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和拉特人的通感是斷斷續續地,并且我不是在一個拉特人身上看到的景象,所以我并不能從整個事情發生的經過講起,只能把我看到的片段仔細回想起來描述給文司。
第一具戰甲我沒有看到是如何被摧毀的,我看到的時候戰甲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并且感應通道打開了,里面是刺鼻的焦臭。
“第二具戰甲和幾十具軍用裝甲是被飛船上的主炮摧毀的。”
“主炮?”文司眼睛亮了一下。
“對,威力非常大的能量炮,或者只是激光炮,打出后留下的痕跡足有三十米那么寬。”我對文司說道。
我又將當時主炮發射時的情況仔細回憶了一下,細細地說給文司聽。
“砰!”的一聲響,把我嚇了一跳,卻是武先一拳錘在了桌子上。
“難怪!”武先咬牙切齒地說道:“為了你這根破柱子,兩具戰甲啊!那里面可是有……唉!”
武先沒有說完,但是我知道他要說的是什么,兩具戰甲里面應該都有钚彈,我看到被主炮擊毀的那具戰甲就是因為要發射钚彈,并且拉特人抱著的那個圓盤被摧毀了,才使用主炮的,我還記得當時那個拉特人說“安兒準備好了,向后撤。”之后就是極其刺眼的閃光,然后我就看到了袁子鳴,之后又回到拉特人身上的時候,戰甲和庇護在戰甲下的軍用裝甲已經全部成了廢鐵,甚至地面都發出了暗紅的光。
“钚彈。”我開口接了武先的話:“钚彈能夠摧毀那條飛船嗎?”
文司從武先身上把目光移向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是怎么知道钚彈的?”
戰甲的威力并不在于那些武器,戰甲裝備的比激光武器威力大很多對拉特人的裝甲也更有效地拋射類武器,那些機炮,但是它最厲害的卻是小小的戰甲,就能夠發射威力巨大的钚彈,如果不但能夠摧毀拉特人的飛船,那即使使用了钚彈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掩體人對地表的輻射異常敏感,涉及到會產生輻射的武器,都會給掩體人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我不知道戰甲的操作人員知道自己的機艙下面就放著一顆威力巨大的钚彈會是一種什么想法,但是地表已經被污染了一百年,一顆威力巨大的钚彈產生的輻射,在那些拉特人設置的射線相比之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你們的人并不知道那是钚彈?”我對冷冷地看著我的文司問道。
“他們并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文司繼續問道。
“拉特人看到了發射器就已經認出了钚彈,雖然最后钚彈沒有發射成功,但是他們知道那是什么。”我說道。
“拉特人怎么會知道?耿礪之,你在之前已經使用過了?”文司對武先厲聲問道。
“是,我用過,否則你覺得我是怎么能夠在不傷一人的情況下,讓那些降落的拉特人全部毀滅的?哼哼,我說了,外面的事情不歸你管。”武先對文司說道,但是我從他的話里面聽出了那種色厲內荏的味道。
“你!難怪會找到世界之柱,你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再使用那些東西!”文司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是只說了這一句話,就又坐了下去,停了一下,她又心平氣和地對武先說道:“好,咳,我不管你外面的事情,你告訴我,現在我們怎么保住這根柱子?”
“嘿嘿嘿,不就是一門能量炮,我們把它毀了,看拉特人還能有什么招數。”武先冷冷的笑了起來,然后大聲喊道:“介中策!”
我不知道武先為什么要這樣大聲喊,但是沒一會兒,剛才的大嗓門介中策從門外走了進來。
介中策進來之后,只是站在我身后,卻一言不發。
“把最后的兩百套裝甲調到上面去,把他說的那個東西給我摘回來!”武先頭也不回地說道。
“是。”介中策答應了一聲就往外走。
“帶著他一起去,讓他告訴你那玩意兒在什么位置,給你三具戰甲,毀了那玩意兒立刻撤回來。”武先又說道。
“慢著,你想要干什么?”文司聽了武先的話,開口說道。
“我在想辦法保住你的柱子,哼。”武先有些不高興地對文司說道:“怎么,外面的事情你還是想要插手嗎?”
