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聲濤大學四年里,很大程度的脫離了父母的嚴格“桎梏”,享受到了生命中最自我、最自由、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雖然他去的時候是父親、姐夫親自“押送”去的,回家的時候是父母、干媽一起“押解”的。
在秋夕中學這個距離寧聲濤寧堅的家六七十公里的地方,秋夕鎮同屬于寧堅市的轄區,寧聲濤的父母每個月中會選一個周末來看望寧聲濤,寧原基還會爭取幾乎每周都單獨來看一次寧聲濤。所以,寧聲濤雖然遠離家,遠離父母,可是他并不缺乏親情,也并沒有“脫離”父母對他哪怕是頭發胡子和穿著的管理。
在嘉首讀大學,老校區距離寧堅大約走國道和省道有260公里左右,走后期修成的高速公路大約只有210來公里。就是這樣的距離,寧聲濤已經非常幸福。
因為包桂蘭的糖尿病,她不適合坐長途汽車,需要人家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找休息區或者找路邊廁所。包桂蘭和寧原基去嘉首一般都選擇乘坐火車去蓉景轉車,去蓉景需要五個小時火車,從蓉景去嘉首又需要五個多小時的火車,于是寧原基和包桂蘭不論從時間上還是金錢上都不可能每周或者每月跑到嘉首的寧聲濤寢室來送吃的或者等著看望寧聲濤。
據回憶,寧聲濤的父親到過嘉首四次,母親到過嘉首三次,干媽到過嘉首兩次,干姐姐史敘緣到過嘉首一次,干姐夫章程濟來過一次,侄女年涵嬌和成美詩到過嘉首一次,大表姐包梅來過一次,大表姐夫成贊留來過一次,洋表哥和表嫂苗青青來過一次。可惜的是洋表哥和表嫂來嘉首旅游順便看望寧聲濤的時候,侄女包靈玉參加日本的夏令營并沒有同來。
父親寧原基在寧聲濤大一送來和大四接回來過兩次,其間大二和大三又來過兩次。大二來學校是因為市委宣傳部有一個展覽要和嘉首的市委宣傳部對接,于是公私兼得的來了嘉首。大三則是為了和文雨聲的爺爺見面會談寧聲濤和文雨聲訂婚的事情。
母親除了大四接回那一次,另外兩次則是分別和大表姐、表姐夫成贊留以及洋表哥、表嫂一起來看望寧聲濤時來過嘉首。
干姐姐和姐夫來嘉首是大四開學開車送寧聲濤返校,同時一起來的還有干媽。
年涵嬌和成美詩來嘉首是兩個侄女一起來的,年涵嬌還給文雨聲到寢室里鋪床疊被子,冒充了一回寧聲濤專門請來的鐘點工。
寧聲濤家見過文雨聲的人只有父親寧原基和侄女年涵嬌、成美詩。寧聲濤也只見過文雨聲的“美國干爹”和文雨聲的爺爺文老爺子以及文雨聲的小姑文瑞蘭、小姑父祁泳年。
文高適老爺子和文瑞蘭比美國干爹好多了,至少非常尊重寧聲濤和他的父親。祁泳年是個醫生,也算是知識分子吧,對寧原基和寧聲濤客客氣氣的,說不上特別熱情也說不上別扭。
按照雙方的“談判”,寧聲濤比文雨聲早畢業兩年,等寧聲濤一畢業,就和還在讀大三的文雨聲到東刻去見家長,然后到上海去辦一個訂婚典禮。
至于細節,包括寧聲濤可以利用文雨聲還在讀大學的兩年時間里任意選擇是跟著文雨聲的父親在公司發展還是到文雨聲的姨父姨媽、姑父姑媽、舅父舅媽、叔父叔娘或者干爹干媽的公司或者單位去歷練。城市則有上海、大連、青島、唐山、武漢、深圳、香港、廣州、蓉景、渝州、東刻等選擇機會。行業則有房地產、旅游、交通、金融、汽車配件、食品加工、出版社等以及事業單位。
最后文瑞蘭甚至還代表文家給寧原基給出了條件:當寧聲濤和文雨聲訂婚后,寧聲濤就能代表兩人得到由文老爺子負責解決的一套房產、文父提供BBA三大車系中的一輛轎車、文母提供的安家費20萬中的一半、由文家眾親戚提供的一張內存不會少于30萬的購物金卡。
可以說這個條件能讓98%的22歲男人心動,更何況文雨聲還并不是丑女或者脾氣讓人抓狂的貴女。減肥以后的文雨聲并不比言紅梅、趙夢琪這些女孩更丑,反而多的是一種貴族氣息和淑女氣質。按照周律堂客觀的說法,文雨聲和袁寶愛相比,各擅勝場,袁寶愛是西施那種黛玉嬌弱,文雨聲是楊貴妃那種雍容貴氣。
對于寧聲濤來說,這樣的條件真的可以征服他嗎?
