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沖涼(下)
- 時代的靈魂
- 五品刺衛
- 3085字
- 2018-07-23 16:25:00
滕小溪盯著寧聲濤,突然冒出一句話:“別說廢話了,你快給我想個辦法。你不是讀了很多書嗎?那一定有很多辦法可以借鑒。快點給我想個辦法出來,要怎樣才能有個半分鐘左右的時間才能推開這個門,好讓我有時間穿衣服。”
“我看你還是穿著衣服沖吧。要不然就去樓下廁所里沖。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男人可以打光胴胴,滿街都看到,女人敢嗎?就算女人敢,男人會怎樣看,或者會不會發生些什么事情。”
“廢話!快點快點想辦法,你別是那種只懂吹牛,屁用都沒有的書呆子吧。”
“我實在想不出辦法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要不,你先等著,我下樓去樓下把石墩子搬上來,那石墩子幾十斤重呢,一般人一推門,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加點力氣也推不動,就會以為有鎖鎖上了,也就不再推了,不要說半分鐘,我看十分鐘的時間也夠了。”
“石墩子?”滕小溪似乎先是有點興奮,接著又盯著寧聲濤看,蔑視的說:“那個樓下坐人的石墩子?”
“是啊。你看怎么樣?”
“你說有幾十斤?”
“我聽說的,去年來的時候說是有人弄來擺在那里讓人歇腳用的。”
“真有幾十斤?”
“是啊,說的時候好像那個大個子說有三四十斤吧。他都費了多大功夫才從街頭那邊搬過來的。”
“三四十斤?問題是,你有三四十斤重嗎?”
“我六十六斤了!”
“是啊。那個大個子有多少斤?”
“不知道。比干爹還高還壯,干爹一百四十斤,他也許一百六十斤,或者一百七十斤吧。”
“人家一百六十斤的人費了好大勁兒才把石墩子從對街搬過來,對吧?”
“是啊。”
“你比別人少一百斤,要把那個石墩子從樓底搬上八樓樓頂?你是神仙啊?”
“也是。我可能真搬不動,要不我們下去抬上來吧。”
“狗屁主意!重新想!快點!要不她們都沖完了,以為我失蹤了呢。”
“實在沒辦法了。要不——”
“怎么?”
“要不就,我一個人看兩個門吧。”
“一個人看兩個門?怎么看?你以為你是齊天大圣孫悟空,可以分身術啊?”
“是啊。我好像只有一個人,確實沒法同時看兩道門啊。”
“那怎么辦?笨蛋!這么個小事情都想不到辦法,你到了江龍中學恐怕都讀不下去吧。江龍中學是市里最好的中學,在省里都是名校,高手那么多,聰明人那么多,你這么笨恐怕只能去趕鴨子了。”
江龍中學就是寧聲濤小學畢業考上的中學,分數線在全市五十多所中學中名列第一檔次第一位,小學兩門學科語文和數學加起來分數194分,只有達到這個分數線的同學才能就讀這個學校初中部,總共招生200名外加60名繳納六千元議價的分數線不達標者。那個時代還沒有后來的擇校生的提法,直接就叫做議價生。全市三個區總共160萬人的小學生子弟都或多或少期望著能進入江龍中學讀書,似乎進了這樣的名校就意味著遠大的前途名牌高中、名牌大學、好工作。
也正是這個原因,幾乎江龍中學的學生就成了其他學校學生共同的敵人,因此才有滕小溪對寧聲濤的揶揄之言。
寧聲濤完全進入了他看過的小說中的一些主人公的角色,比如帶著韋小寶的靈活圓通外加江小魚的機智精靈。他已經不再是個12歲的小學畢業生,而是一個比滕小溪更加具有社會經驗和豐富口才的大男人。
“那既然一個人不能同時守著兩個門,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什么辦法?”
“一個人不能同時出現在兩個門的旁邊,那就只能此時在這個門,彼時在那個門啊。笨蛋!頭發長確實好看,可惜是不是消耗了更多的營養啊。”
“什么意思?說明白點。”
“就是我先看著一個門,仔細聽著,確實沒有人上來的動靜,然后又到另一個門去聽著,確實沒有動靜再回到原來那個門去聽著。”
“你是說你在兩個門來回的跑?”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可是——”
“這個辦法呢,也有兩個解法。”
“什么兩個解法?”
“就像一道應用題,可以有幾個解法嘛,這個辦法也有兩個解法。一個呢,我在一單元的門外守著,然后咚咚咚的朝樓下跑,穿過外面的廊道,又從二單元的底樓跑上八樓再上樓頂,如果沒有人呢,我又往樓下跑,從一單元的底樓跑上來,就這樣一直跑著給你望風!”
