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貴冷冷扯動一邊僵硬嘴角,咬牙的說著。”很快他就不是別人,而是妳的夫君,識相點就過來安撫他兩句!”
“嗤,夫君,我跟我娘,可不記得與你們朱家有任何婚約承諾!”余歡然搖頭嘲諷的冷笑了聲。
“余歡然,妳這沒教養的姑娘,要不是我家安寶喜歡妳,老娘我還不屑要妳這種一窮二白的媳婦,我告訴妳,只要妳月底前還不出五十兩,妳就等著嫁給我兒子!”一旁按耐不住性子的朱子貴老婆,食指直指著她不屑的對著她怒吼。
“月底!五十兩!”余歡然暗怔,警覺性質問。”妳這話什么意思!”
“月底連同本金十兩和這三年來的利息,妳要是還不出五十兩,看妳是要讓妳一對弟妹改姓朱,從此當我朱家下人,日后是生是死跟妳毫無關系……”朱子貴的語氣里充滿濃濃的警告意味。”或者是代替妳兩個弟妹,嫁進我朱家。”
“別說我們不厚道,沒有事先提醒妳,余歡然,妳只要月底還不出五十兩,就當妳那對弟妹賣給我們家朱家五十兩,或是妳嫁給我兒子,妳自己選一種!”朱子貴的老婆深怕她聽不清楚又大聲用力的附和一遍。
朱子貴這對居心不良夫妻,他們兩人這算盤打的可真精啊,十兩買斷玉兒與燦兒一生,在朱家當長工丫環根本是唬她的幌子,最主要的目標是在她身上,想用十兩銀子給她傻兒子找個老婆!
“妳聽楚了沒!”朱子貴老婆趾高氣昂的對著她又是一聲怒喝。
“一清二楚,還有別的嗎?”余歡冷冷扯著嘴角回應。
嗤,難怪朱子貴執意要娘談,原來這就是他們今天來的目的!
是看準了她娘軟弱好欺負,是吧!
那也得看她順不順他們的心意!
利用她弟妹要挾她,抓準她的心理舍不得弟妹吃苦,自然會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們算盤打的精,難道她的計算器按的就會比他們慢嗎?
“余歡然啊,我勸妳還是選擇嫁給我兒子。”一旁朱子貴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淫穢光芒,嘴角微扯著垂涎的笑容。”只要妳嫁給他,妳是從此吃香喝辣,只要給我們生個健康白胖小子,少不了妳好處!”
“好處!”余歡然瞇起眼眸。
好處,他光看朱子貴那猥瑣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好處,是給他自己找的好處吧!
“沒錯,識相的話現在就趕緊點頭答應,明日就讓花轎較來接妳過門。”朱子貴的老婆一副老娘施舍給妳的附和。
“識相!”余歡然冷嗤了聲,微扯的嘴角上盡是輕蔑。”這些好處,你們自己留著吧,我余歡然無福消受!”
孤兒院長大的她,為了學費找了一處時薪較高位于山腰的農場打工,那農場老板知道她是孤兒,每天總是將賣相較差的水果跟蔬菜交給她,讓她帶回孤兒院給經費不足的孤兒院孩子們加菜,基于這原因她好幾年暑假,都回農場打工賺取學費。
三年前山上接連下了好幾場豪大雨引發土石流,土石流來襲首當其沖的便是位于山腰的農場,他們幾人在農場里走避不及,連同農場老板全被土石流給淹滅。
等她清醒時已穿越附身在,跟她類似遭到洪水滅頂的余歡然身上。
既然老天爺出錯多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給她夢寐以求的家人和親情,她就得用著這個身軀好好活著,即便這個家庭生活不近人意,斷不可能為了十兩銀子,斷算自己一生,更不可能讓自己弟妹成為她的替罪羔羊。
“余歡然,我可是先禮后兵,好話先跟妳說盡,你別不知好歹。”朱子貴惱羞成怒。”到時我讓人來押妳可就不好看了。”
“到時,那到時再說吧。”她揚起一抹嬌艷笑靨,可笑意卻沒有一絲駐進她的眼眸,反問。”時間還沒到不是嗎?”
朱子貴的老婆扶著她的寶貝兒子,甩袖冷喝。”老頭子,不用再跟她說這么多,反正到時她只要還不出五十兩銀子,我們直接押人便是,到時再好好教訓他這張伶牙利嘴。”撂下警告威脅后便扶著朱安寶怒氣沖沖的離開。
“等等!”余歡然叫住他們。
朱子貴的老婆指住腳轉身得意的扯著她那難看的嘴角。”怎么,這么快就反悔了啊,人啊,是要識實務的!”
余歡然雙臂抱胸,手指點了點著被他們踹破的那些鍋碗瓢盆,”你們把我家的的那些瓦罐碗盆都給摔破,賠錢!”
