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吻痕
- 相思引之曾相忘
- 季嬅
- 4056字
- 2018-06-20 00:37:00
楚烜是真真實實的腿受了傷,方才不過是意念硬撐著他,如今見蘇靈鳶頭也不回的離去,他的意念瞬間破碎,隨之癱倒在地。
蘇靈鳶也沒走出幾步,突然聽到‘噗通’一聲響,急忙轉過頭去,見是楚烜倒地,她忍著腳上的痛跑回楚烜身邊。
楚烜雖是腿受了傷,但還有些意識,見蘇靈鳶瘸著腿向她跑來,立刻伸手拽住蘇靈鳶的胳膊,輕聲問道:“是不是腳崴了?”
蘇靈鳶見他看出來,微點了點頭。
因著此時楚烜失血過多,全身已沒有多少力氣,蘇靈鳶輕易的將他的手拿開。
隨后毫不顧及的伸手向著楚烜的胸口掏去。
楚烜見此,蒼白的臉上染上一抹笑意,“鳶兒這是想非禮我,來吧,我不會反抗的。”
蘇靈鳶將他胸前的匕首掏出,朝他翻了個白眼,惱怒道:“閉嘴。”
話落,蘇靈鳶將楚烜扶起來,讓他靠著身后的大樹,自己蹲在楚烜身旁,將他的衣袍撩起來,用匕首利落的將他的褲腿劃破。
露出的是楚烜鮮血淋漓的大腿。
蘇靈鳶眸中閃過一絲心疼,暗道這人是不知道疼的嗎,流了這么多血,都沒有反應嗎。
因著楚烜從里到外穿的都是玄色衣衫,是以旁人是看不出他流了多少血的,方才蘇靈鳶碰了下他的褲腿是濕漉漉的,就隱隱感覺到他流了好多血,如今真實的看到,她心中又氣又心疼。
蘇靈鳶從懷中取出好幾瓶藥,這是她來時匆匆準備的,如今也是派上了用場,她連忙將止血藥撒在楚烜的傷口上,又給他上了些傷藥,隨后將自己裙擺外的淺綠輕紗掀開,用匕首將里面的白色裙擺劃破,撕成一道一道。
用碎布將楚烜的傷口一點一點清理干凈,蘇靈鳶這才將他的傷口包扎起來,隨后又從衣袖中取出一瓶藥,倒出幾粒喂給楚烜。
楚烜十分聽話的張開嘴,任由蘇靈鳶喂藥。
若是玉宸見到蘇靈鳶將價值千金一顆的丹藥如喂糖豆一般給楚烜吃,怕是又要指責她敗家了。
處理好楚烜腿上的傷,蘇靈鳶動了動他腿上各處,又摁了摁穴道,斷定骨頭沒甚大事,心下稍放松了些。
隨后,她又撕了些裙擺將楚烜額頭上的傷處理了一下。
處理好楚烜身上的傷口后,累成狗的蘇靈鳶一屁股坐在楚烜身旁的草叢上。
蘇靈鳶看著楚烜蒼白的臉色,沒好氣道:“往后再不準穿玄色衣衫。”
楚烜聞言滿足的道了聲好,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
隨后盯著蘇靈鳶的腳看了一瞬,收起臉上的笑容,皺著眉頭道:“鳶兒將自己的腳處理一下吧。”
蘇靈鳶這才掀起變得有些透明的裙擺,脫下鞋襪,看了眼自己腫的像豬蹄的右腳,不禁失笑,心道她這個好治,也就是正一下骨頭的事。
還未等她動手,楚烜將自己的胳膊伸過來,對蘇靈鳶道:“你咬著吧。”
蘇靈鳶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有多少血能任著你如此糟蹋?”
