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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不朽代價

龍英朔突然開口。

龍世忠不敢置信道:“殿下!他至少還是是英澤殿下!”

“龍長老,你別廢口舌了,他不是三弟,更不是父,父皇……,別管那些,他剛剛說的大家都聽到了,不管怎樣,大家聯(lián)起手來,先把這東西給制服了!”

龍英朔這次主動跑到眾人身邊,李賀扭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那根下來的柱子已經沒了,想來龍英朔應該是趁亂找了退路,結果發(fā)現(xiàn)找不到,這才過來的。

“一群叛逆/賊子/不肖子孫,妄圖謀害/顛覆/推翻大周!罪不容赦/罪該當誅/罪大惡極!!!”

三個聲音都咆哮著,眾人只見龍清源舉起左手,可他的身體被白光連著,似乎不能動彈,但那左手的光突然大盛,一道無比凌厲的白光射向龍英朔,當場就將他貫通。

龍英朔一聲不響地跪倒在地上,龍長老見狀立即將他拉到一旁。

這一變故實在來的太快,饒是煉氣多年的仇天忘和圣使,也難看清這一擊是如何將龍英朔當場“擊殺”的,而且這一擊看起來,更像是一開始就從龍清源的手中直接連接到龍英朔身上,至于靈力在中途奔涌的過程,大家都毫無察覺。

“不,這不可能!!”仇天忘不可置信道。

一道白光貫穿了仇天忘,一旁的圣使剛剛伸出手,另一道白光閃動,秦秋竹也跟著倒下。

李賀望向“龍清源”所在的位置,一道熾亮的光涌向自己,李賀向后倒下去,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分崩離析,并且都融入到白光里面,一場幻境在李賀眼前展開。

刺眼之光,

眼已不能視之,

然已無需五感,

世界于火中生!

智者崛起,

生靈順服,

智者隕落,

生靈瓦解。

千代之后,

血脈覺醒,

以身祭之

智者復現(xiàn)。

唯火長存。

過了良久,李賀才轉醒,眼前是一片虛空,只有頭頂一片亮光,隨后身體被不明的力量牽引著,緩緩向頭頂飄上去。

李賀往左右看看,只見虛空的背景中布滿點點星光,仿佛去年時節(jié)所看到的幻境。

亮光吸引著周遭一切,李賀雖然想掙脫,但身不由己,何況那亮光似乎很溫暖,遠勝過厲風原的寒冷。

不一會兒的工夫,李賀就來到亮光跟前,此時前面出現(xiàn)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透過那似有似有的邊界,李賀看到里面出現(xiàn)了家鄉(xiāng)叢篁郡的景象。

在穿過這邊界的時候,李賀身體感受到一陣巨大的疼痛,痛感讓他閉上眼睛,可隨即這痛感就消失不見,他猛然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來到了叢篁郡的大街上。

“喲呵!居然是李賀,大清早的,你不去店里幫你大哥,跑到南街面上做啥?”

“我,我就是……”

李賀見對面之人十分面熟,但卻想不起來究竟是何人,自己又是如何回到了家鄉(xiāng),一時有些支支吾吾。

“我看你準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吧,也難怪,咱們這里啊還是偏了點,難得前幾天來了一幫行商,帶來不少新奇的好貨!”

“行商么?”

“聽我們家那小子說,昨天你們一幫年輕人都圍在南門外面,吵著要在這幫人走之前買下他們的寶貝,結果鬧作一團,之后就去酒樓消遣了。”

“啊?那您可千萬別告訴我爹,不然他可饒不了我!”

“放心好啦!都是街坊鄰里的,我還能讓你屁股開花不成?”

李賀悻悻地離開,立即往南門口走去,走了一段,似乎要到南門口了,抬眼望去,只覺得南門外面好像有一個新的城鎮(zhèn)。

“有時候趕集的人多了,城里鋪位不夠,有些行商便在南門外擺攤,可從未聽說那邊又建了個鎮(zhèn)子?”

李賀疑惑著踏過南門,發(fā)現(xiàn)這新的鎮(zhèn)子似乎有些眼熟。

“這不是?!不是叢篁郡嗎?”

