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通天的劍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只存在了不到一息時間就瞬間消失。
一把三尺七寸長的橘紅色長劍懸在任破曉身前,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滿懷好奇的看著這個世界以及眼前的這個最親近的人。長劍輕鳴一聲,隨后嗖的一聲融入任破曉右臂中。
這片天空重新恢復(fù)平靜,被劍氣吹散的霧氣再次籠罩在這片密林中。
突然,任破曉騰地一下坐起來,他拳頭緊握,眼中精芒綻放。
任破曉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全身的骨骼噼里啪啦一陣亂響。旋即他走向已經(jīng)是個血人的黃葉,銀色巨劍依然插在黃葉身上,然而卻沒有曾經(jīng)的光澤了。
任破曉詫異的伸出手,想要拔出巨劍。這把劍是由一塊巨大的星辰鐵鑄成,并且摻雜了大量的銀精。陽立峰得到這把劍后本來是想將它作為自己的本命法寶,奈何他還未成長起來就已經(jīng)隕落了。
噗!
銀色巨劍一碰就碎,化為一片銀色的廢鐵簌簌而落。于此同時,黃葉的尸體也在他的觸碰下化成了粉末。
“怎么回事?”任破曉有些疑惑,隨后他又想起了大道劍胎,心念一動之下,一柄劍嗡的一聲出現(xiàn)在他手中,正是大道劍胎。任破曉用神識輕輕一掃就已經(jīng)明白了一切,他的心神與劍胎已經(jīng)徹底的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至此,大道劍胎才真正的屬于他。
原來大道劍胎在融入銀色巨劍的同時,也在改造銀色巨劍。此劍雖然材料特殊,但是煉制它的人由于修為與煉制手法的原因并沒有將其煉成真正的法寶,只是作為一個半成品勉強(qiáng)使用。直到在任破曉手中,機(jī)緣巧合之下被大道劍胎強(qiáng)行融合,并在劍胎的淬煉之下徹底成型,而且還為它賦予了劍魂。
“既然如此,那你應(yīng)該有個新的名字。”任破曉端詳著手中的劍,沉聲道。
“就叫破軍吧!”沉默了一會兒,任破曉忽然眼睛一亮,有些奇怪的道。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個名字怪怪的。
“嗡……”
劍鳴聲再次響起,不過卻不是破軍,而是另一把劍。一道寒芒從他袖間飛出,不受控制的繞了一大圈最后才落在他手上,與破軍靜靜的躺在一起。此劍通體碧綠,劍尖卻是殷紅,正是他從李哲手中得到的那把血眼劍。
只聽啪的一聲,血眼劍突然劍光一閃,然后就失去了所有的光澤,最后變成一團(tuán)廢鐵,此劍的精華似乎是被破軍直接給吞噬了。
任破曉目瞪口呆,盯著手中的劍愣了半天。
很快,他收起“破軍”,在周圍掃了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地上的“戰(zhàn)利品”全部收入囊中,旋即轉(zhuǎn)身離去。
……
就在任破曉離開后不久,一簇枯黃的樹葉如雪般落下。漫天的樹葉飛舞,一個青黃交接的人影隨之出現(xiàn)。
那個人的穿著與黃葉類似,都是一襲黃袍,衣角間繡有幾片青葉花紋,只是那人眉宇間多了一絲青氣,顯得更為滲人。
那人徑直走到黃葉的尸體旁,但卻看都不看黃葉一眼,只見他雙手捧著一抔泥土,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是要在這泥土剩余的氣息中尋找什么。
半響后,那人自語道:“好強(qiáng)的劍意,看來你死得不算冤。”
“如此說來,剛才那異象也是殺你之人所引發(fā)的。”
那人朝著任破曉遁走的地方深深看了一眼,微笑不語,隨后袖袍一揮,駕著一片已經(jīng)枯了一大半的葉子遠(yuǎn)去。
……
這是一個破敗不堪的山洞,洞內(nèi)亂石嶙峋,石壁上到處都是被靈氣與劍氣肆虐過的痕跡。山洞頂部還有一個大口子,似乎是被人一拳生生打穿的。皎潔的月光順著這個口子撒了一地,如同鋪了一層銀色的薄紗。
月光下,石頭堆中有一塊不起眼的石塊在無聲無息的吸收著這些月華。如果不仔細(xì)看,誰都無法看出這塊石頭竟然就是任破曉手中的那塊硯臺。此時的硯臺不再是黑黝黝的,而是與眾多山石是一個顏色,它的形狀也完全變了一個樣。
硯臺空間內(nèi),任破曉躺在千年火蓮的一片荷葉上,享受著被硯臺吸收的月華。他雙手在腰間結(jié)了個奇怪的印,兩腿筆直,雙眸微閉。圣潔的光輝照的他光彩奪目,淡金色的霧氣襯得他如美如幻,帶著朦朧的美感。
任破曉看似睡著了,其實(shí)他很清醒。無名功法已經(jīng)被他運(yùn)轉(zhuǎn)了數(shù)個大周天,古老而繁復(fù)的“天”字在他的丹田上空熠熠發(fā)光,帶著磅礴宏達(dá)的氣息,對流動的靈氣進(jìn)行過濾與壓縮,最后凝結(jié)為一滴滴濃郁的金色液體。
在他的識海深處,一朵青蓮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著奇特的光芒,像是在抵擋著什么。青蓮中央生長著一株只有兩片葉子的小草,葉片自由擺動,一開一合間似乎有一股濃郁的生機(jī)自青蓮中剝奪出來,成為它的養(yǎng)分。
