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說過,讓你們不要亂!現(xiàn)在可好,退也退不回,誰給出個主意?”龍英朔見狀說。
盛天國這邊一陣沉默后,徐鵬天思慮一下說:“回稟殿下!依著我盛天國前兩日的聲勢,我看著他們兩邊都不敢對殿下有所冒犯,不如我們直接往西奔前哨而去,看他們誰敢攔著!”。
徐鵬天在外多有闖蕩,對于揣摩人心也頗有經(jīng)驗,而今盛天國正面臨被夾攻的境地,他這話一出,世子只好順著臺階下。
“不錯,我若過去,他們這些亂臣賊子的后代,見了正主,自然會被懾服!”龍英朔說完,立即轉(zhuǎn)往西邊進發(fā)。
雷鳴國沒有料到盛天國居然輕易的就放棄了迂回作戰(zhàn),而直接選擇打道回府,姜云先只好命人立即從側(cè)面突襲,將盛天國的陣型從中間切斷。
此間盛天國陣型大亂,一旦完全被切斷,必定首尾難顧,剩下的只能是被各個擊破了,龍英朔情急之下,神兵威能又現(xiàn)。
盛天國的神兵又再次主動出擊,憑借著神兵上特殊的刻印陣法,龍英朔手中的神兵靈力含而不發(fā),只待雷鳴國人大量的突入己方陣營,他才將神兵上的靈力釋放出來。
姜云先料定盛天國的世子龍英朔必定會留著神兵之力,在有性命之虞時出手,卻不知此戰(zhàn)勝負關(guān)乎龍英朔繼承人地位的得失,因而那沖在最前面的不少雷鳴國煉氣士,皆無法有足夠的時間來抵擋襲來的神兵靈力。
此時此刻,在祭壇中留守了一部分煉氣士之后,云垂國人也追著盛天國人奔出,見前方有神兵出手,也引得云垂國的煉氣士立即警覺起來,絕大多數(shù)人原地待命,并隨時準(zhǔn)備抵御神兵的襲擊。
龍英朔見傷了雷鳴國不少人,立即興奮起來,指揮者盛天國的煉氣士展開反擊,這兩次出手,已經(jīng)耗費了盛天國不少的靈石,再使用一次,恐怕就要耗掉此地盛天國煉氣士身上戰(zhàn)甲的靈力了。
在等危急情況下,龍英朔所要求的反擊,響應(yīng)者寥寥,到了這種境地,即便盛天國的煉氣士再瘋狂,可要因世子一人的孤行付出性命,誰都知曉該如何抉擇。
更何況到了此時,大部分盛天國的煉氣士都意識到,如果一早就撤離,自己根本不會承受這種性命攸關(guān)的態(tài)勢,為今之計,只有逼迫世子帶領(lǐng)所有人早早突圍,方能有一線生機。
龍英朔發(fā)現(xiàn)盛天國大量的煉氣士只是一味防守,且戰(zhàn)且退的圍在自己周圍,根本不再聽他進攻的命令,氣的他坡口大罵:“螻蟻一般的家伙!膽子都被嚇破了嗎?快給我殺回去住!”。
任憑他罵的兇,也無人理會他此刻的癲狂,龍英朔又罵了幾句,見局面漸漸失控,只好先行往東邊奔逃,眾多煉氣士立刻緊隨其后。
姜云先自然料到此節(jié),早早就安排了不少人手,借著漫天紛飛的大雪和隱匿靈力的陣法,躲藏在東邊的道路上,龍英朔帶著眾人剛跑過去,就發(fā)現(xiàn)雷鳴國人以逸待勞,無奈只好折返回來。
雷鳴國人見龍英朔退回后,便不再猛的追殺了,而是擺好陣型,將盛天國人的退路給切斷,只留返回西邊祭壇的口子。
龍英朔只好又帶著大批人往祭壇方向突圍,沒走多遠,就見到云垂國人正守在原地,雙方短兵相接,又是一場惡戰(zhàn)。
李賀現(xiàn)在被安排在祭壇留守,只好登上盛天國臨時搭建的城墻,遠眺戰(zhàn)局變幻,沒過多久,他就看到盛天國撤離失敗,人潮再次向祭壇方向襲來。
只是這次云垂國的鄭祖敏將軍下了令,務(wù)必不要傷及龍英朔的性命,只要趁機奪得對方神兵就好,因而李賀這班守城的兵士自然繼續(xù)按兵不動,這倒是讓急于證明自己清白的李賀大感不解。