張連城的意見是:“可以啊。如果你愛她,她也愛你,何必一定要白手起家,從零開始?雖然從零開始的奮斗最有樂趣最真實最深刻,可是并不見得只有開創也偉大,守成一樣也可以不朽。唐宗宋祖固然是偉大的君主,武丁、漢武也很出色,仁宗盛世、開元盛世、康乾盛世也是最高峰。”
看起來張連城的意思是如果寧聲濤愛文雨聲,那就沒必要計較到底文雨聲條件是好還不是不好。
江泳博的意見是:“換了別人簡直是天下掉餡餅兒,幾百年也未必能夠修來的福氣,居然你還在計較還在糾結,人的一生是有限的短暫的,能夠在更高的平臺起步,那才有機會摸到更高的天空。如果人類的每一步前進都是從頭開始,那人類的智慧永遠都只會有一代的成果,只有站在前人的肩頭上,一代一代的積累,人類才能達到更高的文明。”
其實不問江泳博,寧聲濤也知道這個家伙的意思,既然他想經商,以后多一個朋友經商,多一個朋友具有很大覆蓋面和很大能量的家族圈子,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寧聲濤甚至猜想江泳博會開玩笑說,你要是不要文雨聲,把她讓給我,我絕對把她當成上帝一樣呵護著,她就是我的未來。沒想到的是,江泳博多讀了不少書呢,能夠說出讓寧聲濤聽起來更有意思更為觸動的解釋。
寧聲濤的父母商量過后,雖然稍稍有些隱憂,感覺到將要失去這個孩子,可是畢竟人家的條件確實非常出色,當時寧聲濤和文雨聲的感情也非常好,就沒好表態說反對。
寧聲濤知道,父母當然不會贊同這種“喪失主權”的“不平等條約”。
經過寧聲濤的暗示,文雨聲也和最疼愛自己的爺爺交流了之后,后來文家又給出了一個補充條件,就是未來寧聲濤的父母退休后可以在寧聲濤和文雨聲所在城市所在小區買房子住,如果房價太高承擔不起,可以由寧聲濤和文雨聲商量貼補給寧原基夫婦。
也就是說,如果未來寧聲濤和文雨聲在香港工作生活,文家也會幫助寧原基夫婦去香港定居,然后讓寧原基夫婦住在寧聲濤他們一個小區,方便照顧。買不起香港的房子沒關系,自己出一部分錢,另外的由寧聲濤和文雨聲想辦法是幫忙按揭還是借款來補貼都行。
寧聲濤能看出自己漸漸的通過自己的學識和談吐能力以及文雨聲的決心改變了自己在文家人心目中的地位。在和文父的兩次電話交流中,無論是普通話發音,還是內容和態度,幾乎都無可挑剔,讓文父成功的忘記了他的身高不足和外在形象的平庸。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特別的原因,還是因為為她的孩子寫過入團申請書,文雨聲的小姑對寧聲濤感覺非常親切,還開玩笑說寧聲濤和小姑父年輕時很像,其實呢,寧聲濤看過照片以后才發現他們之間只有一種像——就是“腦袋大”或者“長的不算好看”。
寧聲濤年輕氣盛,并不覺得自己以后一定要依靠文雨聲或者文雨聲的家人,他更在乎自由自在的飛翔,累了就找一片大海或者孤島休息一段時間,等在大自然的天地之間充滿電之后再重新回到人群中去“奮斗”。
所以,與其說這個雙方家長的約定加強了寧聲濤和文雨聲之間的關系,不如說這個約定反而激發了寧聲濤自尊自強的個性,最終做出了親自為文雨聲去約她口中說的對她比寧聲濤更好的男人康橋嶺。
不知道多少男人做過這樣的事情,當他的女人對他說其他男人比他更好為她做的事情更多時,他會幫助他的女人去約會那個“更好的男人”,甚至還主動給了開房的住宿費。寧聲濤做過,而且不是唯一一次,他年輕時,做過兩次。
文雨聲就是他親自把康橋嶺約出來并親手送進房間的,理由是我朋友文雨聲有很多話想對你傾述,我不方便在場,你們慢慢聊,這個房間我已經給了房錢,明早記得送她回學校。
大家都說這是男人不愛女人的表現,是男人不在乎女人的表現。寧聲濤不這么覺得,他很灑脫,在情感上,他一直很灑脫,從來也不覺得愛情是相互的占有和束縛。
第一次是文雨聲,第二次是袁征慧。當袁征慧帶著新男友來寧堅找他的時候,他不但請吃了一頓寧堅出名的河鮮,而且為他們在寧堅當時最好的酒店開了一間房,這樣的灑脫花了他整整一個月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