楚烜笑笑,不在意道:“讓你咬一下,流的這一點點血我還是有的。”
蘇靈鳶輕哼了聲,手下動作不停,雙手將自己腳脖腫的地方的穴位摸了一遍,快速閉上眼睛,只聽‘嘎巴’一聲,蘇靈鳶悶哼一聲松開了自己的雙手。
因著她沒帶消腫藥,是以得回去后方才能上藥,且她這一點小傷也算不得什么,楚烜的腿摔了那么大一個口子,她給楚烜上藥時,都沒見他皺一下眉頭。
楚烜見蘇靈鳶干脆利落的將自己的骨頭給正過來,眉心微沉,隨后抬起右手從懷中掏出一絲帕,盯著蘇靈鳶額頭上的那層薄汗,拿起絲帕輕柔的將其拭去,眉目間皆是柔情。
蘇靈鳶正低頭穿鞋襪,感受到楚烜給她擦汗,這才抬起頭來,一把奪過楚烜手中的絲帕,胡亂的在臉上擦了兩下,又將其塞回楚烜手中。
楚烜見此搖頭失笑,暗自嘀咕了聲‘粗魯’。
穿好鞋襪后,蘇靈鳶試著走了兩下,腳脖處雖然還是隱隱作痛,但已好了許多,也不影響正常的走路,走出這個叢林應是沒有問題的。
隨后她又看了眼楚烜,他的腿受了傷卻是不能走路的,若靠她一人的話,他倆天黑也不知能不能走出這片叢林。
楚烜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微笑了笑,朝隱蔽處招了招手,暗一與暗二瞬間自隱處現身,快的蘇靈鳶亦沒有看清他們是從哪個方向而來,只聽到他們洪亮的聲音‘參見主子’響徹在耳邊。
楚烜微頷首,對兩人吩咐道:“烏騅雖跟著我受了些傷,但應無大礙,你們倆將其牽過來,扶我上去吧。”
兩人道了是便立即離開。
蘇靈鳶目送著兩人離開,久久緩不過神來,楚烜看著她呆住的樣子,輕咳了一聲才將蘇靈鳶的神魂拉回來。
蘇靈鳶回過頭后,有些不可置信道:“他、他倆一直都在?”
楚烜輕嗯了聲。
蘇靈鳶頓時想著完了、完了,那也就是說她剛剛親吻楚烜的時候,他倆也看到了,還有楚烜親她時,他倆更是看到了。
見蘇靈鳶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如被別人發現他兩人有私情一般,一時好笑道:“放心吧,他倆沒有那個膽子偷窺的。”話落,又道:“我又怎會讓旁人瞧見鳶兒如此主動的一面。”
蘇靈鳶聞言狠狠的剜了楚烜一眼,這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提起方才之事,頓時怒道:“既然你有暗衛相幫,想來也用不著本姑娘了,告辭。”
話落,蘇靈鳶快速的轉身離去,楚烜望著她的背影似感受到了蘇靈鳶的惱羞成怒,遂輕笑了聲。
楚烜在暗衛的攙扶下將自己送上馬,隨后暗一在前頭牽著馬韁,暗二隨在馬后。
不肖一刻他們三人便趕上了腿腳有些不靈便的蘇靈鳶。
彼時,楚烜臥于高頭大馬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問道:“鳶兒確定不與我同乘一匹馬?要自己走出這片叢林?”
蘇靈鳶依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可心里卻把楚烜罵了千萬遍。
楚烜見蘇靈鳶不搭理他,有些可惜道:“那鳶兒就自己走吧。”話落,又道:“如今已過了午時,依著鳶兒你的腳力想要走出這片叢林怕是這天兒早就黑了。”
蘇靈鳶依舊不搭理他,心道天黑就天黑,反正她是不想與這黑心肝的人同乘一匹馬,指不定隨后自己又要被坑。
楚烜雖看不到蘇靈鳶的表情,但他卻知曉蘇靈鳶定是恨他恨的牙癢癢,估計心里早就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才嘴角噙著一抹笑道:“其實吧,鳶兒,我想說的是你走錯方向了。”
蘇靈鳶聞言腳下一個趔起,若不是離她最近的暗一好心扶她一把,她早就摔倒在地。
穩定心神后,蘇靈鳶生氣的轉過身來,面上卻看不出喜怒道:“你故意的?”
楚烜頓時有些委屈道:“我怎么會是故意的,我這不是見鳶兒你走錯方向了,連忙過來喊你嗎?”
“那我走的時候你怎么不喊我?”蘇靈鳶語氣含了三分怒氣道。
楚烜眨巴眨巴眼睛,回道:“鳶兒你忘了,方才我是背對著你的。”
蘇靈鳶頓時覺得自己有氣沒地撒,她望著楚烜一副無辜的嘴臉好想揍他怎么辦,揍有傷人士不會受道德譴責吧?