此間細節(jié),鄭祖敏與世子萬興賢十分清楚,姜云先也十分了然,那神兵自然是不好奪取的,倘若引得其他兩國相斗,趁著兩敗俱傷之際,再奪取神兵就有更大把握了,再者,貿(mào)然殺死盛天國世子,其后果云垂國這二十年也體會到了,這種禍端,最好是讓其他人來承受。
這命令的主旨在云垂國和雷鳴國都差不多,故而盛天國雖然兵敗,但一時間,世子龍英朔性命確實無虞,徐鵬天也是想到此節(jié),在一開始鼓動世子的時候,才會說出那一番話。
眼下盛天國也只能退回祭壇附近,畢竟再往其他方向,不僅難以短時間脫離圍攻,也會徒增消耗,等到自己的兵力被消耗的差不多了,神兵多半難保,到那個時候,即便龍英朔保住了性命并最終返回琉光城,想要繼續(xù)獲得“圣皇”青睞也幾乎不可能了。
想到此處,龍英朔被徐鵬天好言寬慰的心,又焦躁起來,他不斷催促兵士猛攻祭壇,想著再次據(jù)城堅守,等待后援。
盛天國的兵士們被這主心骨一陣折騰,不少人已經(jīng)開始陽奉陰違,若非法度嚴苛,加上戰(zhàn)局正酣,想要逃離,多半也是身首異處,只得被迫保護龍英朔的周全,但這些人卻不再奮力搏殺,很快盛天國便成為守勢。
這一戰(zhàn)從早上打到下午,三方煉氣士都十分疲累,接近申時,北邊才有盛天國的援兵趕到,龍英朔這便引人拼殺出去,往北與之匯合,等到了那里,龍英朔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盛天國北部前哨的人趕來接應(yīng)了,雖然不是博衛(wèi)城的援兵,但有了這幫生力軍,龍英朔突發(fā)奇想,要立即反攻祭壇,這自然又遭到了徐鵬天的不同意見。
龍英朔做為盛天國現(xiàn)在唯一的主戰(zhàn)決策之人,當(dāng)然有他自己的考慮,現(xiàn)在撤回去,其失敗的責(zé)任只能是他一人的,但要是能再次拿下祭壇并堅守下來,便可以將前面失敗的責(zé)任推到留守博衛(wèi)城的龍英澤身上,而且就現(xiàn)在的危急程度,只要自己飛鷹傳書過去,不再提之前“必勝”的話語,只說明保住神兵的利害關(guān)系,不怕龍英澤不因此而發(fā)兵來援。
盛天國的其他人想到的只是眼下戰(zhàn)局中自己的生死,一聽龍英朔要繼續(xù)反攻祭壇,牙齒的咬的發(fā)出聲響來。
徐鵬天思慮過后,也不再勸住,而是吩咐“赤焰”成員要英勇無畏,其他人見徐鵬天不再提撤走,只好再次硬著頭皮推進到祭壇附近。
云垂國的人也處于極度疲累,見盛天國持續(xù)不斷的攻城,加上之前一直失利,內(nèi)心也頗有點畏懼,雷鳴國的姜云先此時也有顧慮,博衛(wèi)城的援兵若是出現(xiàn)在自己后方,雷鳴國的煉氣士可是連個祭壇的城墻都沒有,若是因此被夾擊,在遠離赤水城的此地,弄不好自己還要先輸一陣。
隨著三方心境的轉(zhuǎn)變,這場仗打的是越來越消極,直到龍英朔用出神兵。
李賀這次在城墻上看得清楚,城下聚集的盛天國煉氣士里面,突然有紅光噴涌而出,將祭壇的城墻硬生生的轟出一個口子,使得盛天國兵士大量涌入,兩軍又再次膠著在一起。
見到此情此景,萬興賢也以神兵還擊,將涌入的盛天國兵士剪除,只是他也沒有料到,雷鳴國神兵的沖擊隨后就到,將云垂國和盛天國兵士沖擊的七葷八素,龍英朔怒而反擊雷鳴國,云垂國立即等著坐收漁利。
三方神兵接連施展后,靈力必定衰竭一陣,盛天國有“赤焰”助力,反而在這之后有了些許優(yōu)勢,逐漸將雷鳴國逼退到祭壇的東南方向。
如此以來三方繼續(xù)混戰(zhàn)在祭壇附近,李賀也跟著加入了戰(zhàn)局,他身形敏捷,但也花了一番工夫,才在人堆中找到了林飛和白芳兩人,本來他還想尋一尋莫善文和樊夢芝的行蹤,可莫善文自上次分開后,沒有主動來找過他,也不知是否有什么緣由,像是刻意躲著他一樣,而樊夢芝一心復(fù)仇,早不是初見的那般模樣了,想來再次遇見了也必定是四目相對,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加上混戰(zhàn)中隨時有性命之虞,李賀也就放棄了。
