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麻煩的人總算是走了之后,田黛兮這才發現在她家門口不遠處站了一個人。
遠遠望去,那人身量挺拔,墨發飄逸,氣質出塵,面容雖被面具遮掩了一半,但是還是讓人只看一眼就不敢輕易褻瀆了他,真當是應了那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兩人視線交集在了一起,田黛兮對著余先生嘴角輕輕一抿,說:“余先生來了,快請進。”
余先生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應承。
當他走進那座與他格格不入的破舊屋子時,田恒閏與田黛冉二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上的動作靜靜地看著他們眼前的這個男子。
田黛兮見他們傻愣的樣子,有些好笑的對他們說:“你們兩個怎么好像沒見過世面似的,怎么這么看著人家余先生。”
她這話說的倒是忘了之前她自己是怎么瞧著人家的。
“誒,阿姐,你給我們請了個教書先生嗎?”田恒閏問。
這話放在以前他是不敢這么問的,不過現在他家里有錢了就另當別論了。
“說什么呢,余先生才不是來教書的。余先生是來咱家做客的。”
“哦。”
兩人都有些失望。
“余先生別介意,小孩子家家的就愛隨便亂說。”田黛兮忙著解釋。
“無礙。”
田黛冉走上前去,用她的小手抓了抓余先生衣服的下擺,說:“余先生您為什么不來教我們讀書呀?”
田黛兮看著余先生一副不適應別人碰他的模樣,把田黛冉作亂的手給扒了下來,順便輕帶著她稍微離他遠一點后說:“沒有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干教書這一行的。”
“我知道,就像阿姐一樣。不過阿姐會的比他們多得多了。”田黛冉用她那糯糯的童音說道。
“知道就行。”田黛兮說。
然后她轉而對余先生說:“余先生您不是想來嘗嘗糖葫蘆嗎?我這就給你拿去。”
田黛冉聽后笑著說:“原來余先生也喜歡吃這個呀,阿冉也喜歡吃呢。”
余先生看著那對望著他的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不作答。
等到田黛兮拿了一串糖葫蘆給他之后,他嘗了之后緩緩道:“原來竟是這般滋味。”
“咦,余先生原來沒有吃過這個呀。”田黛冉說。
“阿冉今天你的話怎么這么多啊。”田黛兮捂住她的嘴準備不讓她再說話了,沒看人家不想回答問題么。
“這個給你。”余先生拿出一個金元寶給田黛兮。
“余先生不用這么客氣,這一串糖葫蘆根本值不了這么多銀子的。”田黛兮說完之后示意旁邊兩個小家伙眼神不要這么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的金元寶。
“阿姐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見過金元寶呢,尤其是還是這么大的一個。”田恒閏說。
“是呀是呀,原來金元寶長這個樣子。”田黛冉附和道。
田黛兮其實想說她也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好不,不過相比于她前世看到過的鉆戒之類的她還是覺得金元寶也不過如此。
她對他們倆個道:“這會就見著了吧,不過你們倆個也勸勸余先生把金元寶收回去吧。”
最后余先生收回了他的金元寶,不僅如此,田黛兮還留了他在她家吃晚飯。
就在他們快要開飯時,林知辰忽然來訪。對于他眼前的這個陌生的氣度不凡的男子,他問田黛兮說:“這位是?”
“哦,這位是余先生。”田黛兮回道。
林知辰一聽,有些激動地問道:“可是京城里那位有名的善琴先生余先生?”
“這……”田黛兮不知該如何作答,她看了看余先生一眼,而后者似乎并沒有被提到的知覺。
林知辰見如此,更加肯定了他眼前的這人便是那位了,因為傳聞中那人也是戴著一面半邊臉的角落處刻有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的墨綠色面具以及也像他這般待人極其冷漠。
他很好奇田黛兮是如何結識此人的,這樣想他也如是問了出來,得到的答案卻是因為一串糖葫蘆,這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想到京城中的那些人千方百計的想要結識他都不得,卻沒想到被她這么輕易實現了,若是讓那些人知道該不知是何反應。
順理成章的,林知辰也留下來吃飯。
飯桌上,并沒有因為多出了兩個人而氣氛變得沉靜,只是他們說他們的,余先生從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一額外的句話。
飯后,在他即將要告別時,田黛兮不確定地問了他一句:“余先生當真要教他們倆個識琴。”
回答她的是無聲地點頭。
在他走后,林知辰走到她的身邊,對她說:“真難得,余先生居然會主動提出教你弟弟妹妹識琴。”
“也許人家是不好意思白吃我的東西罷。對了,余先生真的很出名厲害么。”田黛兮道。
她也有幸聽過他的一支曲子,不過五音不全的她都聽出了那曲子與尋常曲子的不同來,想必他在這一方面是真的很厲害。
林知辰有些心酸地想也許他是看上你了也說不準,像你這樣驚才絕艷的人恐怕是男人見了也會心動的吧?是了,她最近好像又變漂亮了。
他壓著聲音回道:“傳聞中余先生的琴聲高山流水,他的琴聲或可使人安神、煩躁、愉悅、悲痛等等。據說在某一場戰爭中因為他的一首曲子而使得雙方都不再戀戰,并且在那之后雙方居然簽訂了和平條約。”
“居然這么厲害。”田黛兮道。
“這是當然,好了,不與田姑娘多說了,林某也要告辭了,記住我與你剛才說的那些事,還有明天千萬不要遲到了。”
送走了林知辰,田黛兮想著他剛才說的關于余先生的那些話,一頭霧水,她是真不明白那樣一個人怎么會來教阿閏阿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