“原來如此!!莫非上次也是……,居然又給我來這套!!”

李賀雙眼閃過一絲凌厲,如此情景,之前在萬象城見識過一次了,當時有一種不知名的強大靈力從遠處涌入,讓自己也產生了回到過去的幻覺。

“這里唯一不變的,只有你了!”

李賀抬頭看著天上高懸的太陽,全身靈力開始調運起來,突然這些靈力聚集在身上,地上突然出現(xiàn)許多細小的靈石,這些靈石猶如螞蟻一般快速爬行,隨即覆蓋了李賀全身。

靈脈與這些靈石一同調運靈力,這些靈石隨即化為一套附帶著巨大疾影的靈石戰(zhàn)甲,轉瞬間后背的疾影白光噴涌而出,一個身影從地面沖向天空。

那太陽雖然耀眼,但近了卻還能目視,只見那“榮光”里面,赫然是一個閃耀著白光的人形,不!那整個光都是那個人形!

那人形沒有料到居然有人能從這幻境中迅速看出破綻,身上靈脈居然共振起來,顯然十分憤怒。

“你就是這般高高在上的嗎?”

李賀也不廢話,一掌擊出,一道猛烈的靈力沖向對方,其勢頭竟然維持了好幾息。

人形受了這一擊,竟然發(fā)出一聲雷鳴般的嘶吼:“拿下/拿下/拿下……!”。

三種甚至更多種不同語調的聲音融合在一起,顯得極度扭曲。

隨著這聲音的出現(xiàn),那人形周遭無數(shù)的光開始收回,整個天地顯得黯淡,接著那無數(shù)道光仿佛無數(shù)利刃,朝李賀小小的身形飛撲過去,仿佛一團火焰瞬間吞沒了一只飛鳥。

“螻蟻/渣滓/賤民……!”

人形得意起來。

李賀也沒有料到,對方的靈力如此強大,整個身體似乎要被撕碎,但奇怪的是,這種感覺只要挺過去后,后續(xù)的靈力好像還能被自己吸收。

“是了!這靈力的根源是來自神兵的,這說明——我的靈力也是跟對方同源的!”

人形再次震驚了,李賀居然還好端端的浮在自己的對面,雖然身上的戰(zhàn)甲被強大的靈力沖擊后變得熾熱,身體也遭受了些痛楚,不過其靈力居然不減反增。

“這就是你真正的實力嗎?圣皇陛下!!”

李賀言語中充滿了不屑,他也沒有料到,在盛天國奉為神明,讓云垂國和雷鳴國多年來疲于防備的人物,其真正的實力也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世間許多事理都是相通的,那些看似高不可攀的目標,強大無比的對手,一旦破除對其的恐懼,余下的就不足為慮了。

“吼!!!”

此時的人形已經不能再算作煉氣士了,它的體型顯的就很龐大,好像有幾十個人聚集在一起那般,所以它更像某種靈力聚集后化形的怪物,至于人的理智和情感,如果它還有的話,恐怕也所剩無幾了。

只見這人形發(fā)出更加扭曲的聲音,幻境突然消失,周遭變得一片黑暗,黑暗中居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星光,不,那不是無數(shù)星光,而是漫天的靈力沖擊,目標指向李賀。

李賀立刻明白,對方這種規(guī)模的靈力攻擊,自己決計是無法躲開的,而且就算能吸收其中一部分的靈力,但自己的身體在此之前就會被徹底燒成灰燼。

人形身上的靈脈早外露出來,此時它的靈脈在全速流動,看起來像無數(shù)的紅色水流在發(fā)出白光的身體上急速流動,這明顯是它的全力一擊,但依舊呈現(xiàn)一種十分詭異的形態(tài)。

然而人形萬萬沒有想到,在漫天星光擊中李賀的一瞬,這些靈力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仿佛李賀根本不在那里!