一直以來,那些為了家國的大話、為了攫取隕石的謀劃、為了榮耀身份的豪言,在李賀初來時還有些效用,隨著戰(zhàn)爭的深入,他漸漸發(fā)覺這些話語的單薄,尤其在自己遭遇猜忌后,越發(fā)覺得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或是聽到的那般,許多事情的細節(jié),只要深究下去,總會有不一樣的感悟,李賀今日跟在林飛和白芳身邊奮戰(zhàn),三人守望相助,體會到同門之間依舊可以信靠,這才讓他覺得內(nèi)心生出繼續(xù)征戰(zhàn)的理由。
雷鳴國的神兵自鑄造出來,便一直引為遠攻之用,這起因便是當(dāng)時的雷鳴國最為弱小,無論進攻防守,都需要早做決斷,一旦遲疑,就會大事去矣,隨后的幾百年里,情勢也一直如此,只是近二十年來,雷鳴國引得盛天國對云垂國大加報復(fù),這才有機會擴充軍力。
時間緩緩流逝,雷鳴國本來具有優(yōu)勢的兵力,卻讓處在混戰(zhàn)中的神兵無法全力施展,進而無法配合起來讓自己拿下此地,姜云先始料未及,只好讓兵士維持陣線,妄圖將敵人推到一側(cè),自己好趁機大顯身手,無奈這并不是兩國鏖戰(zhàn),他這一舉動倒讓推進的兵士陷入被另外兩國夾攻的境地,不一會兒雷鳴國也死傷了不少人手。
云垂國和盛天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神兵靈力衰竭,已然難以即刻施展,只是誰也沒有料到,盛天國的龍英朔居然不顧其下兵士的靈力消耗,還要執(zhí)意使用神兵,這一下讓所有的盛天國煉氣士都驚駭不已。
若是這一下勝了也就罷了,若是不能狠狠殺傷敵軍,那盛天國的煉氣士就會因靈力匱乏而使得戰(zhàn)甲難以抵擋敵軍的攻勢,更何況現(xiàn)在三方交戰(zhàn),神兵頂多消滅一方的敵人,哪能兩頭兼顧呢?
徐鵬天立即下跪請求世子,不要輕舉妄動,龍昶也跪下懇求,龍英朔絲毫不為所動,他當(dāng)然有自己的盤算。
現(xiàn)在三方都有顧慮,云垂國本就損失了不少人手,若丟了剛打下的祭壇,加上補給缺乏,那就只能徹底敗退了,盛天國這邊則是大量援兵不到,只來了少部分,祭壇附近的人已經(jīng)漸漸陷入孤立,雷鳴國還想故技重施,讓云垂國和盛天國結(jié)仇,沒有痛下殺手,進而導(dǎo)致戰(zhàn)略失誤,自己的煉氣士被夾攻后又難以用神兵救援。
龍英朔雖然狂傲,但此刻也明白,狹路相逢勇者勝的道理,只要自己神兵再次出擊,其他兩國的人必定心生畏懼,如此只要兵士們立即消滅受創(chuàng)的敵軍,則自己還有獲勝的可能。
可現(xiàn)在盛天國的兵士已經(jīng)發(fā)覺自己在墜星原上如同草芥,龍英朔這一下出手只有,自己的生路便十分的渺茫,此時的龍昶也覺得頗為不妥,希望龍英朔收回成命。
龍英朔將神兵舉起,紅色的光芒立刻耀眼的顯現(xiàn)出來,果不其然,云垂國和雷鳴國的人都紛紛退卻。
姜云先瞧準(zhǔn)了方位,短暫的凝集靈力后,立即抬手一箭過去,這枝箭來不及避開路徑上的煉氣士,將雷鳴國的人都射穿了三個,再穿過四個盛天國的煉氣士,力道絲毫未減,隨即朝龍英朔手中的神兵飛過去,不料龍英朔提前察覺,手中的神兵往雷鳴國方向一指,紅光過處,一片慘叫,姜云先也不得不命人架起巨盾防御。
“哈哈!半成威力而已,再來!”龍英朔笑道。
