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了孫闕和辰薔一行之后,子虞又一人坐在了小院之內,仰望星空,子虞手中帶著那枚墨玉扳指,他開始回憶起白天和辰薔的過往。
辰薔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不過子虞的心卻也開始轉變,不過看著眼前的星空,子虞又露出了一陣苦笑。
姥姥這次沒有出現,白天她老人家一高興,就多喝了幾碗燕回春,有些醉了,早就休息去了。
不過姥姥喝醉之后,除了催促自己的幾個舅舅去修復被陳朝歌和子庸毀壞不成樣子的墓穴,還曾對子虞說過一句話:“不要胡思亂想,不要顧左顧右,想了就去做,只要不傷害別人,那這事即使錯了也就沒人會怪你。”
姥姥的話自然深意十足,而仰望星空的子虞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清晨的極北在陽光的映襯下,整個極北都呈現出一抹金黃之色,這使得寒冷的極北竟然透著一絲溫暖的氣息。
踏著晨陽,子虞走進了烏珠城,他這次騎著一匹雪狼,不過雖然雪狼罕見,但烏珠城內的那些極北土著,卻根本沒有露出一絲驚奇的意思,反而每個人的眼神之中都對子虞露出了一絲親密之意,畢竟能騎著雪狼的,都是自己人。
到了城中,子虞就去到了那座肅清的小亭子,不過離著亭子還有段距離的時候,子虞就發現了有些人在注視著自己,而這些人顯然對子虞抱有敵意。
不過,子虞并不奇怪,也并未理會,一個辰事府的掌印者,還是帝國的長公主,辰汐身邊出現些保護之人,自然不會讓人奇怪。
可剛道小院門口,子虞就發現了原本普通的小院已經被被人收拾過了,原來的籬笆墻已經修正的很有樣子,屋舍也被翻新過,雖然改動不大,但已經可算得上是換人一新,而且看著門口處的來往的腳印,這小院子里面的客人,也明顯越發的多了起來。
走進了小院,從中就有兩個身著墨綠長袍之人從小院中走出,這身長袍就注定他是辰事府中之人,而那兩個人的樣子和腳步,都顯得十分焦急,他們也都沒有理會子虞,顯然并不懼怕子虞是個呦歹意之人。
走進了小屋,并沒有想象之中的發現太多人的身影,有的也只是辰汐子虞,而辰汐正在暖塌前打開了一份書信,仔細的看著。
聽聞有人進來,辰汐并沒有抬頭,而是將書信看過之后才抬起頭,而當她發現是子虞的時候,臉上先是露出了驚詫的神色,而后她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紅暈之色。
“什么時候進來的?”
“就在你打開那封書信的時候。”
簡單的一問一答,但之后兩人就相互之間就不在言語,最后子虞忍不住率先出言道:“你好像很忙。”
辰汐面露苦澀,道:“我要做一些準備,也要清一清這些年的舊賬。”
“傷怎么樣了?”
“還好我的命硬,死不了,只是要多養些日子。”
又是一陣無言,子虞忽然感覺這種氣氛很尷尬,隨后他直接上前抓著辰汐的手,道:“出去走走吧。”
沒等辰汐反應過來,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就被子虞拽了出去。
雪狼馱載兩個人并不是難事,畢竟普通的遺族漢子都十分高大,也就如子虞和辰汐的體重相加一般。
雪狼快速的奔跑著,而辰汐就坐在了子虞的懷抱之中,就如同在石門頂峰上一樣,只不過這次的位置發生了互換。
兩人都是以養傷的目的留在極北,但相互之間卻也都有著其他的目的,子虞是為了在極北多帶些日子,多陪伴一些家人,而辰汐則是在極北這個地方處理著屬于她的一些事,一些不想讓他人知道的事。
十分契合的時間,讓兩個在石門頂峰處,就已經生死相依過的兩人,更是有了相處的時間,更何況,這兩個人也都想和彼此相處,只是在極北的寒風之中,雖然辰汐年長子虞許多,可子虞忽然發現自己又多了一絲牽掛,畢竟他也只是看上去年幼而已,不過這種牽掛卻有些陰差陽錯的感覺,但辰汐如何作想,子虞就不得而知,不過他也沒有想知道的欲望。
白雪之中,雪狼之上,兩人相互依偎。
時間過得很快,子虞和辰汐在極北一直待到了夏日時節,炎炎的烈日在極北依舊酷熱,小庭院之中,辰汐在木榻之上正沉沉的睡著,身上纖薄的衣衫完全不能遮擋住她妙曼的身材,而子虞就坐在木榻的另一側,靜靜的看著辰汐。
直到辰汐睡醒,子虞才出聲道:“柳庭風靜人眠晝,晝眠人靜風庭柳。香汗薄衫涼,涼衫薄汗香。手紅冰碗藕,藕碗冰紅手。郎笑藕絲長,長絲藕笑郎。”
一首《菩薩蠻》就這樣無恥的被子虞盜用了,而且還是盜用在討好女人之上。
辰汐聽了之后先是一臉醉意,而后她才說道:“真沒想到向你這般頑劣的小子,竟會有如此文才,真是小看你了,不過我手中可沒有冰鎮涼拌藕片,那又何來藕絲呢?”
子虞笑意浮現,說道:“這就是個意境,為這夏日消消暑,而后在順便討一討女子的歡心用的。不過,冰鎮的涼拌藕片著實沒有,但冰鎮西瓜卻是早就準備好的。”
說著,子虞遞過去了一片冰涼的西瓜,讓辰汐很是欣喜,不過她卻奇怪道:“這冰是怎么來的?”
子虞十分認真的說道:“我會寒冰真氣。”
辰汐則是對子虞的話很是不屑,畢竟子虞會什么她還是清楚的,不過隨后子虞則解釋道,他在一伙剛剛來到烏珠城的商客的車隊之中發現了一些硝石,而有了硝石造冰就簡單了許多,當然這冰雖然不能實用,但制冷還是可以的。
在回想起之前子虞在石門嶺制作的那幾顆能夠發出巨響的黑色的鐵球,辰汐越發的感到神奇,她夸獎道:“你到還真可以算作一個格物者。”
可還沒等子虞道謝,也沒等他鄙夷一番這個時代的匱乏的科學常識,一個身著綠色長袍之人就走入了屋中,而至此子虞和辰汐則就待在一張木榻之上,不過這人顯然見怪不怪,只是躬身行禮,隨后放下一封書信之后,就轉身離開。
看了信札一眼,辰汐將信遞給了子虞道:“給你的”
子虞打開信,仔細的看過之后,直接仰頭倒下,他的樣子顯得有些沮喪,而辰汐雖然沒看信的內容,但她也知道信中的內容,也更知道信是誰寫的。
“一股子清香之味,還帶著一抹茶香,這是你二師姐的信,顯然是在讓你回去。”
將頭枕在辰汐的芊芊玉腿之上,子虞苦笑道:“也是該回去了”
第二天,子虞和辰汐就離開了那座兩人經常相處的小庭院,一個只有一張暖塌的小庭院。
并沒有十分不舍的告別,子虞只是留下了一封書信,便和辰汐一起踏上了返回乾安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