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煙問道：“葉殘，你第一次殺人是什么時候？”

葉殘愣了愣，琥鉑色的眼中透露出猶豫，答道：“不記得了，大概比起你的年齡，要小上一些。”

顧云煙聽到這回答，也有些驚愕。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眉目間帶著一絲自己也不曾注意到的憐惜。

皎潔的夜明珠散發(fā)出白色的光芒，照射在了顧云煙白皙的手上。

顧云煙攤開手心，小小的兩個手掌，手上的掌紋清晰可見，手指圓潤可愛。

這一輩子，她還沒有親手殺過人。

她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殺人的決心，更愿意借刀殺人，而不是親自動手。

葉殘打了一個哈欠，說道：“顧大人，只要你有錢，步步生蓮還未倒，你可以一輩子都不親手染上殺戮。”

顧云煙悶聲笑了，低著頭，斂了斂眉，脊背彎了一些，似乎這樣就能讓她感到一些安全感。

誰又能想到，上一輩子殺人無數(shù)，征戰(zhàn)沙場的一方將領(lǐng)，在重獲新生之后，竟然會連個人也不敢殺，還要找殺手組織替自己來過。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顧將軍，早已不在了。

顧云煙說道：“其實親不親自動手，也沒有什么區(qū)別，命債總歸是記在我頭上的。”

葉殘說道：“顧大人信鬼神嗎？什么命債不命債的，你看我這種殺人狂，肯定是要遺臭萬年的。顧大人也要長長久久地活著才好。”

顧云煙被這說法逗樂，不由得笑了笑。

顧云煙說：“把船劃到岸邊吧，我要回府了。”

葉殘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船艙矮，險些撞到了頭，高大的身體晃了晃，手扶住船艙，才勉強站穩(wěn)了。

葉殘折起寬大的白色袖子，露出黑色的中衣，妥帖地貼在肌膚上。

夜色寂靜，夜已至深。江風(fēng)清冷，帶著秋季的寒冷。

到了岸邊，顧云煙和葉殘揮手作別。葉殘也揮了揮手，船槳一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顧云煙回了太師府，府外還有侍衛(wèi)在巡邏，為首的侍衛(wèi)見顧云煙回來，忙給她開了門。

顧云煙微微頷首，說道：“諸位辛苦了。”

侍衛(wèi)說道：“顧大人才是辛苦，這么晚才回來。”

這一夜，京城里死了十多個四品，三品的官員。

死在了青樓里，著實是失了朝廷的顏面。

據(jù)說有人看見過顧云煙出入步步生蓮，并且?guī)С鰜硪粋€殺手。

不過后來，那個據(jù)說的人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