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

猩紅之霧想要動彈，但是完全動彈不得，身體好像在焊死的金屬模具里面一樣，完全地不能動彈，只能保持著這個要抓向亮司的姿勢，這一動不動的夸張別扭的姿勢。

他的嘴巴被凍上了，舌頭被凍住了，他說不出話，心里很是吃驚。

“是水啊！猩紅之霧！因為這場雨，你體內的水含量大量上漲了，在整個超低溫的環境下，你體內的水被迅速凍結了！”亮司一邊大聲說著，一邊慢步走向猩紅之霧，猩紅之霧只能看著，甚至不能改變自己的眼神，不能發聲，只是看著。

“噠。”

“噠。”

亮司的腳步聲在回響著，猩紅之霧聽著，內容有一股說不出的憤怒，他掙扎著想要掙脫，卻是像一個被重重鎖鏈束縛住的野獸試圖掙脫一般，毫無作用，他就是用了最大的力氣也不過是在做無謂的嘗試罷了。

他甚至隱隱感受到了一些恐懼，一些絕望，盡管他主觀上在極力否認著。

突然，亮司停下了腳步，抬起手，食指指向猩紅之霧。

“你現在……感受到了嗎？”

“感受到那種恐懼與絕望了嗎！”亮司說著，揮出一拳，擊碎了它的臉。

關節終于能些許活動的猩紅之霧以一種含糊不清的語氣說道：“甘手到了……請擾喔一命……”

“切，你也會感受到恐懼與絕望了嗎？你在厚顏無恥地說出求饒的話語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那些被你活活折磨到死的人？”

“那些被你活活折磨死的人死前的心情？”

“泥這家伙，怎么能……”猩紅之霧話未說完，臉又挨了一記重拳，他的臉已經幾乎看不出有什么人類的特征了。

“現在輪到你體會了，猩紅之霧，沒體會到也沒關系。”亮司說著慢慢抬起頭，“在地獄償還你的罪過吧！”

“但是，你在人間的罪孽，由我來制裁，來平復那些被你害死之人的在天之靈。”亮司說完，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

“呀……呀咩咯！”猩紅之霧試圖發出聲音，可是他的嘴巴又一次被凍上了。

“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亮司一連串勢如破竹的拳擊，猩紅之霧完全無法躲閃，淹沒在亮司的快速又猛烈的拳擊中，逐漸開始產生裂縫。

“歐啦啦啦啦啦啦！”

亮司最后猛地一拳爆頭，猩紅之霧轟然碎裂，化作無限的碎塊散落下去。

“哼哼哼……以為這樣就能殺掉我了？真是天真愚蠢……命運果然是祝福我的。”猩紅之霧得意地心想。

“只要離開這解凍，勝利就仍然屬于我！”

猩紅之霧心想著，突然感覺到身體的碎塊被拖住了，從視角邊緣可以看到亮司身體放出無數根黑刺，將所有的碎片都牢牢抓住。

“你這家伙才是天真吧，當真我不知道你這家伙的分裂能力？”亮司說著，一團黑霧立刻包裹住猩紅之霧，重新塑形，最后形成一個雙腿交叉，雙臂環抱與胸前，頭部高高抬起的奇妙姿勢。

猩紅之霧被完全包裹住了，他無法看到外部，病毒的包裹沒有一絲透光的縫隙，又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最糟糕的是，他與外界的完全斷開了聯系，可以說，他現在完全身處在一片與世隔絕的黑暗之中。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猩紅之霧已經感受到了驚慌，但是他還是移動不了。

萬幸的是，他還能感受到移動，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把自己抱了起來，放到了什么地方，像是一個床，然后四周的空間開始變得更為寒冷。

猩紅之霧本來還有望掙扎一下，此時此刻，他已經徹底無法活動哪怕一絲一毫，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只有意識尚存，感覺很是奇妙，好像自己死了一樣，但是微弱的呼吸告訴它他并沒有死。

他在一片黑暗之中。

再然后，他感覺又有什么東西把它抬起來，然后又向下去了什么地方。

下降至一個高度后，他感覺到自己被放下，接著就這么停著。

此時，岸上，莉子從海中跳出，像一條美人魚一樣輕盈地落在地上。

“可以了嗎？”亮司問道。

“水下 300 米深的一個大礁石下面。”莉子解除變身后回答，接著又問，“這個冬眠艙有多久的有效時間？”

“我東方星生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里面的冷凍劑儲備量與這里面的冷凍裝置，可以把這家伙冷凍 1000 年以上，如果粗略估摸如果沒有發生大型的地殼運動或者別的什么海底火山活動之類的，凍個 2000 年也不是什么問題。”星生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所以這么就結束了？日本分部就這么沒了？”亮司有些難以置信。

“你以為呢？”星生說著，轉身走向摩托車，莉子也招呼著亮司快點過來。

亮司停在原地，張開緊握著的拳頭，手心上靜靜地躺著一個小芯片。

這是亮司擊敗猩紅之霧后在地上找到的，想必是擊碎他的時候從他身上掉下來的。如果亮司沒有把他擊碎一遍，恐怕這個記憶芯片亮司永遠也找不到。

他看了看海邊，然后響應莉子的招呼，快步跑向摩托車。

“來了來了，急什么啊！”

此時，天空的那個奇異身影低頭看著三人，手中拿著一份檔案。

“天野亮司啊……有趣的家伙呢，不知道能不能為我們所用……”

隨著亮司三人消失在遠方，那個奇異的身影也消失，四下重歸寂靜。

……

海底，猩紅之霧躺在冬眠艙里，他眼中依舊是一片黑暗。

猩紅之霧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很長，1 天，2 天，10 天，一個月，一年？甚至一個世紀？

他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在這悠長的歲月里，他已經沒有動的精力，已經忘卻了怨恨，憤怒，恐懼。

他閉不上眼睛，只能一直這么看著這片黑暗，視線不能離開。

猩紅之霧開始懷疑，忘卻，他忘記了很多東西，他是誰，他要干什么，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這些時間來的唯一感覺就是，很久，似乎很久以前的不知什么時候他的身體和意識消失過，然后又在不知何時恢復了，但是無論如何，他感受到的一直只有黑暗。

這就是名副其實的，永恒的冬眠。

時間又過去了不知多久，他又一次有了觸感，但是依舊如此，依舊是感覺到意識的消失，但是與先前不同的是，他感覺周圍的東西都在消失，興許這就是死亡的到來吧。

如同行尸走肉的生命，最終迎來了解脫。

（第三卷，完）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