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少年說完又拔出了劍。這一動作卻嚇壞了蘇玄。

“前...前...前輩，我沒有輕視這傳承，我發誓，你別別，別又這樣啊。”

“別緊張，這是第二關考驗。”黑袍少年說道。

“難道是要和前輩比試？”蘇玄更緊張了，剛才一揮手，自己就動彈不得，怎么比？能不緊張么？

“放心，不會像剛才那樣壓制你的。”黑袍少年說完，身后出現一木頭人偶。指著木偶說道:“本來該這傀儡來試你劍術，但是你剛才亂嚎煩死我了，所以我親自來！”

“這....晚輩知錯了！前輩您饒了我吧！還是讓它來吧，您也省得勞累不是？”后面那木頭一看就好欺負，能選的話，當然選那木頭了！

“接招！”黑袍少年并不理會，直接出招。

蘇玄慌忙應對，卻發現對手只拿出了紫府初期的實力出來，不由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怎么會？”蘇玄應對得十分狼狽，而且看不出對手的破綻。黑袍少年的劍法無比的圓滿流暢，這劍法簡直就是藝術！

忽然黑袍少年躍起雙手握劍，用劍脊一面重重劈下。蘇玄急忙扔掉一劍，也同樣雙手握一柄劍，奮力抵擋。

“砰！”雙劍相接，蘇玄腳下一沉，忙屈膝卸力。腳下地面都出現一凹坑，還隱隱有些裂紋。劍勢帶出的風把周圍濃霧都吹散了些。

黑袍少年回劍單手握于腰腹，回劍之時，與蘇玄的劍磨得火花四濺，差點就要磨破了蘇玄的劍。黑袍少年屈膝躬身，爾后直刺而出，劍尖還帶著細微的旋轉。速度快得驚人。

“這？”蘇玄翻手再出一劍，雙劍交叉處擋住黑袍少年的劍尖。瞬間一股排斥的力量幾乎讓他握不穩劍，仿佛那旋轉之力要穿透一切，將一切抵擋拋開。蘇玄下了死力，最終擋住了，但自己的劍脊已經被旋出一個小洞。心里一陣后怕:幸虧只是紫府前期的速度和力道，不然穿透的就不只是法寶劍器了。同時心里也泛起疑惑:我明明看不清那一劍，那速度如此驚人，我怎么就擋住了？

“不錯。”黑袍少年不帶情緒的呼出兩個字，絲毫不停頓的收劍蓄勢。緊接著，劍影開始飄忽，爾后完全消失。

“左邊。”蘇玄心里冒出一個聲音，立刻雙劍向左揮出，險之又險的擋下后立刻側身，反手雙劍齊齊向右劈出。一道劍影逐漸化為實體，撞斜了他的雙劍后，順著他傾斜的腦袋，擦著他的耳朵飛過。

“這也能讓過？”黑袍少年驚訝的停手，在一丈開外站定，盯著蘇玄。

蘇玄還在回味，剛才的那種奇特感覺讓他有所明悟:原來我以前不是看出破綻，而是感覺到了破綻。就像剛才我明明看不清對手的劍，可我就是能感覺到攻擊從哪來，該怎么擋！仿佛周圍的每一絲氣流我都能感覺到，劍劈開了哪邊的氣流，余勢帶出的震蕩去了哪，我都了若指掌。

“這是什么？”黑袍少年開口。

被聲音驚醒回神的蘇玄，發現周圍一片黑暗，而對面的黑袍少年仿佛只有一個腦袋和衣服邊緣的紋飾飄浮在黑暗中。

“噢！原來我不知不覺施展了法相。”蘇玄心意一動，周圍再度恢復成一片霧海。

“孤陋寡聞的小家伙。”黑袍少年說到。蘇玄覺得這話咋這么耳熟呢？“報上你的名字，小家伙！”

“晚輩蘇玄，道號玄冥。”蘇玄心里暗喜，這難道是通過了考驗？

“你那黑暗并非法相！”黑袍少年一開口，蘇玄眼睛都發光了。“難道前輩知道？”他心里也曾懷疑過，畢竟無盡歲月流傳下來的法門里都沒聽說過這樣的法相。

“你那是領域，黑暗一道的領域。”黑袍少年仔細打量著蘇玄，爾后幾不可聞的低聲嘀咕道:“難道不是這一方世界的人？不會，之前來還是個先天生靈。一個先天怎么可能跑這么遠？但是這個世界的人怎么可能領悟黑暗一道？”