“你已經葬送了三百五十具軍用裝甲和那些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的裝甲戰斗人員,現在,又想把你最后的力量送上去?”文司沒有理會武先的諷刺,而是對他質問道。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底牌,趁他們還留在這里,我要把他們永遠留在這里。并且,我這也是為了保全你這,嗯,這里,這跟殘破的柱子。”武先說道。
“那不見得就是他們的底牌,你想過沒有,你的三百具裝甲如果……嚴重的后果!你想過沒有!”文司提高了聲音說道。
“那你有辦法?”武先對文司反問道。
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時候,介中策卻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外走去。
“我讓你帶上他,一起去!”武先看到我還站在原地,對著已經走出了門外的介中策大吼道。
“是!”介中策又轉身走了回來,伸手挽住我的肩膀,帶著我向外走去。
介中策的力量很大,但是我如果不想動的話他卻也不能拉動我,我轉身的時候瞥了一眼文司,文司臉色鐵青地看著武先,卻并沒有出聲阻攔介中策。
我想,即使文司出生阻攔介中策也不會聽她的命令的,否則,剛才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他就會停下來等著,而不是聽了武先的命令就立刻去執行,就像現在這樣。
介中策拖著半推半就的我走出了門,門口站著的頭發斑白的老者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極快地伸手,碰了一下介中策的肋下。
由于介中策用右手搭著我的肩膀,我們已經走出了門,他被我擋住看不到頭發斑白的老者的動作,我卻見到了他伸手的動作,后背也感覺到了老者的手臂擦過。
介中策拖著我剛剛走到通道的一半,突然大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我也被介中策的手臂拽了一個踉蹌,我站穩后才發現介中策已經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臉上有一絲絲青黑色的細線,但是很快那些細線就消退了。
“中策?”老者見到介中策倒在了地上,向前邁了兩步,喊了一聲之后卻并沒有靠近過來,他看到我還站著。
他的腳在地上頓了頓,然后轉身打開文司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我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大嗓門介中策,他應該已經死了。
一定是那個老者剛剛做的手腳。
我向后退了一步,剛才老者的動作,他應該可以不碰到我直接就碰到介中策的,但他卻用手臂碰了我一下,如果介中策是被他做了手腳的話,而我沒有裝甲,現在我應該和介中策一副樣子了。
所以他看向我的時候頓了頓腳卻并沒有走過來。
很快,武先從房中沖了出來,見到躺在地上的介中策,武先兩步沖了過來,彎下腰看了看介中策的臉色,又用手試了試他的鼻息,武先再站起來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
“是你!你是……我竟然沒有想到你!”武先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道。
大嗓門的介中策應該是武先的得力手下,卻突然倒在了這里。
“不是我。”我看著武先的眼睛,嚴肅地對武先說道。
“來人,把這里控制起來!”武先對著空氣說道。
但我知道他的身上一定是帶著什么通訊器,他正在調遣他的人,他自己的人。
這個時候文司才出現在門口,慢慢走了過來。
她身后跟著頭發斑白的老者,低垂著眼瞼。
“這……怎么會這樣?介中策生病了?快送去醫療艙!”文司在武先喊道。
“是你!”武先轉過頭,他的嗓音更加沙啞了。
“是你殺了他!我明白了,袁平也是你殺的,還有耿長生,現在又殺了介中策!”武先暴跳如雷,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
“不錯,還有,你那三百五十具裝甲,你現在還以為你是武先?這十年來我一直對你言聽計從,但是你做了些什么?”文司向前走了兩步,頭發斑白的老者卻一步邁到文司面前攔住了她。
文司停下腳步,遠遠看著武先,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繼續說道:“十年了,我忍了你十年了,從今天開始,掩體再也沒有武先了,哈哈哈哈哈。”
“癡心妄想!”武先沙啞著嗓子,顫抖的身子一下定住了,然后猛地向著文司沖了過去。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這是怎么一回事?武先說的耿長生就是在地表的耿長生嗎?
緊接著我看到武先飛快地停了下來,頭發斑白的老者攔在文司的前面,雙手張開成爪狀平伸著,他的指甲上閃著幽幽的藍光,他的眼睛也射出了兩道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