“你是不是有病。你能一直這樣跑?”
“跑是能跑,可是如果我從一單元的頂樓朝下面跑的時候,萬一我跑到三樓,而五樓六樓或者七八樓的人上來了,我根本就來不及發現他們。你要是被逮住了,我可救不了你。”
“是啊,也對。那你這個辦法根本行不通嘛。”
“我都說了,這個辦法有兩個解法的。這個解法不科學不正確,還有另一個解法。”
“什么解法?”
“就是我不站在門后,我站在門前,我不跑樓下,我就在這個頂樓跑。我先在一單元頂樓這個門這里站著,開了門往樓梯間里看,仔細聽著。沒有動靜之后就跑到二單元這個門開門往樓梯間看和聽,如此往返。這樣的往返呢,距離只有這么二十多米,跑起來輕松也快速,比上一個解法里跑一個四邊形的三邊那兩三百米外加上三百多個臺階要簡單的多也更有實際的望風效果。怎么樣?”
“你是說你在這里跑,從這個門跑到那個門,再從那個門跑到這個門?你在旁邊跑著,我在這里洗澡?”
“大概就是這樣的。”
“你想得美!那別人根本就沒人上來,我已經被你什么都看到了!”
“我保證沒時間仔細看。我不是要一直不停的跑嗎?這就算看到了,也只能是走馬觀花,跑步觀澡。”
“神經病吧!你是不是故意的!小流氓!”滕小溪拿著水管又對著寧聲濤沖過來。
寧聲濤被淋得頭發一直往下滴水,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二單元樓梯間門口的動靜,兩人都望著這個方向。門本來回了過去,虛掩著,現在被打開了,年涵嬌走了出來。
“小嬌,你不睡覺干嘛跑樓上來?”
“我沖了澡了,史姑姑叫我上來看你們在干什么,讓我叫你們回去了。”
“啊?我們在干什么?我在上面沖涼啊,后來你這個滕姑姑就上來了,我不是就洗不成了嗎。”
“你先下去吧。我也下去了,等這個人在上面被水凍成化石!”滕小溪恨恨的盯著寧聲濤說,邊說邊朝年涵嬌走過去。拉開門,剛進入,年涵嬌走在前面,滕小溪走在后面。寧聲濤也跟著走到門邊準備拿石頭擋著。滕小溪扭頭對寧聲濤說:“我就不可以半夜上來沖涼嗎?”
寧聲濤望一眼滕小溪,一邊關門一邊說:“我就不可以等你半夜上來沖涼的時候再上來看你沖涼嗎?”
“你睡著了怎么知道我什么時候上來?”
“你睡著了怎么有空上來?”
“我心中有事情沒做就睡不著。”
“我心中也惦記著肯定也睡不著。”
“好吧。走著瞧!”
門終于關上。寧聲濤邊走邊脫了短褲,走到水管邊,重新又沖起來。冰涼的水從頭頂沖下來,順著身體的曲線往下流淌,將疲憊和熱度都帶走了,將清涼和透心爽帶到寧聲濤的身體上。
就在寧聲濤沖好涼,正準備穿上短褲回家的時候。門又響了。他也就是加快了幾秒的速度把短褲穿好,門開了,走出來的竟然不是他聽到門響的時候以為的滕小溪,而是曾琪。
“啊?曾姐姐,是你啊。”
“你以為是滕小溪嗎?”
“你也來沖涼的?”寧聲濤不回答反而問道。
“我又不是那個百無禁忌的瘋丫頭。”
“你不是應該在下面房間里睡覺了嗎?”
“我是上來給滕小溪望風的。”
“啊?”
“她是那種想好了就一定要做的人,她說沒有人給她望風,萬一有人上來了,她就麻煩了,所以她要我來守著二單元的門,你去守著一單元的門,這樣哪個單元有人要上來她都可以先把衣服穿好,沒有危險了。”
“真是個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哦,當然啦。你那小腦袋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女人還得靠自己!”滕小溪似乎還拿著換洗的衣物用一個袋子裝著也出現在門口。
“好吧。好吧。下不為例,僅此一次!”寧聲濤乖乖的朝一單元樓梯間走去。
“什么下不為例!胡說八道!”滕小溪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坐在臺階上,寧聲濤左思右想,又想找個借口拉開門上去,乘機一睹美人夜浴的美景,又覺得太卑鄙了些。如果自己一走了之,從一單元下了底樓再從二單元上了八樓就回家睡覺去了,也覺得自己很沒有道德。
就在寧聲濤已經坐不住了,來回的走來走去,門開了。滕小溪出現在樓頂一面的門口。
“洗白了!”
“什么洗白?是洗完了。真涼快,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