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重新來過，究竟是會重蹈覆轍，還是峰回路轉。

顧云煙這日剛剛睡下，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床頭的蠟燭還在燃燒，燭光微醺，照的房間里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覺得身子困乏地很，像是睡了許久，又像是沒有睡好，身上是一層薄汗。

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茶水是冷的，一口灌了下去，感覺到水流穿過口腔，越過腸道，身體活絡了一部分，思緒倒是清楚了一些。

睡意昏沉，卻又不想入睡。

從衣櫥中取了件干練的裙裝，銀白的褙子，及足的裙，款式，花邊和布料都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子穿的，溜出去也不會被路人質疑身份。

怕夜風冷，又拿了個黑色的披風穿上了。

顧云煙拿著火折子打了個火，摸著黑到了將軍府的后門，靜悄悄地打開了后門，鎖好。

沿著將軍府后面的街道走著。

顧云煙覺得頭隱隱作痛，眼中的事物也迷迷糊糊地，后街的景象恍若隔世，就像是自己許多年都沒有來過一樣，卻又像是似曾相識一般。

似乎在某一個和現在一樣的，漆黑一片的夜晚，她也在這條街道上走著，只不過那個人像是她，卻又不是她。

顧云煙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長安的夜市慣來熱鬧，各種各樣的燈籠一個接一個地亮著。

整片夜市區燈火通明，小販在人群中穿行著，叫賣著糖果點心，絨線毛球，也有表演雜耍的藝人，站跳，上梯，翻筋斗，每做一個動作，就能換來一片喝彩。

各種各樣的小吃，晃了眼睛，有竹簽插好，蘸著冰糖的山楂果子，糯米粉，桂花做出的桂花糕，老菱角做成的菱粉糕，栗子做的栗子酥，還有包子，甜湯等等。

不知疲倦的人，在這里繼續白日的歡騰熱鬧，歡笑是會相互感染的，顧云煙給自己找了個好地方。

在攤位的小桌上吃著云吞面，看著不遠處臺上的雜耍。

這碗云吞面，顧云煙只覺得吃的恍如隔世，像是刻在腦海里的某種記憶，和味蕾一起在這個深夜炸開。

這家的云吞面，顧云煙是極喜歡的。

煮熟了的云吞和竹升面一起，加上一勺有雞肉味，魚鮮味的清湯，加兩勺醋，味道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