此刻的李賀早已施展混沌功法,身形化為靈氣,任憑這無法躲避的靈力沖擊自己,自己還能趁機汲取其中的部分靈力,只是對方的攻擊也不停歇,自己也就談不上反擊了。

在承受很久的攻擊之后,人形慢慢停了下來,周遭的靈力再次緩緩向它的身形聚集。

“看來它也是要緩一緩的!”

李賀心念一動,不再化為靈氣,全身的靈脈汲取了對方的靈力,導致此時的重新聚形后,身上靈力化為的戰(zhàn)甲變得熾熱,隱隱發(fā)出暗紅色的光。

突然這些紅光變得耀眼,戰(zhàn)甲的靈力滲入地面,憑空將地上的靈石化形為各種兵器,只一瞬間,這些兵器就從地上長了出來,并立即朝向那人形,驟雨一般奔襲而去!

人形此時也避無可避,由于體型龐大,白白挨了這一次沖擊,發(fā)出一陣陣嘶吼。

李賀也不打算放過對方,調運靈脈,操縱這些兵器如同蜂群一般,不斷環(huán)繞著攻擊它。

人形掙扎一會兒,突然發(fā)出一陣扭曲的獰笑,接著像是在自嘲一般,清晰地說出一句:“原來都是些貪生怕死的蠢貨!!”。

李賀感覺這聲音聽起來比較年輕,好像是龍英澤發(fā)出的。

人形此時依舊被“萬箭穿心”,但漸漸停下了嘶吼。

“螻蟻,去死吧!”

這一句話由那人形嘴里輕聲細語一般說出來。

李賀聽到這句話,不由的更加憤怒了,剛想讓這些兵器的運轉更猛烈一些,就見人形從龐大的身軀上伸出無數(shù)發(fā)光的手,而且越來越長。

這手也不知是什么形成的,任憑李賀不停的斬斷,斷掉的“手”又會從斷處再次生長,且還有新的手不斷的從人形處再長出來,不多時,這些手就伸展到了這巨大空間的幾乎所有地方,只徒留下了些許的縫隙。

李賀立即操縱所有兵器,對人形攻過去,不料那些伸出去的無數(shù)的手突然圍著人形一陣旋轉,蜂群一般的武器瞬間就被盡數(shù)擋了下來。

一陣巨大的靈力波動襲來,人形在汲取靈力,似乎準備了結李賀了,突然又有無數(shù)的白光從人形處放射出來,李賀剛剛施展混沌功法,自己的身體就被這光給沖散了。

人形似乎很了解李賀的弱點,因而只要汲取的靈力足夠了,就閃耀一下,無奈,李賀只好閃身往遠處逃離,可這建筑內不僅無處逃遁,而且自己化為靈氣后,每次要聚形,也變得更加困難,如果自己被這光給徹底“吹散了”,那恐怕就此收場了。

這時李賀注意到,地下還有人活著,恐怕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掌握天道會功法的人了吧,李賀此時也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只能抓住對方攻擊的間隙不斷遠離人形。

幾個回合之后,李賀來到了建筑上方的邊緣,人形伸出的無數(shù)的手早已占據(jù)了這些邊緣地帶,這建筑此時也沒有可以逃離的出口。

李賀對著建筑使用靈力沖擊,發(fā)現(xiàn)很難對這些靈石質地的建筑造成有效的破壞,幾次攻擊下來,也不過是讓這些建筑表面變得有些痕跡而已。

那人形像是猜到李賀的意圖,此時它所造成的靈力波動越來越大,它像是以這種方式肆無忌憚的告訴還活著的人——

天、地要為之顛倒,

人要為它獻出一切,

而它,

永遠照耀。

一陣更加強烈的沖擊將李賀沖擊的七零八落,恍惚中,李賀看到地上圣使、仇天忘還有其他人合力將地下的石塊挖開,然后豎起來抵擋人形的肆虐。

它難道是無敵的么?!

不!不可能,連我都有弱點,它是活著的,只要是活著的東西,則必定有弱點!