“你說什么?”朱子貴驚吼。
“不賠錢我們就上府衙去。”她露出一記甜得膩死人的笑容說出會讓人抓狂的冷言。”看誰是誰非。”
“臭丫頭,別忘了妳還欠我們錢!”朱子貴老婆斥腰大聲朝她喝著。
“那又如何?”
“你不怕我們現在馬上要你還錢!”朱子貴老婆冷聲提醒她。
“我會怕就不會叫你們賠錢了。”余歡然冷冷勾動嘴角,提醒他們。”別忘了我們可是打了借據合同的,注明在半年后后先還你們十兩,明年底再將欠你們的五十兩銀子全數還清。
現在你們要我們在月底連同本金十兩外加利息一共五十兩,要一口氣還清,這點上本來就是你們毀約,告上官衙,說不定官老爺還會先治你們個重利罪,這合同就廢了,看你們是要賠錢,還是要上府衙自己選一樣。”
這朱子貴是娘親的遠房親戚,三年前,余家的一切全被洪水給沖垮,為了安葬父親跟大哥,娘拖著剛小產虛弱身子走了五十里路,向他借了十兩銀子。
本口頭上說好今年年底再還錢的,這也就平順過了兩年,可去年他們搬到都城后不久,朱子貴一家也跟著搬到都城。
他們搬到都城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他們追債,追討這筆所積欠的十兩銀子,這朱子貴更是看準她當時不在家,軟硬兼施逼著娘親寫下那張連同利息一共五十兩借據合同,要不是這樣,他們今天就不會平白無故背上這四十兩的重利。
她本是可以上衙門告他們夫妻的,可上衙門告官需要先繳交與合同上一樣數目的銀兩當保證金,她哪里來的五十兩可以繳,只能認了這筆債!
難得可以出口怨氣,不趁機出口怨氣待何時?
“妳!”朱子貴憤怒的雙拳緊握,嘴里還發出忿忿的咬牙聲。”老婆子丟一個銅板給她,就當是施舍的。”
“十個,你們砸破的那些碗盆就不只十個銅板,一個子都不能少唷,不然一大早就上府衙打擾官老爺清夢。”余歡然軟言軟語的提醒他們。”就不知睡眠不足的官老爺要判賠多少了……”
“哼,拿去買藥吧!”朱子貴的老婆自腰帶上掛的荷包里掏出十枚銅板,氣忿的往地上一丟。
余歡然冷睞眼地上躺的那十枚銅板。”大門在那邊,三位慢走了,不送!”
冷睞了朱子貴一家三口那趾高氣昂的背影一眼,余歡然的心不由的沉了下來,五十兩……月底……
朱子貴一家走后,一名滿臉病容手捂著嘴制止著喉頭那抑不住咳嗽,穿著灰綠色,發髻顯得有些凌亂的婦人,自草屋里蹣跚的走了出來,滿臉愁容的看著余歡然,悲凄的道歉。”歡兒……是娘連累妳了……方才在后頭,娘已經將事情聽的一清二楚……”
“娘您在說什么啊,什么連不連累的。”余歡然火速收拾灰色心緒。
“要是娘當初不跟那朱子貴借那十兩銀子,今天就什么事情也都沒了。”余母擰著衣袖悲傷的擦拭著眼眶里的淚水。
“娘,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發生懊悔也沒有用,當時誰也沒有意料到朱子貴的野心,這事不怪您。”余歡然撫著母親抽搐的背脊安慰。
跟著母親到前院來的余燦然和余玉然豆大的淚珠含在眼眶中,害怕拉著余歡然的衣袖,異口同聲驚恐問道。”二姊,二姊,那個朱子貴是不是要把我跟三姊抓去他們家當下人幫他們做事,二姊我不要去,那個胖子好兇,看起來好恐怖。”
余歡然斂下所有剩余怒氣,蹲下,和藹的摸摸弟弟清瘦的臉頰抹去他臉上的眼淚,柔聲的安撫他。”放心,二姊會想出辦法,不會讓你們去給那個胖子當下人欺負的。”
聽到于歡然這么說,年紀稍大的余玉然拉拉她的衣袖,憂心的問著。”二姊,那妳是要嫁給那個叫安寶的傻胖子嗎?”
余歡然擰擰她的小翹鼻。”二姊當然也不會把自己嫁給那個胖子,你們別擔心,銀兩的事情二姊會想辦法的,你們兩個小家伙別擔心,娘您就好好養病別為這事操心了。”
從來沒有享受過家庭溫暖,這個家雖然窮,卻讓她感到溫暖,說什么他也要捍衛保護她的家人,絕不會讓這兩個可愛的小弟妹成為她的替罪羔羊。
他們三人聽余歡然這么說總算安心的用力點了下頭,在他們眼里他們二姊沒有做不到的事情,是他們崇拜的偶像,二姊這么說就一定沒問題。
“好了,我看地瓜稀飯大概也好了,我們用早膳去吧,用完早膳我們三個就上市場賣雞蛋去。”她拍拍兩個小家伙屁股催促他們趕緊用早膳去。”娘,我們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