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懌和潘濬出去的時候，殿中的學(xué)子們便議論紛紛。
他們看到的是諸葛亮試圖上去和張懌攀談，結(jié)果張懌根本沒搭理他，帶著潘濬就出去了。
一時之間，嘲罵之聲不絕于耳。
就連石韜也顧不得龐季在跟前了，一臉失望的說道，“我還以為這小子是打算去報龐兄的一箭之仇呢，看意思這家伙是巴結(jié)人去了。”
孟建也對諸葛亮很是不滿，他憤憤不平的說道，“剛才龐兄就在他面前受辱，他不但不同仇敵愾，反倒去討好仇人。吾輩之人，真是對他不恥。”
崔鈞雖然沒說什么，但是一臉的不屑也難以遮掩。
諸葛瑾聽了滿臉通紅，龐季卻根本沒把任何一個字聽入耳中。
他充滿信心的坐在那里，看著諸葛亮。
臉上全是等待欣賞一場大戲表情。
是的，欣賞。
殿中嘈雜。
諸葛亮根本沒有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只是站在那里。
羽扇輕拂。
就在所有人用嘲笑譏諷的目光看著諸葛亮的時候，剛才出去的張懌又匆匆的趕了回來。
這下別說殿中的學(xué)子，就連堂上的各方豪強，才智之士都有些意外。
張懌回來之后，只對諸葛亮說了兩個字，“當(dāng)真？”
諸葛亮傲然一笑，“自然。”
張懌顯然早就考慮清楚利害了，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溃澳愦蛩阍趺醋觯磕阆胍玫绞裁矗俊?
諸葛亮聽了笑道，“爽快。”
接著他的目光看向堂上，漸漸聚焦在一個人身上。
——“我打算和蔡瑁單獨談一談，而我想要的也是和蔡瑁談一談。”
“蔡瑁？”
張懌不敢置信的看了諸葛亮一眼。
“那可是劉表的妻弟，他是絕對不可能支持我們的，你是不是瘋了？”
接著張懌狐疑的說道，“你不會是打算利用我去接近蔡瑁吧？”
諸葛亮哈哈一笑，根本懶得多解釋，只問了一句，“就看你信不信吧。”
張懌想想眼前這必敗的局面，再想想剛才潘濬那夸張的反應(yīng)，終于咬牙下定了決心。
“好，那我就賭一次。”
說完，大步向堂上走去。
張懌怪異的舉動讓所有人錯愕不已。
剛才他負氣而走的時候，劉表幾乎都打算直接宣布依附袁紹了。
但是張懌殺這個回馬槍，顯然是要殊死一搏了。在這樣的絕對劣勢下，張懌莫非仍有勝利的希望？
這讓穩(wěn)操勝券的劉表都有些緊張了。
殿中的所有人都在猜測著，竊竊私語著，緊緊注視著大步向堂中走去的張懌。
也有小部分人注意到了，剛才和張懌說話的諸葛亮，手握羽扇，悠然走出大殿。
張懌大步來到堂中，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來到蔡瑁面前，“蔡公，小侄有事請教。”
蔡瑁愕然，劉表愕然，全場愕然！
接著，便是匪夷所思。
蔡瑁愣了一會兒，不由失笑道，“賢侄，你不會是找錯人了吧？”
憑他和劉表的關(guān)系，想要他背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坐在蔡瑁旁邊的蒯良也詼諧的說道，“賢侄，哪怕和我打個商量，也比找德珪強吧。”
張懌想想諸葛亮的要求，咬咬牙堅持道，“仍愿求蔡公指教。”
這下別說蔡瑁大惑不解了。
就算是蒯良、劉表和場中眾人都驚訝不已。
其實以張羨的權(quán)勢地位，場中有不少人可以爭取。
這張懌為何非要從難度最大的一個下手？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蔡瑁沉吟了一下，說道，“好，你有什么說辭，我聽聽也無妨。”
說著起身，跟著張懌向殿外走去。
張懌的這個選擇，和蔡瑁的回應(yīng)，讓場中人再次沸騰成了一鍋粥。
不少人都在胡亂猜測著，有些人漸漸開始把張懌這個不合理的舉動，和剛才的諸葛亮聯(lián)系在一起。
蔡瑁跟著張懌出了大殿，就見諸葛亮和潘濬正在那兒小聲寒暄。
諸葛亮一臉的隨意，潘濬則有些不安。
蔡瑁這等人物，當(dāng)然從剛才的事情猜出點什么。
他看著諸葛亮，納悶的向張懌打聽道“這位是？”
不等張懌介紹，諸葛亮就直截了當(dāng)?shù)南虿惕９肮笆终f道，“學(xué)生諸葛亮。”
“哦？”
蔡瑁的臉色微變。
這兩天有關(guān)諸葛家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蔡瑁也有所耳聞。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張懌一眼，不知道張懌這是什么意思。
諸葛亮卻沒有打算留下張懌，對張懌說道，“還請回避。”
張懌心中不爽，“怎么？我都不能聽嗎？”
諸葛亮淡淡說了一句，“自古以來，縱橫家之言難免有些聳人聽聞，你留在這里并不合適。”
張懌欲要動怒，接著又一轉(zhuǎn)念，有了心思。
這諸葛亮不找別人偏找蔡瑁，莫非是這家伙知道什么蔡瑁的把柄嗎？
張懌想著，給潘濬使了個眼色。
潘濬只得跟著張懌走到一旁。
路上潘濬長吁短嘆著，埋怨了張懌一句。
“張公子，這件事是你魯莽了。那個家伙我平日里躲都來不及，你怎么還敢去招惹他？”
張懌聞言，冷哼一聲，“輸了本身就夠災(zāi)難的了，我還怕什么災(zāi)難性的勝利？這諸葛亮敢口出狂言，說不定是有些本事的。大不了還是個輸，我為什么不去試試？”
潘濬見張懌如此，決定實言相告。“實不相瞞，這家伙的破壞力實在太大了，根本就敵我難辨。”
潘濬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xiàn)出了在穰縣之戰(zhàn)中，被扔下城讓人攆的像狗一樣，最后還被人嘔吐了一身的黃忠和魏延。
他試探著問了一句，“請恕我冒昧，不知道張公子和諸葛亮之前有沒有結(jié)過仇？”
張懌有些不耐煩潘濬的瑣碎。
“我哪知道他是誰，也就在外面遇到龐季的時候，和他打過一個照面。”
潘濬忐忑，蔡瑁卻不糾結(jié)。
他看著諸葛亮淡淡的說道，“你既然打算效仿縱橫家，鼓動口舌，那不知道有什么聳人聽聞的話語，要對我說呢？”
諸葛亮聽了，爽朗一笑，“我哪有什么聳人聽聞的話，只是有四個字的心得，要和蔡公分享。”
“四個字？”蔡瑁來了興趣，“你可試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