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生水中驚魂的時候,寧聲濤的干爹史奇山和干媽傅琦玉都已經上岸換衣服了,而且還在催促著大家上岸。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水中的人也越來越少,不止干爹干媽在催促寧聲濤他們回家,其他岸邊上正在等待的或者正在換衣的人們也在招呼這催促著自己同行的小孩或者家人朋友趕緊上岸回家了。
由于事情發生的比較倉促,而且整個事情發生的時間也非常短促,加之岸上的人都在忙著催促,于是很多人其實并不知道水里發生了狀況。
干爹干媽還以為是自己的催促產生了作用,小孩子聽話聽教的到岸邊來準備起水了。在一段很短暫的時間里,寧聲濤頭腦里完全空白,根本毫無意識。史敘緣游近了,邊游還邊問,基本上游到無法再游,水淺的只能站起來的地方的時候她大概也明白了什么,只是因為光線不好,距離又比較遠,沒有親身經歷,于是感覺不是什么大事。也就隨口說了幾句注意啊小心點的就不再說話了。
大家上了岸,用浴巾之類的大毛巾把自己圍起來,然后簡單擦拭身體,從裹起身體的浴巾之中把濕漉漉的游泳衣游泳褲褪下來,再把準備換上的衣服、裙子、褲子之內的隔著浴巾穿到身上去。這就是在河邊游泳的人常規的換衣方式。也有少數人因為同行來的人多,于是也有那種三兩個人拉著大浴巾甚至床單之類的圍成一個圈,形成最簡易的換衣所,從而比較輕松方便的在里面換上換下。
回到家,八點過的空氣仍然還是熱乎乎的,喜歡出汗的寧聲濤也就從河邊走了十多分鐘的路,又是全身汗濕了。
“小濤,你的頭發還沒干啊?”史敘緣問。似乎覺得奇怪,空氣干燥,稍稍也有點微風,走了十幾二十分鐘,連長頭發的年涵嬌的頭發看起來都干得七七八八了,史敘緣和滕小溪的頭發比較厚實,可表面和邊上一些地方的頭發也干得差七不差八,就見著寧聲濤的頭發還在不停的滴水。
“不是沒干,是干了又濕了。”
“難道是汗水?”滕小溪問。
“是啊,你以為還是河里的河水啊。”寧聲濤說。
“你的汗水咋這么大啊。”史敘緣問。
“我的汗水本來就很大啊,只要動一動,就會出汗,動的時間長點,汗水就會沒玩沒了,直到我徹底安靜下來,恐怕汗水才能止住。”
“表叔是真正的漢人,汗水的汗人。”年涵嬌說。
史敘緣想想,好像也感覺到寧聲濤真的是一個非常愛出汗水的人。前兩年他一個人睡床上,半夜停電了,電風扇就沒有工作,早晨起來,床上居然出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濕漉漉的人的影子,全是寧聲濤睡覺時候的汗水流出來形成的“汗印”。
“我知道胖子喜歡出汗,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瘦子這么喜歡出汗的。”滕小溪說。
“喜歡出汗跟胖子和瘦子有關系嗎?都是一樣的吧。”寧聲濤說。
“不過生活中,瘦子是沒胖子那么怕熱,沒有那么多汗水。”滕小溪說。
“其實胖子和瘦子比起來并不是胖子就一定特備多汗,瘦子就沒有汗。胖子的皮下脂肪多于瘦子,所以身體自身調節熱量沒有瘦子那么好。但也有身體素質比較好的胖子不太出汗的,也有身體素質很差的瘦子汗水很大的。主要還是身體在調節體溫和身體中的熱量。”干媽不愧是學醫的,說起來更加專業。
“可是我的體質也還不錯啊。至少比有些汗水比我更少的人還好些。”寧聲濤說。
“其實汗水多可能是很多原因造成的。身體虛弱、脂肪厚實、濕氣重等等都有可能。也不見得說出汗多的人身體就一定比出汗少的人更差。”干媽解釋著。就在樓房下碰到了熟人,兩人聊著單位里的事情去了,于是寧聲濤、年涵嬌又跟著干爹、史敘緣、滕小溪直接上了樓梯往八樓的家里走去。
到了八樓,寧聲濤的上衣全都濕透了,短褲和內褲都濕了。整個人就跟落湯雞一模一樣,頭發在滴水,下巴在滴水,耳垂也在滴水。大家一回到家里,就拿出西瓜來吃,干爹打開電視,大家邊看邊吃。滕小溪一邊吃西瓜,一邊盯著寧聲濤看,嘴里還嚼著西瓜就說:“你說你是什么隱身娃,什么葫蘆娃的隱身娃,我覺得,你絕對是個水娃!”
