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不經意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看景的花鈴，她臉上的細微是越發的多了，就算是這樣，也擋不住她的風韻依舊。
想起了十年前為了救他，而慘死的那個男人，花鈴的丈夫……
夜玄眸間光華流轉，意味不明，隨即像是確定了什么事，變得清明堅定起來。
“我一定會的。”會好起來的，然后，一定會助你們再見彼此一面，夜玄的雙手緊握，暗暗發誓。
由于當時出任務事發突然，花鈴的丈夫還沒來得及和她好好道別……
看到他的決心，衛楓也放下了心，生怕按照他之前的狀態，會倦怠。
“您再幫我多做些花米糕，我要帶走。”林序搖了搖手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交響。
花鈴聞言，撫去衣衫上的幾片竹葉，那模樣，哪里有什么喪偶的悲哀與傷痛，總是給人一種恬淡的感覺。
哪怕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景，一個人……
夜玄從未見過她哭鬧過，可正是這樣，才讓夜玄更加不放心她，怕她繃著一根弦，一旦弦斷了，整個人會崩潰。
只是十年如一日的恬淡，會讓人誤以為她已經放下了。
“您要幾份？”花鈴微微笑著，臉上的細微堆積，更顯她的平和，好像那是她微笑的贈禮。
“三份吧。”一份給她，一份子奴，一份夜玄，林序心里默默算著著。
點點頭，花鈴就去忙碌起來，熟練地做好，分盒擺放，裝紙袋里，然后放在林序身側。
“謝謝。”
“您客氣了。”
林序一個眼神看向夜玄，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今天就到這里了。
“謝謝您的招待，您注意身體。”夜玄不忘和花鈴打招呼道。
花鈴禮貌性地回答，不過笑容卻深了幾分，這個孩子，次次來了之后，臨走前都會這樣囑咐她。
并無一子一女，這樣的關懷，倒讓她有一種奇妙的溫暖感覺。
“我說柒爺，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衛楓有些擔心，他們說話從來不避諱花鈴，他總覺得，有朝一日，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威脅。
“她是自己人。”聽聞這句話，夜玄有些激動，“她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咋怎么知道？人心隔肚皮，別那么絕對。”見他情緒有些波動，衛楓也不好說些什么特別敏感的話。
“你……”
“好了，別吵了，我們欠她太多，如果真是這樣，就當是作為償還一筆勾銷了，以后生死不論了。”林序坐在車子后面，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正在夜玄氣急的時候，林序的話直接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柒爺，她不會的。”
“夜玄，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么樣子，堂堂特S的七尺男兒，現在這樣優柔寡斷，是為何？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帶著些許的警告氣息，夜玄當然感受到了，如果再繼續鬧下去，未必是個好事。
不是說林序人鐵石心腸，他身上肩負的太多，要放棄的東西也太多，他對花鈴亦有愧疚，可那不能成為威脅到他兄弟存在。
“對不起，我知道了。”夜玄低下頭，也覺得這樣一直下去，未必是件好事。
“唉。”見他又有了些頹然的模樣，林序的嘆息聲音傳來，然后拿出一個花米糕的紙袋，塞到夜玄懷里。
“這……”顯然，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夜玄愣住了。
“本來就是給你的，收下吧，這以后沒有我同行，你可是不得隨意出入你的治療場所。”林序不看他，淡淡道。
“那柒爺，有我的份嗎？”剛才他要了三份，是不是給他們仨一人要了一份？衛楓有些小激動，花鈴的花米糕，當真是獨特，讓人欲罷不能。
“沒有。”林序冷漠地突出兩個字，正開著車的衛楓，一臉的苦相，怎么總覺得他今天諸事不宜？
“要不要去看看劉靜。”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林序總覺得，應該讓夜玄去打聲招呼。
可奇了怪了，夜玄明明是病人來著，他怎么會產生這么沒人性的思想？林序狠狠地搖了搖腦袋，不敢去想。
“嗯，許久未見劉小姐，確實有些惦念。”夜玄點點頭，過去那么久，不知道那個小丫頭如今是不是還是那般模樣。
“惦念？”林序聲音略帶危險，雙眼瞇起，就這么盯著夜玄，盯得他心里直發毛。
除了尬笑，他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他過了一二十年突然變得愛吃醋的醋王，唉……
夜玄嘆了一口氣，“柒爺，我發現你開始莫名其妙地吃醋了。”
“吃什么？”
“吃醋。”
“還別說，愛情的力量真偉大，不僅吃醋還順帶花米糕。”正開車的衛楓重新擬了路線，他也終于明白林序那裝盒的點心是帶給誰的了。
虧他還舔著個臉問是不是帶給他的！
“你想加訓嗎？子奴好像該回基地幾天了，離開的太久，有些人皮都癢了。”面對他的調侃，林序不怒反笑，只是那笑不帶好意。
“別介，我錯了柒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一聽被子奴加訓，衛楓瞬間就像漏了氣的氣球，他可沒能力被子奴折騰。
“好好開你的車，別廢話。”林序說完就不再搭理他，靠著后座，閉目養神起來，雖說他的治療已經結束，但是一次抽取兩滴眉心血，對他的副作用還是很大的。
就比如，嗜睡。
這不，剛說完話，就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
“年輕真好，說睡就睡。”衛楓打著哈哈，車上兩個身子弱的人，他猛然有了一種肩上擔著重任的感覺。
夜玄望著窗外，不置可否。
“別看了，累了那么久，你也休息一會，一會到了我會叫你們。”透過內后視鏡，衛楓發現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無力，擔憂道。
“嗯，有勞了。”說完，夜玄輕輕地闔上眼睛，閉目養神，他現在的身體太過虛弱，如果不抓緊時間補回來，萬一發生什么意外……
看著后面熟睡的兩人，衛楓搖搖頭，這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