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 相思引之曾相忘
- 季嬅
- 4020字
- 2019-01-25 01:22:00
正在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傳授著整人知識的蘇靈鳶絲毫不知曉自己在楚帆心中已被列為頭號危險人物,不過她若是知曉此事定會欣喜若狂并狠狠夸耀自己一番,畢竟也不枉費了她的一番長篇大論。
也就在說說笑笑之際,一行人終于到達(dá)了南山頂。
楚帆想著姑娘家的定會喜歡花花草草之類的,因而帶蘇靈鳶來的是南山頂?shù)暮L幕ɑê!?
一叢叢一樹樹的海棠花如天上彩云滾滾而來,漫入花海,仿佛走入畫中。海棠原本是春季開的花,因著南山頂海拔高,故而這里的海棠花較山下的海棠開的晚些花期也長些。也是她們來的正是時候,若是再晚來幾日這些花都要謝了。
海棠迎風(fēng)峭立,花姿明媚動人,楚楚有致,花開似錦,自古以來就是雅俗共賞的名花。
崔意如她們來過好多次,她們每年都樂此不彼的來參觀海棠花海,遂很有經(jīng)驗的給蘇靈鳶介紹這些海棠花都有哪些品種。
蘇靈鳶對這些花花草草的也不是很感興趣,在她眼里這些海棠花的品種那么多,長得也相差無幾,因為都很好看嘛。
“西府海棠樹態(tài)峭立,既香且艷,是海棠中的上品。”介紹到這西府海棠時,崔意如的眼中全是眉飛色舞,“花未開時,花蕾紅艷,似胭脂點點,開后則漸變粉紅,有如曉天明霞。”
聽她這語氣,蘇靈鳶想著崔意如定是很喜歡西府海棠,是以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但她卻瞧不出個所以然,心道她果然沒有賞花的潛質(zhì)。
人在花下,香風(fēng)陣陣,不時有花瓣隨風(fēng)飄落,有如花雨,妙不可言,蘇靈鳶隨意伸出手接過一片飄落的花瓣,放在手心認(rèn)真端詳,本就站在樹下的她更是襯得人比花嬌。
繞是崔意如身為一女子見此情景也不由得為之一癡。
將手中的花瓣輕輕吹落后蘇靈鳶緩緩抬起頭來,見崔意如出神的看著自己,蘇靈鳶輕咳了聲方才將崔意如的神識拉了回來。
“咳咳,主要是表妹你仙姿玉色,如今置身于這海棠花海中更顯姿色天然,縱使是同為女子的表姐我,也不由得看癡了眼。”崔意如紅著小臉連忙解釋。
蘇靈鳶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折了朵海棠插于崔意如發(fā)間,隨后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輕靈一笑道:“表姐亦是月貌花容。”
聞自己被夸,尤其是被蘇靈鳶夸,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崔意如自是開心,一時笑的合不攏嘴。
海棠花海很美,但蘇靈鳶著實欣賞不來,見前方處有一涼亭,連忙跟崔意如她們打了聲招呼,“表姐,我去涼亭內(nèi)等著你們。”
見蘇靈鳶逃也似的背影,崔意如不由得搖頭直笑,她就知曉蘇靈鳶在花海中待不住。
來到南山頂便直奔涼亭而來的楚帆此時瞧著蘇靈鳶走進(jìn)涼亭,十分的不解,“蘇家姐姐不喜海棠花?”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沒有哪個女子不喜歡花的,尤其是這滿山粉嫩嫩的花海哪個女子不喜歡。
蘇靈鳶癟癟嘴,舒服的半臥于楚帆對面的石椅上,“我對花啊草啊什么的不感興趣。”話落,又道:“不過聞著這滿山的海棠香味,吹著山頂?shù)那屣L(fēng),我倒是想喝酒了。”此刻她又想起了崔意如所說的南山半山腰處十里桃林下埋著的百年桃花釀,越想越饞,饞的她心癢難耐。
“原來蘇家姐姐喜歡酒啊。”楚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那蘇家姐姐你早說嘛,害的我以為你喜歡花呢,沒得帶你來這南山頂賞花,早知就帶著你同王瀟鶴他們?nèi)ズ染屏恕!?
一聽到‘酒’字,蘇靈鳶頓時打了個激靈,“你是說王瀟鶴與程陽兩人喝酒去了?”
楚帆點點頭,“是啊,他們來時特意在山腳下那位老伯的小店里買了桃花釀。”話落,又道:“雖說老伯的桃花釀年數(shù)不多,但依舊甘美非常,甚是好喝,尤其適合女孩子喝。”
蘇靈鳶一聽來了興致,連忙問道:“他們在哪里?”
