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居中,時不時傳出一道輕微的哽咽聲。
嵐桑在一側(cè)拿著帕子輕輕的給嚴(yán)悠兒擦著眼淚,歉疚的說道:“悠兒啊,你別哭了,都是我不好,剛剛肚子有點(diǎn)不舒服,原本打算帶你去見小姐的,以為你在那里沒什么事,哪知遇到……”
嵐桑看著里屋中端莊坐著的江灼,嘴角輕扯,“小姐會護(hù)著我們的,悠兒,你別怕。”
“嗯,我不怕……”
江灼看著書案上放著紅色庚帖,有點(diǎn)出神,腦中不由想起輕微的譏諷聲,“江灼,饒是你驚才艷艷又如何?如今你為了江家,去嫁給那個淫性而殘的懷王。哦,對了,好心告訴你一聲,要是你敢有半點(diǎn)的想法,五弟可就直接出現(xiàn)在懷王的榻上……”
拿著毛筆的秀手握得發(fā)白,前世,她乖乖的上了花轎,去了京城,她那年僅五歲的弟弟一樣死在了懷王的府上……
江灼的臉上噙著一如既往的笑意,可是,卻又莫名的駭人,看著大紅帖子上的字跡,唇瓣輕輕一動。
合上后,側(cè)頭看著正和嵐桑說著話的嚴(yán)悠兒,前世這個丫頭,跟她一起嫁去懷王府,最后成了懷王府中的一縷冤魂……
“五小姐,夫人在北苑門口等著你呢。”白氏身邊的趙嬤嬤走進(jìn)來,和藹的說道。
嵐桑和嚴(yán)悠兒立即站起身,江灼拿起書案上的帖子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這就來。”
趙嬤嬤看著江灼手中的庚帖,眼中有絲疑惑,五小姐為什么自己提出寫庚帖……
主仆幾人到了北苑的月門處,白氏看著江灼手中的帖子眼中微微濕潤,接過江灼手中的庚帖,隨即便握著江灼的手,歉疚的說道:“灼兒,你爹可能已經(jīng)收到娘寫的信了。”
江灼鼻子微微發(fā)酸,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看到她的爹了……
江家正廳中。
首位上坐著的是江老太爺、江老夫人,及從白氏幾人走進(jìn)來一直用著異樣眼光打量江灼的劉公公。
姚氏坐在江老夫人的下首,接著便是江黎詩,看著一臉從容的江灼,嘴角一扯,還真以為去當(dāng)懷王妃的呢。
“老太爺,老夫人。”白氏福著身子恭敬的說道。
江灼亦然福著身子只是在看到秦嬤嬤身側(cè)的張嬤嬤時,清涼的目光微微一動。
白氏雙手捧著紅色的庚帖輕微的發(fā)抖著,她這是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里推……
姚氏看著白氏手中的庚帖嘴角一揚(yáng),正打算起身去取過白氏手中的庚帖,卻是被張嬤嬤搶先。
張嬤嬤帶著笑意的看了一眼姚氏,隨即把庚帖展開給江老夫人過目,江老夫人微微點(diǎn)頭后,張嬤嬤才合上。
姚氏剛剛還不喜張嬤嬤的舉動,不過在看到江老夫人的面容時,便放心了不少,江灼那個鬼丫頭,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呢,江老夫人過目最好不過。
劉公公很是懂規(guī)矩的把手中的庚帖交給一側(cè)的張嬤嬤,笑道:“這下便好了,江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江老太爺聽到皇親國戚這四個字時,內(nèi)心膨脹了不少,“還望劉公公在王爺面前提點(diǎn)提點(diǎn),江家的丫頭定是懂規(guī)矩的。”
劉公公淫穢的看了一眼江灼,面帶笑意,“那是一定的,京城可還有錢國公呢。”
劉公公說著就是起身,張嬤嬤把手中的庚帖放進(jìn)盒子雙手遞向劉公公,渾濁的眼睛輕輕一閃……
“老太爺,老夫人,本公公就先回京了,王爺定是會前往齊北八抬大轎娶走江小姐的。”
江老夫人和江老太爺同時起身,臉上都是帶著笑意,“公公,慢走……”
畢竟劉公公只是一個奴才,就算在京城皇帝眼中怎么樣,齊北世家也不會送一個閹人。
這里到底是齊北,齊北的天終究是靖南王府。
劉公公踏出江家正廳卻是背脊一僵,這股殺氣,他又感覺到了。
江黎詩不知何時走到江灼身邊,輕聲道:“姐姐就在這里祝妹妹和懷王爺百年好合了。”
“大姐姐可要祝福的真摯一些,”江灼聞言,微微一笑。“不然、妹妹日后不好祝福姐姐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