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聽，齊刷刷變了臉色，尤其是唐達康頓時慌了神，青筋直跳，使拉住母親的胳膊連聲追問:“媽，您怎么能夠打阿澤呢？這個事我要怎么才能夠向老白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交代個鬼！誰叫那臭小子自己沖上來，活該被抽一耳光。”唐老太太半點沒有感覺到自己兒子的為難，甚至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聲。

看男人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胡京花忍不住冷冷地插了一句嘴，“媽，您這樣以后我們還怎么處鄰里關系呀？人都被您得罪光了。”

“你這個斷了我老唐家香火的女人有什么資格來指責老娘？老娘還沒有和你算上次你掛我電話的帳。怎么的，你現在能夠吃定達康啦？就敢和老娘跳腳了？”唐老太太說著話，一個大耳刮子攜雷霆之勢，眼看就到了胡京花鼻尖，兩個女孩兒想都沒想就往前沖試圖擋著。

還是唐達康捉住了母親的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男人流下兩行眼淚，膝蓋結結實實砸到地面，“媽，我給您跪下了，您消停會兒，行不行？這段時間您和兩個孩子捅出的簍子已經夠多了。”

“達康！”

“爸爸！”

“唐達康，老娘生了你養了你，你休想不順著老娘過日子。”看著流著眼淚胡子拉碴的兒子，唐老太太并沒有半點心軟。

“婆，這是我們的房子，讓這些王八蛋滾出去。”小強扯了鉤子上胡京花的圍裙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小壯直溜溜跑過來，一巴掌清脆響亮不拖拉地拍在跪著與他身高持平的唐達康臉上，“叫你惹我婆生氣。”說完，倆熊孩子一左一右站到唐老太太身邊，宛如金剛護法。

唐達康被打懵了。這是他每年大把拿著零花錢，疼著寵著的親外甥嗎？

反倒是唐老太太感動壞了，心肝肉的喊著兩個外孫，“好，婆把他們趕出去，給我們強壯挪位置。”

唐若黎這下可忍不住啦！快步走向前一巴掌甩到小壯臉上，想到阿澤臉上的五指印，反手又是一巴掌。

唐老太太一見這情形，那還得了。端起桌子上的魚湯就給唐若黎潑過去，魚刺啊，豆腐啊，魚肉啊，掛在女孩的肩上，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這還不算，唐老太太把搪瓷盆子咣當一聲丟在地上，沖兒子努努嘴:“撿起來。”

小強和小壯一見外婆拿出了在大街上那種潑婦的氣質，小小的年紀，陰著臉，似乎胸有成竹，能把眼前這幾個人生吞活剝。

唐達康僵直的身子動了動，抬頭用抱歉的眼光看著小女兒，嘴巴蠕動了一下到底是沒有發出聲來。

所觸及的方向，妻子和女兒的眼光一下子變得慘淡，似乎不認識這個男人，不敢相信他的愚孝。

“道歉。就算你是老人，道歉。”唐若溪回家的所有美好心情完全損失殆盡，覺得自己簡直受夠了，勉強維持著最后一點點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