楚烜也知自己不能太過分了,適時的伸出一只手給蘇靈鳶,示意要拉她上來。
見楚烜給自己臺階下,蘇靈鳶也不客氣,頓時拋棄自己的傲氣,沒骨氣的要與楚烜共乘一匹馬。
楚烜將蘇靈鳶抱在懷里,她身上淡淡的藥草香縈繞在楚烜鼻息間,剎那間楚烜的滿足感填滿心口,臉上也不自覺的溫柔一笑。
今日上午時他見蘇靈鳶以死脅迫他放手,彼時,他的確生氣,且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斥在全身。離開靈鳶閣后,在回到府內的路上,他想到蘇靈鳶是因他而引發了相思引,暗道是自己魔怔了,第一次見蘇靈鳶以死相逼,終究使他不冷靜了些。
回過頭來細細一想,許是鳶兒有自己的苦衷,他們兩人相識十年,她從不是如此不冷靜之人。
想通事情的原委后,他也釋然了些。
但也終究是看不懂失憶后的蘇靈鳶的心意,遂才會想到如此一招,用自己的命來冒險,不管如何終究是他賭贏了,不過,依著蘇靈鳶的聰慧,怕是早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蘇靈鳶坐在馬背上,盡量控制自己不讓她的腿碰到楚烜腿上的傷,是以也沒空去質問楚烜那個在她心中的大傻子,她以死脅迫是因為她篤定了楚烜會放手,可楚烜心里沒底,卻不管不顧的要縱馬跳懸崖,在她看來不是傻是什么,若是今日她打定主意不來,這人還真要與他的烏騅尋死不成。
如此想著蘇靈鳶反手拍了下楚烜的腦袋,輕哼了聲道:“若是今日我不來,你當真要跳崖尋死?”
楚烜輕笑了聲道:“許是會。”話落,又道:“依著方才我不管不顧縱馬的樣子,即使我能在懸崖邊勒住馬韁,但見著你沒來,我許會在傷心欲絕下,任由烏騅躍下懸崖。”
蘇靈鳶撇撇嘴,道:“你是怕我發現你是有目的的騙我來尋你,從而生氣揍你吧。”
楚烜輕嗯了聲,又道:“如今我受了傷,可不是你的對手。”
兩人也終是在吵鬧中出了山林。
秦歡等人在叢林邊緣的樹蔭下坐了有一個時辰,終于將兩人等了出來。
待馬停穩后,蘇靈鳶利落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不過這次她是尋好方向跳的,與上次慌亂而跳截然不同。
楚帆見楚烜出來,連忙站起身來上前查看他有沒有受傷,怎奈何楚烜著的是玄色衣衫,他圍著馬左瞧瞧右看看,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就只看到楚烜頭上包著的白色布條已然有血跡存在,遂關心的問道:“楚烜哥哥可是哪受傷了?”
楚烜不在意回道:“不過是腿上受了些傷。”隨后,又道:“鳶兒已經幫我處理過了。”
楚帆這才稍放心了些,不禁扭過頭去看蘇靈鳶,見她唇上有傷且紅腫的有些明顯,不禁疑惑的問道:“蘇家姐姐的嘴唇可是被蚊蟲咬了?”
話落,連忙從衣袖中掏出一藥瓶遞給蘇靈鳶道:“夏日蚊蟲多,這是我今日從門時,我母妃特地給我準備的專治蚊蟲叮咬的消腫藥,還望蘇家姐姐不要嫌棄。”
蘇靈鳶這才想起自己的唇被楚烜給咬了,方才她只顧著與楚烜置氣未曾想起這件事,如今被這么多人看到,一時間蘇靈鳶的臉頰從臉蛋一直紅透到耳根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楚帆手中的藥瓶,輕聲道了聲謝。
王瀟鶴等人聽到楚帆如此說,皆笑坐在地上,無情的嘲笑楚烜,但礙著楚烜的面子終究不敢太過放肆。
秦歡想起方才自己無端被楚烜拍了一掌,為了報仇,遂不怕死的揶揄道:“是,是,蘇小姐這是被好大一只蚊蟲給咬了,不然嘴唇怎會如此紅腫。”
程陽收起笑意附和道:“對,對,我看應該請李太醫為蘇小姐診個脈,她的嘴唇如此紅腫,說不定是被有毒的蚊蟲咬的。”
楚帆一聽頓覺有道理,連忙對蘇靈鳶道:“蘇家姐姐,你回府后還是盡快讓下人去請李太醫過府給你把個脈,你這嘴唇腫的真有些厲害,許是真如程陽說的那般。”話落,還叮囑道:“還是小心些為好。”
眾人再不顧楚烜的面子,王瀟鶴拍著程陽已笑的直不起腰來,秦歡亦是笑的前仰后合。
蘇靈鳶站在原地,頓覺自己被雷劈了一般,五雷轟頂,不是說古代的孩子都是早熟的嗎,可這傻孩子也太天真了吧,連吻的痕跡都看不出來,但她也不能明著說,只好干笑了兩聲道:“多謝楚公子,不過我自己就會醫術,知曉我這唇定不是被有毒的蚊蟲給咬了,遂也不用麻煩李太醫了。”
楚帆聞言拍了下腦袋,語氣暗含贊揚道:“也是,我竟忘了蘇小姐你的醫術比李太醫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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