那個時候的河水比進入21世紀以后干凈多了,可愛干凈的人在河里游了泳洗了澡也會回家沖一沖。史敘緣見著寧聲濤這個模樣,就叫他趕緊到廁所里再去沖個澡。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面下起天冬雨來,在樓頂上乘涼擺龍門陣的人驚叫著往樓下跑。因為干媽家在八樓,所以樓頂上的動靜都聽得見,因為客廳大門沒關,跑過的人也都從門口經過,于是各種動靜不但聽得見還看得見。
“下雨了,怪不得剛剛熱的不正常呢。”史敘緣嘀咕。
“表叔,不用去沖涼了,直接到樓頂上去沖就可以了。這么大的雨,不會把你沖走吧。”年涵嬌笑著說。
“也對,還節約水了。我去樓頂上洗個雨水澡嘍。”寧聲濤說著就想朝門外去。
“不行,現在才開始下雨,這個雨多大啊,傾盆大雨打在身上也不好受啊。而且空氣中的灰塵粉塵也會被雨水沖到地面,你現在去洗雨水澡就洗的是酸雨澡了。就算要去淋淋雨,也要等雨小一點再去。”
也許是因為下雨天沒法子在樓下或者樓頂上玩,一些人就只能待著家里,有些人喜歡看電視,有些人不喜歡看電視。五樓有個寧聲濤干媽的醫院里的胡主任特別喜歡下圍棋,而且棋力和干爹史奇山不分伯仲,同屬于民間棋手中的中等偏下水平,于是跑上樓來讓史奇山去他家下圍棋。之前干媽就去她的一個同事家里指導一種毛線的手工織法去了,這是寧聲濤從干姐姐和干爹的談話中聽出來的。
家里沒有大人管著了,寧聲濤又不愛看這個香港電視《我本善良》,他更喜歡看《霍元甲》、《再向虎山行》、《射雕英雄傳》之類的武打電視。于是,干爹前腳都了,寧聲濤后腳就朝樓上去。年涵嬌問寧聲濤到哪里去,知道寧聲濤要去樓頂吹風淋雨,很想跟著去,卻又害怕感冒。
寧聲濤跑到樓頂上以后,雨還是很大,不過天冬雨是那種來得快去得快那種雨,下來的時候很猛烈,可是不持久。在樓頂把全身淋了個透,寧聲濤又覺得不好玩了。于是就在樓頂上找尋可以做的事情,比如去別人的靠墻壁砌成的小菜地玩玩那些蔬菜,比如去雞棚看看那些雖然沒被雨水淋著卻還是被暴雨嚇著的雞。突然,他找到一個好玩的地方,就是單元樓梯間頂上的水塔。他冒著已經變成中雨的雨水順著砌進水泥墻里的鐵臺階環爬了上去。這是寧聲濤以前一直留意過卻從來沒上來過的地方,水塔有個上了鎖的蓋子,寧聲濤正在研究這個蓋子能不能打開,就聽到了樓頂一單元那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寧聲濤見到一個女人從一單元樓梯間走上了樓頂。遠遠看去,借著微弱的不知從哪里傳來的燈光,他看到這個女人是干媽醫院里的一個護士,似乎曾經還在樓下和干媽打過招呼,自己叫過這個女人“黃阿姨”的。這個黃阿姨好像是單位里最漂亮最時髦的一個,老公是個火車司機,經常加班,一個月都回不了家里幾次。
寧聲濤之所以對黃阿姨比較留心,一是覺得這個黃阿姨和二嫂魯玉有些相似的地方,屬于半老徐娘,風韻逼人。二是在整棟樓里或者說在這個有著兩萬多人的鎮子上,很難見到穿著這么時髦的女人。頭發是波浪式的,襯衣也比較透明,至少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內衣的帶子。而且寧聲濤但凡從她身邊過的時候也能從她身上聞著一股比較濃重的香水味。這個女人好像就住在一單元,但寧聲濤不知道是幾樓。去年寧聲濤來的時候他就接觸到了這個女人的魅力,在和干姐姐一起去車站旁的菜市場買菜的時候他還和這個女人稍稍親密的接觸了一下。
菜市場距離單元樓只有兩三百米,在樓頂上陽臺里都能看見菜市場。才和干媽在昨天晚上碰到這個黃阿姨,第二天早晨,就在菜市場又碰到了整個黃阿姨。菜市場人多,黃阿姨在菜市場里買了一些菜還在繼續尋找新的目標。在魚販子那里停了下來,躬著身子去挑魚,寧聲濤剛好和姐姐從旁邊經過,不小心就碰到了黃阿姨豐滿圓潤的臀部。寧聲濤感覺到的時候,已經走了過去,回頭才看到是這個黃阿姨,不得不在心中感嘆,這個黃阿姨的屁股真是彈性十足啊。
見著黃阿姨一個人到樓頂上來,而且居然沒打傘,寧聲濤開始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