楚帆往下指了指,“在半山腰處的桃花潭旁。”
“從這里到半山腰處要多久?”蘇靈鳶問。
楚帆想了想,回道:“若是我們兩人靠腳力走的話少說得一個時辰,若是我單獨走的話,運著輕功下山大約是半個時辰。”
此時已是快晌午,若蘇靈鳶走路去的話,到半山腰處已是下午,到時他們兩人只來得及歇上一歇就要趕在天黑前回遠(yuǎn)山寺了,什么也做不了,去也是白去。
遠(yuǎn)山寺的寺門是要在天黑前關(guān)閉的,若是他們趕不回來的話怕是要夜宿山林了。
蘇靈鳶此時尤為羨慕有內(nèi)力的楚帆,小小年紀(jì)不僅想去哪就去哪還能節(jié)省力氣,為啥楚烜那挨千刀的要將她的內(nèi)力給封了呢,她也想擁有這樣的自由,最主要的是想去喝酒,而不是無聊的在這兒賞花,想到此,蘇靈鳶在心里又將楚烜罵了一遍。
正在日夜兼程趕路的楚烜突然打了個噴嚏,一旁的玉宸很是關(guān)切的問道:“師弟,你的身體要緊嗎?”
楚烜揉了揉鼻頭,似想到什么,眉眼間皆是柔情,“師兄,估計是鳶兒想我了。”
玉宸徹底無語,得,他就不該嘴賤關(guān)心楚烜。
“暗一。”蘇靈鳶面向遠(yuǎn)方有些期待的喚了聲。
話音未落,暗一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蘇靈鳶身邊,躬身行禮,“蘇姑娘。”
楚帆與暗一是老熟人,從前楚帆犯錯或是惹怒楚烜時,皆是暗一拎著他去受的處罰,這也直接導(dǎo)致了楚帆見到暗一便心里發(fā)毛,慫不可言。是以暗一出現(xiàn)的那一刻,楚帆直接閃身躲到蘇靈鳶身后,生怕暗一瞧見他。
蘇靈鳶不知楚帆心里的掙扎,見他貓在自己身后,心下雖疑惑,卻沒去管,只笑著問向暗一,“暗一,若是你使著輕功從這南山頂?shù)缴窖枰嗌贂r辰?”
“一炷香。”暗一誠實的回答。
蘇靈鳶回頭瞧著楚帆,嘖嘖兩聲道:“看來你本事沒學(xué)到家啊。”
楚帆直接賞給她兩個白眼,蘇靈鳶扭頭的快也未瞧見,只又向暗一,“若是你帶著我一起呢?”
“也是一炷香。”帶著人也不影響他輕功的發(fā)揮,暗一十分的自信。
躲在蘇靈鳶身后的楚帆雖怕暗一但還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暗自腹誹道:武功高了不起啊。
暗一收到楚帆的眼神,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隨后恭敬的看向蘇靈鳶,“蘇姑娘是想讓屬下帶您去山腰處品桃花釀吧?”
蘇靈鳶見暗一猜出自己的心思,忍不住夸贊道:“暗一就是聰明,一猜就猜到了我的心思,那你可是同意帶我去山腰處?”
暗一聽著蘇靈鳶夸自己心里極其不適應(yīng),連咳了好幾聲才反應(yīng)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蘇姑娘,您若是想喝桃花釀大可吩咐屬下,讓屬下去山下買。”話落,又道:“但若是屬下帶您去往山腰處讓您同王公子他們一起喝酒,若是主子知曉了此事,屬下小命難保啊。”
蘇靈鳶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那感情好啊,既然暗一你跑得快,能者多勞嘛,你就去買桃花釀吧,我就在涼亭內(nèi)等著你,謝謝嘍。”說完蘇靈鳶又坐回身后的石椅上,好整以暇的盯著暗一。此處風(fēng)景甚佳,不時有清風(fēng)徐來,是個喝酒的絕佳地方,有酒喝,蘇靈鳶心情甚好,不由得就想贊美這個地方。
站在一旁的楚帆也想讓暗一給他捎壇桃花釀,但他又怕暗一揍他,是以只能默默忍下這個想法。
暗一靜默了一瞬,他這是自己將自己給坑了?他也沒說錯什么啊,怎么就將自己給坑了呢,果然他的腦袋跟蘇靈鳶的不是一個級別的。
蘇靈鳶伸了個懶腰,看著暗一笑若燦花,“暗一,早去早回啊,買回來后我分你一壇酒,我們一起……”
還未將蘇靈鳶的話聽完,暗一直接轉(zhuǎn)身離開,開玩笑,蘇姑娘身邊的暗衛(wèi)又不只他一個,若是讓主子知曉他跟蘇姑娘一起喝酒,他的小命照樣不保啊。
蘇靈鳶的‘把酒言歡’到底還是說出來了,還未來得及離開的暗一還是聽到了,聽到那一瞬間暗一一個趔趄,差點摔了,還好他機智,連忙施展輕功往前飛了一丈才穩(wěn)住身子。
蘇姑娘,不帶你這么坑我的吧,我還想多活兩天呢,不想被主子責(zé)罰啊,此時此刻暗一內(nèi)心淚流滿面,瘋狂的吐槽蘇靈鳶。
吐槽歸吐槽,暗一還是認(rèn)命的往山下趕,誰知蘇靈鳶突然喊了聲,“暗一,有烤雞什么的下酒肉最好。”
什么是得寸進(jìn)尺,她這便是,但蘇靈鳶絕對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得寸進(jìn)尺,她這是沒吃午飯餓了懂嗎?