李賀振作精神,一把抓住旁邊人形所伸出的無數(shù)只手的其中一只,奮力的拉扯,雖然對方的手很難破壞掉,但經過李賀的努力,居然將這手抓住的建筑上的石塊,扯的松動起來。

這些手是似乎是人形用來汲取靈力用的通道,李賀明白,既然斬不斷這些手,不如就將這建筑的石塊給一起拆了!

李賀頂住人形的“照耀”再次用盡全力,轟轟的一陣沉悶的聲音響動,這四周居然不是石塊,而是巨大的石條。

一根長約十丈的石條被硬生生從建筑的墻壁上被抽了出來,隨后掉落下去,將阻攔的手盡數(shù)壓斷,隨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雖然那些手又開始重新長出來并且連接到墻壁和穹頂上,但剛剛抓住這石條的手已經縮了回去。

明白了這點,李賀又開始拆穹頂上的石條了,下面的人見了,攀著那些手爬了上來,果然不出所料,是圣使、仇天忘和龍長老三人,地下似乎還有人在落下的石條旁躲避。

此刻李賀對三人使個眼神,所有人心領神會,立即開始拆建筑的穹頂。

四個人在承受一次次巨大的靈力沖擊下,陸續(xù)拆掉了十根巨大的石條,人形仿佛洞悉了四人的意圖,那些伸出去的手也逐漸不在死抓著建筑,而是想方設法想擒住四人。

“注意躲避!它就怕……”龍長老話音未落,就被一只手給捏住,他掙扎了一下,發(fā)現(xiàn)動彈不得。

仇天忘右手擊出一掌,一下將那手給打斷,這才救下了龍世忠。

龍長老來不及道謝,立即攀到頂上,直接扯動一直手,大喝一聲,將后面連著的石條給扯的松動。

四人再拆掉了十根,接著穹頂發(fā)生了異常的響動,緊接著,整個穹頂好像失去了支撐,無數(shù)巨大的石條都急著從從建筑里面脫離。

“不好!這地方要塌了!”

仇天忘趕緊招呼圣使躲避那些松動的地方。

龐大的人形此時也感受都即將到來的危機,接著里面又伸出許多手,將那些松動的石條給頂住,一時間居然穩(wěn)住了局勢。

李賀與其他三人相視一眼,立即來到中心的人形面前。

“小子,切莫急著動手,我們三個,先來個陣法,讓它難以汲取靈力!”

仇天忘說罷,就站到一邊,圣使和龍長老也分開站好位置。

“龍長老!這回可要出全力啊!它要是活下來,你可就活不了了!”

仇天忘此時還不忘調侃龍世忠一番。

“老友!當你全家人都被某人扣押,你也不得不跟我一樣委曲求全!”

龍長老邊說邊搖頭。

“都到何時了,還談這些?!罷了,我也不知這些年,守護了何種東西……”

秦秋竹顯得有些懊惱,她身上率先發(fā)出了白光。

仇天忘和龍長老身上也跟著有白光冒出,不一會兒就在地上現(xiàn)出一個將人形包圍的流動著靈力的陣法。

那人形此時要防備穹頂?shù)氖瘲l,本已耗費了不少靈力,此時被三人的陣法截斷地脈的靈力,上面的支撐就少了,整個建筑又開始發(fā)出轟轟的聲音。

突然那人形發(fā)出一道巨大的靈力波動,身上又有許多只手撲向李賀等人。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李賀猛然感受到一股靈力波動從仇天忘而來,自己身上的靈脈居然開始跟著自行調運,與此同時圣使和龍長老亦有所感。

那些收順利的穿過了四人的身形,人形爆發(fā)出一種扭曲的聲音,像是極為憤怒。

頂上此時出現(xiàn)巨大的響動,一根石條脫落下來,落在不遠處,接著又有一根落下來,再一根落下來……

人形別無他法,只能將攻擊四人的手收回,去支撐穹頂。

李賀感到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其他三人身上傳來,他的全身靈脈瞬間充滿了靈力,且還有源源不斷的靈力涌入。

“是時候了!”

李賀了然,看了辛苦支撐的三人一眼,對著人形就是一掌。

那人形將能騰出的手都聚集過來,對著李賀刺了過去。

成敗在此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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