“霖霖，可總算是醒了！”

沒有想象中的小潔的聲音，倒是忽然響起了老媽的聲音，嚇得申霖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

“媽，你怎么會在這里？”申霖一邊看著眼前的母親，一邊抱怨道，“這個小潔也真是的，我不過就是暈倒了一下，怎么千里迢迢的把您給喊來了！”

“你說什么瘋話呢？是不是還沒睡醒呢？”母親一邊伸出手在申霖面前劃了劃，一邊笑道，“哎，醒醒，我是你媽。”

申霖伸手打掉了母親在自己面前擺動的手，“媽，你啥時候來的？連夜從老家來的嗎？”

“完了，這昏睡了三天怎么把腦袋給睡壞了？”媽媽一邊憂心忡忡的看著面前的女兒，一邊伸手按下了床邊的呼叫器。

……

“（妮家小孩沒拉甚問題，可以出院哩，胡言亂語，想噙是因為睡的時間切的長哩。）你小孩沒什么問題，可以出院了。胡言亂語，大概是因為睡的時間太長了吧。（回鍋室叫她機瞇機瞇，這好哩。）回家讓她醒一醒神就好了。”醫生看了半天腦部拍片，下了最后的結論。

“等等！醫生你是山西的嗎？”申霖問道。

“當然。”申霖雖然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但是考慮到患者頭腦不清晰，醫生還是耐心的點了點頭，作出了回答。

“哇噻，在BJ見到一個老鄉挺不容易的。以后可以多聯系啊。”申霖笑道。

“什么BJ？這是山西小縣城。”媽媽憂慮重重的看著醫生道，略帶哭腔道，“大夫，我怎么感覺這孩子問題挺嚴重的？”

“嗯？”申霖也是一臉懵逼，怎么自從自己醒來，媽媽盡說自己腦袋不正常呢？自己哪句話不正常？好像沒有吧！

“嗯……哎……”醫生也憂慮的盯著申霖的眼睛看了幾十秒，從她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來哪里不正常啊，“這樣吧，你們先回家呆兩天，要是情況還不好轉的話，就再帶她來醫院復查，要是還不行的話，就只好去省城醫院瞧瞧了。”醫生終于下定決心似的說道，“這樣的情況我也是第1次見。”

告別了醫生，申霖一路被母親拎著離開了醫院，過程中，她好幾次都想開口問母親，怎么不見小潔？但是風風火火的母親又是辦理退院手續，又是繳費，使得她一直沒時間開口詢問。

等到終于下了樓，站在醫院停車場。看著那輛停在自己面前的銀色小轎車時，申霖終于意識到了哪里不對勁。

這輛車是申霖父親在她上初中時候買的，后來，她高中畢業之后，因為父親欠了一屁股賭債，就把這輛車賣掉了。申霖距離大學畢業也已經過去五六年了，至于高中畢業，那更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但是眼下，這輛早就應該報廢的車輛竟然重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和剛買了一兩年一樣。

“快點上車吧！磨蹭什么呢？”父親搖下車窗，不耐煩的看著發愣的申霖道。

“哦！”申霖一向不敢反抗父親，點點頭，乖乖的坐進了車里。

車里的裝扮也是10年前的樣子。看來真是做夢了。

“醫院離家就這么點距離，打個車不行嗎？非得叫我來接你們。”申霖父親一邊操控著方向盤，一邊沒好氣的對坐在副駕駛的申霖母親說道。

“不是車的問題，這不是孩子生病了嗎？在醫院暈了三天，我一個人照顧她，心里有點沒底。”母親被父親訓斥，低下頭諾諾的說道。

“哦！霖霖，你怎么樣了？”經母親一提醒，父親像是才想起來似的，轉頭對坐在后排的女兒說道。

“哦，剛醒來，頭還有點暈。”申霖知道這次自己夢里的設定是，自己剛剛暈了三天醒過來，所以很配合的說道，而且她的頭也確實有點暈暈的。

不得不感嘆，這次的這個夢做的太真實了，無論是汽車的細節，還是父母相處的細節，都太他媽還原以前的記憶了。

等到車行駛在大街上，透過搖下來的車窗看到了街邊貼著的twins的海報、超級女聲的海報以及聽見街邊店里播放著的《想唱就唱》等10年前的熱門歌曲時，申霖再次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嘆，“我草，這夢真是太他媽真實了。”