嚇的剛飛起來的暗一身子一頓,差點從空中跌落下來,若不是他武功好,如今不死也得殘廢了。
待暗一走后,楚帆看著蘇靈鳶的雙眸中皆是羨慕,他也想賞著美景,吹著小風(fēng),喝著清酒,吃著香肉,但他沒那個膽子,“蘇家姐姐,你的桃花釀能分我一壇嗎?”
“那得老暗一乃多少壇了,若是他一個買了兩壇,沒法分啊。”蘇靈鳶如實說著,“你想喝怎么不早說,暗一都走了。”楚帆沒開口,她還以為楚帆不喜歡桃花釀這樣的清酒呢。
楚帆哪會說他怕暗一揍自己,只能尷尬的撓撓頭,干笑了兩聲道:“方才不好意思嘛。”
見蘇靈鳶不再理自己,楚帆獨自別過頭去,靜看涼亭外的繁花似錦、人來人往。
半宿沒睡的蘇靈鳶,此時正困著呢,反正暗一還要好久才回來,索性先閉眼睡會。
思及此,蘇靈鳶從衣袖中掏出一方繡帕蓋在臉上,舒舒服服的躺在石椅上淺眠。
賞了半響涼亭外的美景后,倒過頭來卻望見蘇靈鳶早已入睡,楚帆佩服的咂咂嘴,心道這蘇家姐姐不愧是他五哥看上的人,竟絲毫不顧涼亭外的行人,不念自己的名聲,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躺在涼亭內(nèi)睡著了。
正在神游的楚帆一時不察也未感覺到有人靠近涼亭,等他回過神來時,有兩位大家閨秀帶著丫鬟正朝涼亭內(nèi)走來。
楚帆連忙飄身至蘇靈鳶身側(cè)遮住她的容顏,很是客氣的跟那兩人解釋,“兩位姑娘止步,本郡王的姐姐身體突感不適,在此稍作歇息,還請兩位姑娘另尋地方,莫擾了我姐姐。”
楚帆雖不曉得這兩位姑娘的身份,但這兩位姑娘卻識得楚帆,見楚帆如此客氣的與她二人說話,兩人也不好再往前走,遂道了聲告辭,含羞帶怯的離了去。
蘇靈鳶一向淺眠,更遑論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山頂,早在楚帆開口之際她就醒了,見楚帆如此維護自己,她雖有些意外,心里卻涌現(xiàn)一絲暖意。
“沒想到小郡王還挺懂得憐香惜玉。”語氣中含有三分打趣,三分玩笑,三分正經(jīng),一時讓楚帆分不清這話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還未等楚帆尋思出好答案,蘇靈鳶又開口但:“看來前幾日楚烜將你丟入浮萍樓,還是學(xué)到了些有用的嘛。”
思及那日自己將蘇家姐姐唇上的傷認(rèn)錯,因此被楚烜哥哥丟入青樓,楚帆頓時面上有些掛不住了,皺著俊容撓撓頭,“蘇家姐姐,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咱以后不提了行不?”
“行啊。”低著頭微拂了下有些皺的衣袖,蘇靈鳶隨口回道。
見蘇靈鳶爽快答應(yīng),楚帆高興的咧嘴一笑,立即狗腿的亂她,“還是蘇家姐姐你人最好。”
“哎,別夸我啊。”蘇靈鳶抬起頭來,語氣中微帶著一絲玩味,“我這人最不經(jīng)夸,你越是夸的厲害,我就越記得清楚。”隨后突然湊近楚帆,眸中含著抹笑意,“說不定常常提起小郡王被丟入青樓一事呢。”
此言一出,楚帆的小臉立即垮了下來,正想與蘇靈鳶解釋,卻被一陌生的甚是清脆的女子聲音吸引了過去,“咦?這不是被五皇子的手下丟入青樓的那位小郡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