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子壽宴
- 赴塵緣共千年
- 三月陌
- 3207字
- 2018-06-13 12:00:00
三日后,清淺一大早就被錦繡叫起來打扮一番。冬日寒冷,清淺披了件絳紅色抖篷,整個人罩在里面,臉色與這顏色相映倒顯得有些蒼白。錦繡看了看不滿意道:“姑娘這個樣子怎么行,妝要再化得鮮艷一些才好。”
清淺連連擺手道:“不要,不要,你說的那個鮮艷太嚇人了。這樣挺好的,我只是去參加個壽宴,又不是什么大典,而且我一個區區無名之輩,誰會來注意。”
錦繡搖頭不贊同道:“姑娘,你是同王爺一起出席,單憑這一點就會引得全場注目。”
清淺不解問道:“為何?”
“王爺從不攜女眷參加任何聚會。就算是再私人的也沒有過。這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你說會不會是全場囑目。“錦繡解釋道。
聽她這樣一說,清淺倒有幾分忐忑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還真不能給東方烈丟臉,但是錦繡說的那種鮮艷實在讓她受不了,想了想道:“那就畫個額妝吧。”說罷自己拿起筆,在額間點了一朵梅花。瞬間臉色就生動了不少。
錦繡呆了好一會才道:“姑娘的畫工也是了得了。只這說話的工夫畫得如此傳神生動。“
清淺笑:“這有什么,畫畫還是不在話下的。”說完轉身出了院門,東方烈已經等在大門口的馬車前了。
見她出來,沖她點了點頭,并未多言,示意她過來。
清淺行至近前,東方烈才道:“走吧,時辰不早了。”說完伸手扶她上了馬車,隨后自己也跟著上來,二人在車中對面而坐。
東方烈看著清淺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便問道:“王爺看我作甚?”
東方烈唇角微微一挑道:“這梅花不錯。”
清淺悶悶地說:“真不知道你們這里的人都是什么審美,定要化成那樣濃艷的妝容才算好看。”
東方烈挑眉道:“風氣如此。”
清淺微微一笑道:“看來是我特立獨行了。”
東方烈點頭不語。
過了一會清淺道:“太子壽宴只邀你們幾個兄弟嗎?”
“今年應是如此,以往也有請一些世家子弟的情況,但聽說今年只請了我們兄弟幾個。”東方烈道。
“如些說來,你猜測到的那個人定是今日參加壽宴的人中之一了。”清淺靠在車上的軟枕上看著東方烈。
東方烈點了點頭抬眸看她道:“不錯,應該是今日宴會中的一個人。”
清淺自是猜不出那人是誰,既然東方烈不說,那自己又何必多問。忽地又聽東方烈道:“如果真在今日宴會上認出此人,莫要聲張,只當作不從未見過。”
清淺點頭,道:“這個我明白,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正說著,車子已經慢慢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面道:“王爺,到了。”
東方烈先行下車,站在車下伸出手接住清淺,這樣近的距離,清淺的鼻端能清晰地聞到東方烈身上凜冽的氣息。下了車,一瞬間她覺得東方烈握住自己的那只手頓了頓,然后才輕輕放開。
清淺抬眼看他,卻只見他面色無波一如平日的冷若冰霜,只說了句:“走吧,進去。”
清淺與他并肩走進太子府,門口的家仆見東方烈到了,急忙迎過來:“烈王到了,里邊請,幾位王爺來得差不多了。剛剛太子還念叨您呢。”
東方烈淡淡地看了那家仆一眼未答話,只自顧自大步地往里走。回頭見清淺急步趕他,這才放慢了腳步,待清淺跟上來,才又向前走。
宴會設在一間寬大的大廳內,清淺隨東方烈進來時里面已經坐了幾個人,還未及她看清,就聽到一個歡快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人已至面前,“四哥,你可算來了。”正是東方淏。待看到清淺先是一愣,接著眼底笑開了花,眼神瞟啊瞟地看著東方烈,笑嘻嘻地道:“清淺姑娘也來了,真是出乎意料啊。”
東方烈看了他一眼,眼神凜冽,東方淏連忙收了笑容,轉身回自己的坐位去了。
東方烈攜了清淺走到太子面前,座上與太子并座一女子正是東方鴻的正妃,東方烈躬身施禮道:“今日太子生辰,弟來遲了,還望太子勿怪。”說完將手中的一個錦盒捧到面前,有侍者趕快接過去,遞給太子。
太子鴻接過錦盒打開看了看笑道:“四弟有心了。”說完將禮物交與侍者,目光一移看到了站在東方烈身邊的清淺,他怔了一怔,半晌才道:“不知四弟帶來的這位姑娘是何許人。”
