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發生的時候,邱桐已經快到了臨產期,飯已經好了,但顧幼魚還在房間里沒出來。
近段時間,她已經不怎么針對她了,邱桐心里反而更多了幾分愧疚,她氣喘吁吁地上樓,肚子很大,害怕孩子不好生,于是這樣上下樓也權當是鍛煉。
“幼魚,出來吃飯了,”她敲著門喊道。
樓下,顧老爺和顧老婦人在桌子前坐著,盡管戰亂紛擾,但影響還不是很大。
“成彰,你這個媳婦,是個不錯的。”老婦人笑瞇瞇地說道,特別是近日,孩子快出生了,老夫人看什么都順眼了起來,要是一舉得子,老二就有后了,就算沒有,那也沒關系,老二媳婦還年輕。
邱桐會做許多家常小菜,人也是極溫柔的,先前還有些怕他,但現在,因為孩子的緣故,兩人的關系也親近了不少。
顧成彰筷子擺著,叫母親先吃,邱桐上去叫紅魚吃飯,有會兒工夫了,還沒下來,他有些擔心,自己的女兒始終對她怪怪的。
雖然他沒見過顧幼魚為難邱桐,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那種親近都很刻意,自己的女兒,她的一些表情無論怎么掩飾,還是看得出一些端倪,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兩人的獨處,而且邱桐現在還有了身子。
他才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邱桐從樓梯上翻滾了下來,倒在了拐角處,那一刻,他的心臟都驟停了兩秒,急速到了人跟前,她已經痛暈了,下身全是血。
“娘!娘,快叫產婆過來,邱桐不好了!”顧成彰把她抱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顧幼魚的味蕾,她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父親...”
還沒等她說完,顧成彰已經把人抱著下了樓,看也沒看她一眼,顧幼魚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只是輕輕推了她一下,哪知道她沒站穩,摔了下去。
他們都去了醫院,家里空蕩蕩的,顧幼魚內心升起莫大的恐慌,她害死了人!那么多血,肯定是死了,沒救了,她害死了人!顧幼魚一下子癱倒在地面上,腦海里涌起了逃走的想法,她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什么也顧不得了。
產房里,邱桐難產了,人使不上力氣,孩子還在肚子里,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死。
顧老夫人在外面焦急地等著,這個媳婦可別出了什么事,她二兒子本來就已經夠不幸的了,再出事,傳出克妻的名聲,以后再續娶都不好找了。
顧成彰進了產房,握著邱桐的手,就算懷孕了,她還是那樣的消瘦,。
金臨涵帶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過了來,對顧老夫人說道,在他們家門口看到的,據說是邱桐的妹妹。
顧老夫人掉著眼淚,里面的人出來說不好了。
大妹進了產房,看著痛苦不已的姐姐,把身上的錢全拿出來給了顧成彰,姐姐本來說的是沒錢了再來找她,但他們都想她了,特別是小寶,哭鬧不停,她也顧不得姐姐說了什么,在姐姐給的地址外等著,被人帶到了這里來,哪知道,看到了要半死不活的姐姐。
“您救救姐姐”大妹哭著給顧成彰磕頭,“當初娘死了,姐姐給您做了小妾,換了這些錢,這些錢都還給你,你救救姐姐!”
“你娘?”顧成彰從來不知道這些事,頓時心里有些五味雜陳,他的眼圈紅著說道,“你起來,你姐姐會好的,這么多醫生在這里。”
“大妹?”邱桐聽到聲音,轉頭看著她,有氣無力地問道。
“姐姐!是我,我來看你了。”大妹抹著眼淚說道,“小寶一直鬧著要見你。”
“小寶...”邱桐身下持續鎮痛著,“開了開了,宮口開了,夫人加把勁,能看到頭了!”
邱桐捏著顧成彰的手,額頭青筋跳動,滿頭是汗,痛得她完全說不出什么話來,連叫喊都費勁。
“生了!”產婆把臍帶剪斷,一個皺巴巴的孩子,還沒睜眼,“恭喜老爺,是個男孩。”
孩子抱下去擦干凈去了,邱桐太累了,睡了過去。
顧老夫人聽說是個男孩,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連顧老爺不顧忌諱進產房都沒什么看法了,比起她的重孫子,這些都無足輕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