“你們回家吧，我還有點事兒。”等申霖和母親從車上下來之后，父親從車窗里探出個頭說道。

“你已經一個星期沒回家了，就算不想看見我們母子，你好歹也回來洗漱一下啊！”

“我真的有事，我忙完了就會回家的。”父親對母親道。

“爸，都到家門口了，你好歹喝口水再走呀，就是再忙，也不至于忙得連一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吧？”就算在夢里，申霖還是習慣性的想要挽留流連在外的父親。

申霖的整個青春期里，父親都是沉于賭博，長年累月的不回家。而母親，在長年累月的等待中，變成了一個十足的怨婦，動不動就呼天搶地的咒罵父親，常常打申霖撒氣。家里的氣氛，常年壓抑的像地獄。

“哎呀，爸爸實在是太忙了。這樣吧，你和你媽先進去。這才剛剛生病好了，可別再著涼了。”父親不為所動，顯然并不打算下車回家。

“哎！”申霖就知道，就算在夢里，挽留父親也是一個極度艱難的任務。

“行，那您路上慢點。晚上要是不忙的話，早點回家吧。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你了，宇宇都想你了。”

“好，和你媽進去吧！”

父親滿意于女兒的不糾纏，笑容滿面的點點頭，發動車子離去了。

“你個婊子養的，剛醒來就知道壞我好事，把你那沒尾巴的爹放走，可真會投其所好。”

申霖還沒回過神來，母親的咒罵就劈頭蓋臉的飛了出來。申霖不得不無奈的想，哎呀，這夢過于真實了，還不是很讓人喜歡啊！

“你個婊子養的……”

“你個婊子養的……”

母親一口一個婊子養的，就算在夢里，也罵的人頭腦發脹，耳朵生疼。

不過，和以往不一樣的是，因為在夢里，申霖變得勇氣非凡。在我的夢里，我回罵你一句應該沒事吧。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口了，“哎呀，我的好媽媽，不要再罵了，你聽聽你說的多難聽呢！我要是婊子養的，那您成什么了？”

“你是你爸和外邊的婊子養的，我可不是你親媽。”母親倒也沒有動手打人，而是咬牙切齒的看著申霖道，“難道你沒發現你們姐第四人，我最討厭你嗎？”

又是這句話，申霖在心里暗暗吐槽，想當年，母親生氣的時候也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也是這樣咬牙切齒的表情。那時候年少無知，自己被這句話傷的心陣陣絞痛，一度暗暗尋找自己的親生母親。

要不是后來，過了25歲之后，自己外貌越來越像母親，可能這句因為沒讀過書的母親太過無知而說出的氣話，會成為申霖相信一生的心結。

但是眼下，在29歲的申霖夢里，她早明白這只是母親的氣話。雖然這樣，可心里還是忍不住會吐槽，母親在夢里也不忘說一些刀刀致命的狠話，真是個特別的母親。但總歸，申霖不會再像18的申霖一樣被打擊的心痛難耐了。

所以，她語氣平淡的說道，“哦，是嗎？我也覺得您格外討厭我，但是這就不用您特意提醒了。”

“你知道就好。那你以后做人懂眼色一些。姐姐，弟弟妹妹們不要的東西，你才可以要。做好你一個外人的本分。”母親不甘示弱的說道。

“好好好，一切以您的親生孩子為先。”申霖像哄智障一樣的答應著母親，同時心里還不忘吐槽，我草，這夢越做越讓人不痛快了，趕緊醒來吧！再做下去，我媽就該打我了，再不醒來，就該成惡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