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到處在宣傳我的病？！”躺在床上的女人生氣了，拿起靠枕砸向楊和星，“你是不是找死？”

“我沒有。”楊和星被砸的踉蹌了一下。

“你干什么，別打孩子啊。”老人扶住楊和星，讓他趕緊回自己的小屋換衣服了。

她相信自己的外孫是不會說謊的，不過那些老師對孩子也太好了，這么多錢，她明天得還回去。

楊和星回到屋子里，并沒有第一時間換衣服，而是將耳朵貼在門上。

門外的老人和女人在他離開后又吵了起來。

每天都是這樣，毫無意義的爭吵。

楊和星直起身，臉上露出了與他年齡完全不符合的冷笑。

轉身脫下已經濕透了、黏在身上的T恤衫，淤青遍布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

楊和星面無表情，很快的換上了干凈的衣服，然后把濕的T恤扔進盆里搓洗起來。

如果之前的博士在這，怕是會說這才是他之前看中的實驗體，有股小狼的狠勁。

很快門被打開了，面色疲憊的老人走進來，但是在看到楊和星的時候還是會習慣性的露出笑容。

“小星啊，不是說了衣服給我洗嗎？你怎么又不聽外婆的話了？”老人把楊和星趕到一邊，“你快去寫作業。”

“我作業寫完了，沒事的，外婆，就幾件衣服，我很快就洗好了。”楊和星固執地說道。

“你，唉，”老人搶不過他，只能推到一邊，想了想，她還是出去給外孫倒杯水，再給他切個水果，上次摘的甜瓜可甜了，她得切給外孫吃。

小星上學辛苦了，回來還搶著干家務，家里也沒什么有營養的菜給他補補身子。

切完甜瓜的老人心想改天去小攤上看看有沒有便宜點的骨頭，到時候煮個排骨湯給外孫喝。

看到老人切瓜的女人撇撇嘴，轉向墻的那一邊，心想眼不見為凈。

老人把切好的甜瓜放到盤子里，端著進了楊和星的房間——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用布簾隔開的小隔間。

看到楊和星正在低頭認真寫作業，老人小心翼翼地把盤子放到桌子上，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等門被關上后，楊和星放下筆，難得的發起了呆。

以往他都會拼命的學習，他以為好好學習可以擺脫現在的生活，可以讓外婆頤養天年，可以治好媽媽的病，甚至他們一家可以變回從前那樣溫馨美好。

但是到了現在，他不知道該怎么做了，他的未來，真的會美好嗎？更確切的說，他還有未來嗎？

楊和星很迷茫，他眨眨眼，鼻子涌上一股酸意。

揉揉有些發紅的眼睛，楊和星樂觀地想著，或許那位博士能待他很好呢？再或許，他以后能跟那位博士一樣生活得很好呢？只要好好活下去，堅持地活著，他總能從博士身上學到一些東西的。

想到這，楊和星拿起筆，一臉認真地繼續寫作業，不管未來如何，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學習，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不過對于未來的安排，楊和星的心里隱隱約約有了大概的想法，那位博士身處的組織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或許他也能加入呢。

*****

地下實驗室里，亮如白晝。

實驗桌上相關數據擺得整整齊齊，陳儒把新制好的藥劑放入冷凍箱里。

放在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陳儒脫掉手套，接起電話：“喂。”

“實驗的怎么樣了？”

“還行吧，滿順利的。”陳儒坐到椅子上，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就是最近沒什么新的創意，有些無聊了。”

“是嗎？那我上次告訴你的事你有興趣嗎？”對方輕笑一聲。

“上次的事？”陳儒回想了一下，慵懶地說道，“哦，那個叛徒你們不是還沒抓到嗎？這讓我怎么研究？”

“抓不抓已經無所謂了，畢竟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秘密。我之前問過宋博士了，那瓶被偷走的藥劑是個瑕疵品，或許你可以改進一下，就當打發時間了。”

“那藥劑不是被偷了嗎？沒有藥劑，沒有數據，至少得有實驗體吧。”陳儒滿不在乎地說道，“說到實驗體，你上次給我的那批已經沒用了，你得重新給我找新的一批。”

“這么快就用完了？”對方驚訝道，有些不滿地說道，“你節制一點，最近查的挺嚴的，就算是流浪漢，失蹤過多也會引起他們懷疑的。”

“那不是我要考慮的事。”陳儒聳肩。

“我會盡量想辦法的。”對方有些無奈，“陳博士，希望你的研究成果不會讓我失望。”

“唔，只要你不讓我失望，我就不會讓你失望的。”陳儒說道，“對了，關于那個叛徒你不是還缺少實證嘛，作為回報，我幫你一次吧。”

“你想怎么做？”

“我不是最近新收了個小實驗體嗎？就讓他試試吧，他就在你班上，剛好你可以看著。”陳儒笑道，“怎么樣？我是不是很體貼？”

對方沉默了一會，“陳博士，你別亂來。”

“不亂來別人就不會叫我瘋子了。”陳儒大笑，“放心，這次我會盡量控制點的，畢竟那小孩是我新收的，我還不想那么快就弄壞他。”

對方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他的建議，陳儒在這一邊只能聽到他重重的呼吸聲。

過了半響，對方說道：“好吧，到時候我也會盡量看著的。”

“徐先生，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陳儒滿意地勾起嘴唇，“就讓我再說一次'合作愉快'吧。”

“合作愉快。”

陳儒關掉電話，把手機放到桌子上，然后從一邊的資料架上抽出一個資料冊。

“讓我看看，這次選哪個試劑呢？”陳儒翻了翻資料，編號為003和018的試劑已經用過了。

“有了，這次就選這個吧，威力沒有那么猛，應該不會惹出很大的麻煩。”陳儒很快就敲定了這次的試劑——067，服用后能夠聽從指令襲擊人，但藥效只有半個小時，不過這也夠了。

“那么就這樣吧。”陳儒打開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他的小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