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旁邊是惠卿,摟著我,已經(jīng)睡著了。
別誤會,沒什么兒童不宜的劇情。剛才惠卿跟我“忘情深吻”之后,就和我一起倒在大床上。
聽著旁邊呼吸漸漸均勻的惠卿,我思潮起伏。
雖然說吧,嚴格上說這不是我的“初吻”--跟三少奶妙靈那次才是--
其實在之前,我是挺……期待……期待與四少奶瑤秋有那么個…………不過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發(fā)現(xiàn)瑤秋在我心目中的影子……似乎越來越淡。
我輕輕將惠卿的玉臂從我身上移開,慢慢地下了床。
已然入夜,但我卻毫無睡意。
我小心地開了門,掩上。一轉身,只見一人負手默默站立,似乎在欣賞院子里的花。
“老夏,你一直在此等候嗎?”我奇道。
老夏轉身,微笑說:“是的少爺。”
“辛苦您等候多時了,”我苦笑道,“我本來打算過去找你的。”
“少爺,無妨。”老夏輕描淡寫說道,“以前在宮里當差之時,站一宿是常有之事。”
我訕笑,不知怎么接口。
“三少奶已就寢了嗎?”老夏幫我找了個話題--不過這話題……對我來說同樣尷尬--難道還要跟他一個“太監(jiān)”討論男女之事嘛……
“此事不宜過急,”老夏居然說道,“須得兩情相悅方可。”
嗯??怎么老夏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莫不成連他也……
不行了……再這么“尬聊“下去,我怕這話題遲早得往“保重龍體”上去……
“這陣子讓三……惠卿先休養(yǎng)一下吧!”我勉強換了個話題,“我該學學生意上的事情了。”
“正是,”老夏道,“若然少爺精力尚可,可隨我到偏廳詳談。”
我正襟危坐——總感覺好像回到了大學課堂似的——準備聽老夏的“教誨”。
“少爺,”老夏微微一笑,“實話說,咱店里的生意,主要還是靠前清的那些老少爺們照顧著。”
這個我可以理解,老夏原來是在宮里當差的,在那些旗人老爺那里應該還算吃得開。
“那些老少爺們,手頭多數(shù)還有幾個錢,不過都不管事兒。”老夏繼續(xù)說道,“真正管事兒是他們手下的奴才。”
哦?這一節(jié)我倒是沒想到。難道這些老爺們有錢自己都不會花了還要人幫他們花啊……看來是當老爺當慣了……
“我懂了,”我試探著問道,“要跟他們的……手下人打好關系對不?“
“正是如此。”老夏微笑道。
我徹底服了,怪不得啊!這在宮里混過的,個個都是人精……不知道為何,我忽然想起荊少云那孫子來了……想到這個,不知為什么我總覺著哪里不對……
“但現(xiàn)今世道不太平,”老夏接著說,“那些個老爺們說不好哪天就敗落了。這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我問道。——現(xiàn)在我感覺自己講話,越來越老氣橫秋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跟老夏相處久了受影響……
“當下,至少有位爺?shù)氖诸^還是挺寬裕的,也買得起好物品,外頭怎么打仗好像也沒敢動這位。”老夏說道。
“是誰?”我很好奇。
“紫禁城里的皇上。”
我必須得說,老夏的眼光還是相當獨到。
歷史上民國初年,國民政府跟遜清政府達成了協(xié)議,保留前清的皇帝和后妃們在皇宮內,每年還撥款保證他們的生活。中途張勛又搞過“復辟”,雖然沒幾天“皇上”又被趕下來了,但至少還是在紫禁城里呆著。這事情要直到現(xiàn)在在南苑那位“巡檢使”后來破例,把皇上和他們的妃子奴才全部趕出紫禁城才算完。起碼在此之前,前朝的皇族們過得還算挺滋潤的……
“皇上,據(jù)說即將大婚。”老夏道。
啥嘞?這位爺要結婚了?
“此事從宮里傳聞已久,只不過是人選爭持而已。”老夏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據(jù)說也有個頭了,皇上……應該會在今年冬天行禮。”
“您的意思是……”我隱隱似乎想到這是個商機。
“提前想辦法與宮里打通關節(jié),在準備的賀禮里面一定指明要我們‘元隆’的顧繡。屆時前清的舊臣子們也必準備賀禮,都會打聽宮中用度,那么我們的顧繡便可一枝獨秀。”
可以說,老夏此法子是相當?shù)挠幸姷亍2贿^也可以預見到我們的對手“瑞義成”它們也會一如既往地和我們爭這批單子,如果能夠在賀禮中搶得頭籌,那么他們就可以扳回一局,甚至反勝也未可知……如今之計,就是盡快打通宮內關節(jié)……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老夏頗為贊賞。他說他其實之前早已經(jīng)在布局此事,不過因為這陣子的事情耽擱了下來。
“按說咱們的顧繡也有過人之處,本來就是宮里的手藝。不過就是宮里頭不知道誰是能夠說上話的……”我沉吟道。
“最能說上話的,就只能是三位太妃了。”老夏道。
“太妃?”原諒我對這些深宮的稱號相當不敏感--這試題也沒考么不是……
“是敬懿皇貴太妃、榮惠皇貴太妃……”老夏略一沉吟,“和端康皇貴太妃。”
敬什么榮……端什么……我腦子里更是一團漿糊……
可能是看見了我的懵逼,老夏補充道:“端康皇貴太妃,就是我曾經(jīng)侍奉過的瑾妃娘娘,在幾位太妃中地位最高。”
瑾妃娘娘?就是珍妃的妹妹?
“老夏,你……跟瑾妃娘娘還有聯(lián)系么?”我問道。
“逢年過節(jié),倒是有點薄禮。不過……也沒見面好些年了……”老夏說。
“那……我們能不能聯(lián)系上現(xiàn)在侍奉娘娘的……人呢?”我問。
“可以試試,”老夏接著說道,“我們也可以趕制一批大婚合用的顧繡想法子送進去給娘娘過目。”
我忽然心念一動。
“行,到時候我也去繡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