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原本下定的決心，因為老太太而有了些許動搖。

“奶奶，你怎么會在這里？”

趕過來簽字的時燕回看到老太太，眉心立刻打成死結，目光看向林素的時候，更是多了一絲厭惡。

“你又想在奶奶面前搬弄是非？我告訴你林素，今天這婚離定了！”

老太太一聽這話，氣的捂住胸口，自己好不容易把林素勸住了，他竟然跑過來說這種剜人心的話。

“你……你給我閉嘴！”

林素看著時燕回，素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默默拿起床邊置物柜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和簽字筆，甚至連上面的內容都沒看，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白紙黑字，塵埃落定，他們三年的怨偶生活，終于可以結束了。

忽然之間，林素竟然覺得自己輕松了很多。

終于……終于不用再忍受和自己心愛的人同床異夢，不用再因為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的親昵而嫉妒難過。

這份協議書，或許，她早就應該簽下的。

老太太看到那娟秀的字跡，認命般閉上眼。

而時燕回愣在那里，嘴里堵著那么多來不及說出口的話，那些想要罵林素的話。

林素漠然抬眼，深陷的眼窩，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疲憊，手臂那樣纖瘦，如骨頭只包了一層皮一般，瞬間，扎進了時燕回的心里，蔓延到整個胸口，一陣陣的悶痛。

時燕回覺得自己瘋了，竟然會對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產生疼惜。

仿佛怕自己會后悔一般，迅速將林素手里的離婚協議書拿過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龍飛鳳舞的字跡，就像他本人一樣狂妄張揚。

“你已經如愿了，可以離開了么？”

林素的語氣很輕，卻帶著莫名的重量。

時燕回冷著臉，喉頭動了動，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就這樣拿著離婚協議書離開。

時老太太哭的驚天動地，反倒是林素，從始至終都像是局外人一樣，十分平靜的安慰著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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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協議書簽署的第三天，林素出院了，家里卻傳來更大的噩耗。

林父被人舉報收受賄賂，人已經被雙規，林母想盡辦法動用關系，都成徒勞。

“素素，你爸爸是無辜的，你去求求燕回，讓他想想辦法，他一定能有辦法的。”

看著母親鬢間的白發，林素咬了咬唇，將那抹深沉的痛意強壓在心底的角落。

現在不是她講自尊的時候，自尊和父親的安危相比，一文不值。

“媽，你放心，爸不會有事的。”

林母擦了擦眼淚，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林素身上。

林素回到別墅的時候，時燕回并不在，陸曼穿著浴袍慵懶的半躺在沙發上看著她一臉倉惶的模樣，勾唇淺笑。

“燕回不在，有什么事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我和他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

看著林素冷傲的模樣，陸曼臉上的笑更加放肆。

“林素，我真是佩服你，明明是來低三下四的求人，也能拿出這樣的姿態。

你該不會還以為自己是什么市長千金吧？

你現在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還在這里跟我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