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兩害相權取其輕，關鍵時刻要是被趕回大營，之前的那么許多事就都白干了。

昨日下午，掛著六十杖的處罰，孫策被放進了大營。祖茂那廝沒看到熱鬧，也只能悻悻的回去了。

而孫策則被抓進大帳交代地圖之事，一番搪塞，將能說的說了許多，還配合著軍司馬整理了一套“制圖規范”。直到腦子里那點東西都被榨干，才被放回。卻是因為對這兩天的行蹤只字未提，一問三不知，導致一點兒功勞都沒撈到。

今天一早，大軍出戰，孫堅引四將當先開拔，孫策沒有軍職在身，只能從旁觀戰。

……

汜水關，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又稱虎牢關。南連嵩岳，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作為洛陽以東第一大雄關，自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同樣的，這里也是屯兵酸棗的關東聯軍主力攻打洛陽的最大關卡。

這里駐守的是東郡太守，大都護胡軫，演義里被程普一矛撂倒的倒霉蛋。而“萬人敵”華雄只是其手下的一名步軍都督，連位列中郎將的呂布論軍中地位也在其之下。

“西涼軍在外有四軍分守各處要隘，由牛輔、董越、段煨、胡軫率領。牛輔身為董卓之婿，論信任程度和軍隊數量皆為第一，其次則為董卓同族的董越，然后就是這胡軫……”

孫堅一邊提馬慢行，一邊給孫策講解當前形勢。雖然嘴上喊打喊殺，可對于這個大兒子一心想要從軍卻并不著惱，反而著意培養。

“胡軫宿將，擁兵者眾。其麾下的猛將華雄，有萬夫不當之勇，諸將切莫輕敵！”

孫堅策馬凝立關前，望著城頭大旗，神情凝重的對身后四將說道。

而一邊的孫策卻被這一席話提醒了。“經驗主義害死人啊！”

虎牢關和汜水關是同一個地方，胡軫是華雄的上司。這里可不是演義中虛構的那個三國時代，差點就順著演義的思路走下去了。

“萬一老爹出去直接把華雄干掉了，那后面豈不是全亂套了？萬一老爹被……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這個不算。”

孫策腦子里一團亂的時候，那邊汜水關卻已經關門大開。

一員武將策馬緩行而出，大刀橫放膝上，也未提馬韁，就那么任由戰馬帶著，向陣前行來。

那將虎體狼腰，豹頭猿臂，生的魁偉無比。自從關中策馬出來，目光就只鎖定在孫堅身上，視旁人如無物一般。

這一舉動卻將孫堅身后四將激怒了，紛紛請戰，要與華雄一較高下，其中尤以脾氣火爆的祖茂最為踴躍。

聽著祖茂的大嗓門，孫策就覺得腦仁兒疼，心道：“這貨真是換著花樣的作死啊，離華雄遠點就不成嗎？”

好在孫堅對手下的斤兩都心里有數，直接將四人之中武藝最高的程普喚到身旁面授機宜。

祖茂一副苦瓜臉的退到后列，這廝雖然沒腦子又沖動，但往反方向想的話，這些也是優點：聽話、忠心、不怕死。

孫策看著這個滿臉胡子的家伙可憐巴巴的樣子，又是一陣惡寒。

等孫策收回目光的時候，那邊孫堅已經囑咐妥當。實力上孫堅還是對自己部下有信心的，短短幾句話，應該只是交待了對方小心謹慎而已。程普答應了，手持鐵脊蛇矛便驅馬上前接戰。

……

“來將通名！”華雄見有人迎了上來，開始履行斗將之前的標準手續。

“破虜將軍孫堅帳下，程普！”

“某家華雄！你不行，今天某家不殺你，回去叫你家將軍出來，過上幾招！”

華雄官階不高多因不善統兵，馬上功夫在董卓軍中曾經穩居第一。董卓以寶馬珠玉禮聘呂布，又收其為義子，讓華雄心氣很是不平。自認不輸呂布的華雄，此次之所以力爭守汜水關的任務，就是為了斬殺關東聯軍幾名大將，好壓下呂布的名聲。

早前在城上就以觀察多時，見城下只有“孫”字大旗，就道成名之時未至，心里暗暗不爽，又見來人是一“名不見經傳”的將領，因而就連最起碼的過場都懶得走一遍了。

程普此時雖名聲不顯，但跟隨孫堅四處征戰連戰連捷，也自有傲氣。華雄的口無遮攔氣的激得程普不再廢話，直接挺矛沖上。

華雄見程普攻來，也自提刀在手，縱馬殺來。

程普手中鐵脊蛇矛不同于普通蛇矛，乃是通體使用精鐵打造，矛長且重，矛尖處幾次回彎，而且開有血槽，刺中后可以盡快拔出，不懼被目標身體卡住，無法施展。

仗著手中矛長，程普照面間直接一矛遞出刺向華雄要害。

華雄久經戰陣，自然不會被如此簡單的一招傷到。左手向前一遞，大刀刀尾挑中矛尖，刀首下壓，刀尾上挑，直接挑的蛇矛失了方向，自肩頭刺過去。

一招得手余勢不停，壓下的大刀自下而上，直切程普左肋。

程普一矛未中，矛尖都被華雄帶飛，第一時間感到力量不及華雄。此刻見對方招式老辣，竟是要將自己一劈兩半。心下駭然間，只好用左手驅馬，身體盡全力躲避。

好在華雄刀勢被拖飛的蛇矛阻了一阻，給了程普足夠的喘息機會，連人帶馬躲了開去，卻因此一個照面便失了先手。

……

孫策在一旁看的直嘬牙花子。

“怪不得祖茂一招就被秒了，這華雄不光力大，刀勢還陰險的很。看上去光憑馬上功夫，就肯定不遜于當日見到的張遼，甚至還猶有過之。就是不知道這么一個怪物，怎么就被關羽一刀斬了……”

“雙刀本來就是以快打慢，講求亂中取勝，祖茂以之偷襲，又不如華雄力大，被戰陣經驗豐富的華雄一招干掉，真是一點都不冤枉。”

心里給祖茂判了“死刑”，孫策卻又開始擔心陣上的程普。雖然兩人已經打的有幾個來回，但是孫策明顯可以看出程普只是在勉力支撐，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華雄一刀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