聽了這話,在這風(fēng)雪中,盛天國人也不禁冒出冷汗來,可神兵在龍英朔手中,他們所有人的戰(zhàn)甲皆與之相連,此時也只能眼看著世子將各自戰(zhàn)甲所貯存的靈力轉(zhuǎn)移到神兵上。
云垂國的人見盛天國還要使用神兵,不由的搖起頭來,李賀見不遠處紅光又冒了出來,當(dāng)下立刻站到林飛和白芳兩人前面。
“砰!轟!……”好似大量隕石破空的聲音,眾人抬頭一看,只見天空中有不少冒著白光的火球朝眾人所處的位置落了下來。
“啊!這!這是……?”眾人發(fā)出疑惑。
隕石落下來時,因為還未吸收地脈中的靈力,更加因為沒有被鍛造,是不會發(fā)出白光的,而且隕石墜落時,根本毫無目的,除了大部分落在墜星原里面,也有極少數(shù)會落到各個國家的地界上,哪會像現(xiàn)在這般朝眾人而來的。
“不好!是天雷火!快跑啊!”有人發(fā)現(xiàn)端倪,隨即喊出來。
李賀正覺得奇怪,聽到有人喊叫,立即和林飛、白芳三人尋找躲閃的地方。
眼見那天雷火越來越近,三人已經(jīng)出了祭壇,這空曠的地方,又能去哪里找掩護呢?三人只好看好方位,左躲右閃,天雷火下落的數(shù)量越來越密集,漫天的白光中,夾雜了些許隕石的紅光,將三國所處的地方傾瀉下來,剩下的,就是各種爆裂聲和慘叫聲了。
離祭壇比較近的人妄圖躲到里面,那天雷火如同長了眼睛一樣,隨即朝祭壇的位置流淌下去,將之前盛天國構(gòu)筑的城墻都拆了個七零八落。
片刻之后,天雷火組成的“雨”停止了下落,幸存的人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所有人都心有余悸,連慘叫都變成謹慎起來。
李賀與林飛、白芳三人也被炸飛,好在李賀戰(zhàn)甲質(zhì)地厚實,雖然又出現(xiàn)了好幾處碎裂,但還能護住自身,林飛和白芳的戰(zhàn)甲就很不樂觀了,他們的戰(zhàn)甲已經(jīng)沒有一處完好,全身都碎裂了,若不是有內(nèi)甲襯托,真的就會片甲不留。
“快看!那,那是什么!”喊話之人發(fā)出驚恐的聲音。
李賀抬頭望上去,天空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正躲在灰白的云中,遠遠的看去,那黑影也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究竟是何物。
盛天國這邊,有人失魂般念叨:“‘天之人’回來了!‘天之人’回來了!……”
“你瘋了!‘天之人’早就飛升幾千年了,怎么可能回來?”
“那你倒是說說,這究竟是什么!?”
“管它是什么,只要它落下來,我都要……!”。
話音未落,眾人突然閉口不言,原來那黑影慢慢變大,似在緩緩下落,隨即沖破天空中的云,地上的眾人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個模樣怪異的物什,那東西從下面往上看,有三個冒著白光的巨大圓環(huán),最下面的一個最小,中間的次之,外圍的那個最大,整個物什類似倒扣起來的大中小三個碗一樣,只不過三個“碗”中間還有些層次,由于距離尚遠,也不好判斷這物什究竟有多大。
那物什又往下降了一陣,隨即懸在眾人在頭頂上,有煉氣士立即跳了起來,但根本就是徒勞,這物什離眾人還遠,跳個十幾丈根本無法觸及。
這時,那物什底部中間,有一個圓形的門開啟,接著有四個人形從里面接連而出,往地面墜落一段后,那四個人形背后有靈力噴涌而出,這才助他們安穩(wěn)落地。
“是‘疾影’,他們也是煉氣士!”李賀按捺住好奇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