雖然是小聲嘀咕，但是蘇玄也聽得真切。畢竟一般修行者到萬象層次都有神念了，百里方圓都能探查，還可神念御物，威力非凡。蘇玄雖然差點，這么近也還是能聽清的。

“敢問前輩，什么是黑暗一道啊？噢，還沒請教前輩該如何稱呼？”蘇玄虛心恭敬的問道。

“主人沒給我起名字。至于黑暗一道，沒什么奇特，就是一種道，是一種這一方世界沒有的天道。”

“天...天道？”我領悟天道了？蘇玄這么些年在峭天宮也不是白呆的，知道了道分高下，有最普通的道，如滴水之道、雨水之道、幽火之道等等，而這之上的是水之大道，火之大道，劍道大道等等，再之上的是水行天道，火行天道等。

“一個人悟道的高低，除了自身悟性，外在世界所蘊含的道，與之契合的程度影響也非常大。就比如有的世界沒有劍道，任你劍法再好，悟性再高，也不可能入道。”黑袍少年說完面色沉重“你怎么可能？而且你給我的感覺像是古修行者。”

“古修行者又是什么？”蘇玄就像無知孩童初入學堂，不斷發問。

“就是一個特殊種族，生來便是世界境。”

“世界境又是什么？”

“閉嘴！不許再問一個問題！”黑袍少年的耐性終于耗完了。“你的劍術能接下主人所創的終極劍道中的三式，第二關也算過了。現在可以出去，或者接著挑戰最后一關。”

“終極劍道？前輩，啊～....”話沒說完，一股強悍的力量把蘇玄壓趴在地上。蘇玄急忙認錯求饒：“我錯了，我不問了！”

“呼～”蘇玄從地上爬起，長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盯著對面的黑袍少年:這是真神道祖實力？如果他有心怕是眨一下眼....哦不，就是呼吸帶出的細微氣流也能滅殺我了！

“前輩，這最后一關....”話說一半被蘇玄給生生吞了回去，剛想問第三關是什么？危險程度大不大？但是立刻想起之前不準提問。

“好！”黑袍少年說完便消失了。

“誒！前輩！前輩！我不是那意思啊！”蘇玄心里泛苦，剛才只是把提問的后半句咽回去啊，不是選擇啊！

茫茫霧氣分出一條通道。蘇玄猶豫半晌，面帶哭相，警惕而又忐忑的走了進去。漸漸的，仿佛時間消失了，仿佛世界也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沒了，只剩下一道目光在觀察著他。走了很久很久，久得都仿佛忘了一切，仿佛過了幾世輪回。終于，霧氣通道忽然散去，一片綠油油的低矮草坪鋪滿山坡，一塊墨色大石上，盤膝坐著一位白袍少年。看見他，仿佛看見了整個宇宙，如此的深邃包容。

“原來是這樣，你可愿拜我為師？”白袍少年開口說道，聲音柔和，讓人打心底里生出信任。

之前還提心吊膽的，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叫拜師了？難道第三關也過了？蘇玄愣住了。

“我收徒最看中心性，這第三關便是考察心性，你的過去我已全部知曉。你的未來我卻無法感應。看來會有所作為。再提醒一句，你以后若是離開這一方世界，一定要去見一見九塵。”白袍少年見蘇玄疑惑出言解釋。

“九塵？”蘇玄納悶。

“他是為師的生死兄弟，九塵主宰。好了，你可愿拜我為師？”白袍少年的身影好像有一點模糊了。

“徒兒拜見師傅。”蘇玄忙不跌的跪倒，三跪九叩全了拜師之禮。心里激動不已，即使他不解釋，那也是愿意拜師的啊。這可是無盡歲月，無數人向往的大能傳承啊！

“嗯，我門下唯一的門規便是不得忤逆。”白袍少年緩緩點頭，爾后身影變淡，直至化為一點七彩微光，緩緩飛入蘇玄的眉心。同時，一道聲音在蘇玄腦海想起---

“我北冥，在此悟道，成就四步道君，也算有緣。便留一枚神念于此，能通過考驗得到這一枚神念，得到傳承者。便是我親傳弟子，為我門下四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