東方烈道:“剛剛還未及介紹,葉清淺姑娘是當日曾在都良戰場救過我,身受重傷,回師后便一直留在我府上養傷,今日聽說太子生辰,葉姑娘特意來為太子拜壽。”
清淺向太子行了一禮,扯起一個淺淡的微笑道:“清淺見過太子,太子妃,祝太子殿下福澤綿長。”
太子鴻笑得十分春風和煦的樣子,連忙道:“葉姑娘不必多禮,快快入席。”
清淺福了一禮才隨東方烈入座,此時除了東方淏坐上還有一人,東方烈為她介紹,“這位是澹王。”清淺起身施禮致意,東方澹還禮沖清淺淡淡一笑道:“之前就曾聽說四弟這次在戰場上能夠化險為夷是因一女子相救,如今得見三生有幸。”
清淺真的快要滿身瀑布汗了,她邊訕訕地笑著說:“哪里,哪里,全是巧合。”一邊看東方烈,眼神中全是疑問:“為什么這件事要總拿來說。”可是東方烈巋然不動,根本不給回應。
眾人正談笑,忽聽仆人報:“溶王到,瀟王到。”
澹王笑道:“怎地他二人倒是湊到一起來了。”說罷起身。
只見從廳外走進二人,其中一人眉目雖然俊秀,但是面色沉郁顯得并不出眾,而他旁邊的那個人令清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是那日在寺中見到的與周熠一起的那個人。
幾人相互行了禮,各自落座。清淺此時已然認識那面色沉郁之人是五皇子東方瀟,另一人正是二皇子東方溶。甫一坐下,便有仆人遞過輕裘手爐將東方溶裹得嚴實。東方澹十分關心地問道:“二哥近日身子如何,看今日氣色倒是強于往日。”
東方溶淺淺一笑道:“三弟記掛了,我這副身子骨也就這個樣子,能好到哪里。”說罷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暖爐,復一抬眼正看到東方烈身邊的清淺。不由得目光中帶著疑問淡淡一笑問道:“四弟,這位是?”
東方烈看一了眼清淺,轉頭向東方溶淡聲答道:“當日戰場救過我的那位葉姑娘,想必二哥也聽說過。”
東方溶笑道:“原來是葉姑娘,失敬失敬。”說罷端起桌上的茶杯又道:“本王身子一直不佳,從不飲酒,今天以茶代酒謝姑娘對四弟的救命之恩。”
清淺面上帶笑,心底卻道:“好一個笑面虎。”嘴上卻說:“溶王嚴重了,當日也只是巧合,清淺竟不知此事已在云漪傳成這個樣子。王爺莫要再提,這叫清淺無法自處了。”
東方溶卻笑道:“葉姑娘自謙了,想那戰場兇險,能于刀槍箭雨中救得四弟怎可說是小事。”正要再往下說,忽一陣咳嗽,隨從仆人趕忙上前跪在旁邊拍打后背,過了許久才漸漸停了下來,此時他的臉色更加蒼白。
東方澹一臉憂色連忙走過來問道:“二哥如何了?”
東方溶擺了擺手道:“無妨,可能是剛剛下轎著了些風。暖一暖就好了。”
太子鴻見他如此亦走到近前查看了一番道:“二弟身子不適,不如咱們移到暖閣開宴吧。”
東方溶連忙起身,卻又一軟沒有站起來,東方澹扶住他,東方溶道:“太子殿下不必為臣弟憂慮,這里也不冷,坐一會就好了,暖閣空音狹窄,怕大家不能盡興。”
東方淏忙道:“無妨,坐得近一些不是更顯親近。”
“好啊,你們都來給太子哥哥祝壽,為何獨不叫我。”大家正在商量,卻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插進來。眾人抬頭,卻見東方瀠站在門口一件淡粉輕裘襯得她粉嫩可愛。
東方淏撫額輕聲道:“怕什么來什么啊。”
“六哥我知道你在講我壞話。”說著東方瀠邁步進來,小跑幾步到了太子面前,拉住他的胳膊道:“太子哥哥,你生辰怎能少了我呢?沒有瀠兒你能玩得快活嗎?”
東方鴻扯了一下嘴角,拉下她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道:“會不會的,你不是都來了嗎?你來了我自然也快活了。”
東方瀠笑道:“我就說嘛。”說完向兩下看了看先對太子妃施了一禮:“瀠兒見過太子妃嫂嫂。”然后又道:“清淺,你也來了啊!”說著跑到她的桌前打招呼。
清淺見她這樣,淡淡一笑打招呼道:“公主。”
東方瀠仔細看看她又道:“清淺,我發覺多日不見你越發好看了。”
清淺沒想到她會說這么一句,尷尬不失禮貌地笑了笑,眼睛瞟了瞟東方烈,又看向東方淏,心道:“這兄妹二人不愧是親兄妹啊。”
東方烈眼神飄過來,東方瀠還想再說什么,一看東方烈的神色立即閉了嘴,湊天東方淏的旁邊坐下。
此時太子妃已經著人打開暖閣開宴,眾人移至暖閣。清淺暗自嘖了嘖舌,她以為暖閣不過是一間私密的小空間,沒想到比一般人家的客廳還要大。
按齒序落坐,太子舉杯道:“今日眾位賢弟來為本王慶生,來我們共飲此杯。”
清淺隨眾人舉杯,杯至唇邊卻覺一道目光投過來,陰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