這朵青蓮正是黃葉臨死前反撲時祭出的法寶,也是他的本命法寶,他本來是想以此法寶與任破曉來個同歸于盡,卻沒想到任破曉不僅一點(diǎn)事都沒有,反而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住了青蓮。最后只得在一片茫然與后悔中死去。
此青蓮共有十九瓣,但其一進(jìn)入任破曉腦海中就被冥靈樹葉禁錮住了,冥靈樹葉所化成的小草在上面扎根,不停的吸收青蓮內(nèi)的精氣,并且速度越來越快。
“啪”
青蓮應(yīng)聲破碎,隨后在龜裂中徹底消失。
原先只有兩片葉子的小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一片嫩芽,新葉雖小但是晶瑩剔透,蒼翠欲滴,任誰見了都想將其采摘。
任破曉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陣轟鳴聲,就像是一口巨鐘罩在他頭頂上猛擊了一記。聲音回蕩,他的識海中泛起一陣陣漣漪,不,那是滔天巨浪。
一株還沒有拇指大的三葉草在他的識海中閃爍著青光,如同一個青色的太陽,釋放出耀眼的光輝,普照大地,籠罩了整片識海。
“咚,咚!”
任破曉隨聲低喝,他的心臟如擂鼓般跳動,一個翠綠的光環(huán)出現(xiàn)在他頭頂,如同一個綠色的金箍,緊緊的束在他額頭。
任破曉突然睜開眼,眼中金光四射,猶如一盞神燈。然而很快他的臉色就綠了,因?yàn)樵谒兜牡褂爸兴吹搅祟^頂?shù)墓馊Γ茱@眼,也很xx
自從他吞掉冥靈樹葉后,體質(zhì)增強(qiáng)了,修煉速度也快了不少,但卻經(jīng)常被綠,每次都搞得他渾身不自在。此刻他條件反射一般,臉色巨變,呆在那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
“嗡!”
一柄長劍從他手臂中飛出,盤旋在他頭頂,如同一個橘紅色的太陽,此劍正是破軍。
腦后頂著一輪臉盆大的紅日,如同初生的太陽,任破曉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尊大佛。他的臉上突然露出奇異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一手指著天,一手指著地,口中呢喃,默默地誦讀墨坤傳給他的“道經(jīng)”。
終于,破軍化成的太陽逐漸黯淡,大日的邊緣卻多出一圈綠色的光紋,那是任破曉頭頂?shù)墓馊ΓF(xiàn)在被他轉(zhuǎn)移到了劍體上。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但是他沒辦法,沒有人愿意自己被綠。
當(dāng)日他化身為“綠魔”的場景歷歷在目,每次想起他都有一種驚悚的感覺。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
嗡的一聲劍鳴又起。
任破曉摘下腦后的“小太陽”,他的右手不自覺的燃起火焰,太陽真經(jīng)與靈焰同時發(fā)起,三色焰火中心還有一塊塊細(xì)小的黑斑,那是太陽真火中才會出現(xiàn)的耀斑。這些耀斑本來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他才筑基,以他的修為本來是控制不了的。可是靈焰中偏偏就這么出現(xiàn)了,雖然只有一絲,可還是出現(xiàn)了。陽立峰身具純陽之體是何等的逆天,在他未成仙之前也都不能修煉出太陽真火,哪怕只有一絲。可是偏偏他的體內(nèi)就出現(xiàn)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運(yùn)氣,或者是天縱之資。
這樣一想,任破曉心里就平衡了許多。
很快,任破曉全身都籠罩在火焰中,他身上的衣服在這一瞬間直接被點(diǎn)燃,再次化身為一個火焰人。
氤氳的霧氣布滿了整個水潭,高溫蒸發(fā)的水汽彌漫,盤旋在水面上,如同仙境。
一束紅芒突然從千年火蓮中飛出,那是一團(tuán)火蓮子。任破曉神色一動,張口將火蓮子全部吞進(jìn)去,如牛嚼牡丹一般。
“呃哦……”
任破曉打了個飽嗝,臉色紅的發(fā)紫,千年火蓮真不愧是火屬性的極品靈藥,這蓬蓮子藥性驚人。他的身體燥熱難耐,火焰再次高漲,熊熊燃燒,全身的靈氣似乎都要被點(diǎn)燃了。
任破曉巍然不動,就地打坐,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想要全力吸收藥性。太陽真經(jīng)畢竟不是奇葩的無名功法,所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盤坐才是正解。
破軍橫列在他腿間,長劍再次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輝,配合太陽真經(jīng)煉化火蓮子。
劍氣微蕩,氣貫長虹,整個硯臺空間都被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