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被摔的碗,不是瓷的,是陶,口沿上了點釉,是防止劃傷了嘴巴,酒通常也不是白酒,是土家人的苞谷酒或苗族的米酒,度數不高,每次也不是斟滿,一兩口,喝了,摔了,再斟。因此,酒館里多有此起彼伏,噼噼啪啪的爆破聲。
酒沒喝多少,碗摔了一地,圖個熱鬧。
“怎么樣?”
林聰看向林小月,哪知道后者摔了碗老氣橫秋的說道:“老板,再來三碗!”
“啊?”
林聰呵呵笑了起來。
“我不管,你這減壓的辦法不錯,姑奶奶最近學習壓力倒不大,家里的壓力倒是無窮,今天這摔碗酒,減壓減得漂亮!”
林聰受到感染,什么孤島,什么局長,都滾蛋!
“好,來喝!”
……
聽老輩人唱花鼓詞說:摔碗一上手,山斗抖三抖;喝了摔碗酒,家里啥都有;摔碗整一地,桃園三結義。
不過摔碗酒雖然喝得多,但是度數真不大,兩個人喝了一肚子然后在街上開始擼了串,到了夜里林聰才送微醺的林小月準備送回。
“我不回,今晚住你那”
“可別”
“為啥?”
“酒后亂性你不懂???”
“傻子,看到你有手機了,你把我賀成紫的號碼記一下”
“哦哦”
送走了林小月,看著對方幽怨的眼神,林聰拍了拍腦門,在高考之前,他還想做一件事,一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二是印證一下黑疤有沒有說謊!
距離高考剩余一個月的時候,不少學生請假了,老師已經教無可教,余下的需要學生們自己穩住心態,林聰也在請假的一員之中,不過他是上山去了,而且去的是深山老林,去的是黑疤臨死時透露的深山門派。
直至今天,人類依舊未能踏足地球上的每個角落,見識過張無縫的奇跡,林聰相信這世界上依舊有著隱世的門派,就好像很多書里才有的橋段,一個武功很高卻不諳世事的少年下山誤打誤撞成為某某保鏢最終抱得美人歸又稱霸省市的故事。
為了買到趁手的登山裝備,林聰特意堵了鄧高俊,這小子最近也在賣力苦學,可惜碰到了林聰,非要打一架,干脆乖乖掏了一千,臨走放話:“就沒見你這么無恥的!等高考完放假,給你好看!”
“嘿嘿,客氣,暑期等你送錢”
……
此時此刻,林聰已經進了深山,手上的手機都沒有信號了。
“黑疤說的地方,要跟著地形走,標志物很難找啊”
林聰開始摸索著所見所聞,什么形似神似的牛鬼蛇神石頭,爬了整整一天還錯了幾遍方向,天蒙蒙黑的時候總算看見了山谷深處的那一抹不同尋常的黑色。
“這就是黑疤說的,隕鐵做的屋頂吧,不是知道地方還真以為是塊石頭”
山谷很深,看這樣子天黑前是下不了山谷了,林聰找了合適的地方開始支起了帳篷,頭一次野外露營還有點小小的新奇和激動。
夜里四周一片寧靜,林聰坐在火堆邊,一個人在思索著,這樣擔驚受怕的不是個辦法,他想快點考上大學然后離開這個城市,其實以他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離開這座城市自食其力,但是現在有太多不舍了。
帳篷中的林聰睡得還算踏實,樹林里的夜晚并不平靜,沙沙的響動像是蟲兒在跑跳又像是其他什么動物在活動,冷血的,恒溫的……直到一聲鈍響,林聰猛然睜開雙眼,天空大亮!隨著鈍響后帳篷被撕拉一聲撕開,仰面看見一個灰衣蒙面人看著自己,從眼睛能看出這是一個女人。
“你是誰啊,為什么弄壞我的帳篷?”
林聰很不客氣的問道。
“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
蒙面人一開口林聰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是一個女人,而且聽聲音年紀不大。
“旅游”
“不可能,有隕鐵的磁力干擾,又沒有道路指引,說吧,是不是石鼓和牛城兩個叛徒告訴你的!”
女子的呼吸變得厚重起來,想來是氣的不輕。
“你如果說的是那兩個會鐵砂掌的家伙,很抱歉已經被我打成白癡了”
林聰微微一笑。
“哼,你能知道鐵砂掌,看來真的見過他倆,雖然是最不成器的兩個廢物,也不是你這種溫室的花朵可以打敗的”
蒙面的女人說完,突然就動手了,林聰的眼睛不由望向那雙拍來的雙手,那雙手的皮肉好像毛玻璃一般呈現出半透明的色澤,可以透過皮膚看到血管和骨節,實在是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林聰只覺得被兩發真正的炮彈擊中,這力道不是石鼓和牛城可比的!不是金鐘罩加身,這一手林聰就要倒大霉!即便如此,林聰依舊被雙掌震出老遠,一個打滾翻了起來。
“夠了,我不打女人的!”
林聰義正言辭的說道。
“難道說,你……會金鐘罩?”
“咦?你很識貨嘛!”
林聰驚奇的問道,同時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這個女人到底什么來路,竟然直到金鐘罩。
女子似乎在糾結什么,很是奇怪的問道:“你師父是張無縫?”
“你認識我師父?”
林聰更加驚訝。
“不認識,但是,我師父認識,你跟我走!”
女人說道,然后轉身向下山谷的方向,林聰驚疑不定,緩緩跟上。
整座山谷像一樽大碗深嵌在大地上,郁郁蔥蔥的,看似所有進入山谷的道路都被堵得嚴嚴實實,實則有縱橫交錯的小路可以進入其中,就像是迷宮一般,林聰跟著身前的女人不敢一刻疏忽,直到走到谷底這碩大的隕鐵旁,隕鐵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不算標志的橢圓體高度超過五米,長度有十多米的樣子,接地的部分,四分之一淹沒在泥土中,林聰用手摩梭著隕鐵的表面,粗糙又厚重堅實。
“我們門派還在地下!”
女人這么一說,林聰當即愣了一下,看著女人在隕鐵東南角打開一處地面入口,有階梯隨之而下,林聰一路跟著,心中開始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燈火通明的大廳里布置復古,像是古剎。
“你是張無縫的弟子?”
大廳屏風后緩緩走出四人,為首的老人年紀與張無縫相仿。
“您好,是的”
“他——還好嗎?”
與張無縫那種干瘦的身材相比,老人的身材就算得上福泰了,尤其是他的雙手竟然比蒙面v女人的雙手還要透明,還要詭異,人類的雙手是這個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