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紳往路邊的樹蔭下站了站,心中在想這個老頭不會精神有什么問題吧,這么熱的天叫自己出來談心!
“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做隱瞞。”
谷一澤把折扇給他扇扇風(fēng),“聽說過一澤珠寶嗎?”
“沒聽過……”
于紳雖然對奢侈品不怎么了解,但是他真沒聽說過,難不成是谷老爺子開的?
“很好,我也沒聽過。”谷一澤笑了笑。
?……
“走,我?guī)闳€地方。”谷一澤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
谷一澤有一處私人工作室,里面栽種了四季植物,倒是十分陰涼。
“小紳,你看看這些圖紙。”
于紳拿了幾張桌子上的紙稿,“這是設(shè)計圖,珠寶設(shè)計圖?”
“呃……再看看!”
谷一澤當(dāng)然知道那是珠寶設(shè)計圖,那么明顯的問題他怎么會問。
“是一把梳子,是仿唐代的花鳥紋梳。”于紳曾在史籍上見過相關(guān)的記載。
唐朝是個非常開明的朝代,唐朝的婦人愛美,據(jù)說在發(fā)髻的種類上就達(dá)到了百種,同時應(yīng)運而生的也有各種各樣的梳子。
“不錯,不愧是慕施的學(xué)生啊!”
于紳心里想翻個大白眼,這些明明是自己學(xué)的,與谷老師有什么關(guān)系,果然這一家人都向著家里人啊。
“谷爺爺過獎了,都是谷老師教的好。”
“還有這些。”
谷一澤在玻璃鎖下拿了一些已經(jīng)制成的飾品出來,都是他之前的設(shè)計作品。
“這是一只玉簪,首端雕成了花蕾狀,顯得十分精致。”
于紳小心翼翼地觀察了許久,“不過這雕工和玉質(zhì)倒不是很好,應(yīng)該是仿的。”
“你對玉還有研究?”
谷一澤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好的白玉表面細(xì)膩溫潤,有油脂般的光澤。這簪子摸起來差了一點,不過也不錯了。”
“那你覺得如果把這些推向市場,會如何?”
這玉簪和玉梳是古人的裝飾品,現(xiàn)在的人除了古風(fēng)圈的人好像沒有人會插個簪子還是梳子的出門吧?
“我不清楚經(jīng)商,所以很遺憾。”
谷一澤沒太在意,他曾經(jīng)嘗試過,效果卻不是很理想,屬于富人用不著,窮人買不起的那一行列。
“您要真有這方面的想法,不如從耳環(huán)耳墜或是玉鐲下手。”
谷一澤點點頭,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也不太懂這個行業(yè),不過我看好多女生都喜歡帶耳墜。如果能融入一些古典元素,相信也是一個好的傳承。”
“小紳,下周有一個玉石交流會在南京舉辦,你要是沒事不妨一同去瞧瞧。我聽說你正好也是南京人?”
谷一澤拿了兩張邀請函給他,“到時候沒事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看看,我和慕施也會去的。”
“哦……好。”
不知不覺都已經(jīng)在這邊生活一個月了,他確實該趁著這個國慶小長假回去看看。
在蘇文的幫助下,于紳買了很多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這些都是回去要分給大家的,有大偉的、楊真的、成林語和宋菲的,還有于老板的……
大偉聽說于紳回來之后,特意跑去機場接他。
“老于,你可算回來了,這一日不見,如隔三年啊!”
“你一個理科生在這拽文,是如隔三秋好不好啦?”
尹越正好公司沒事,也陪著一起來了。
“兩位老板,能不能有個正形啊,走吧,咱們?nèi)コ燥埌桑 ?
尹越開車的技術(shù)雖然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是于紳還是沒敢讓她開。
“公司沒什么事吧,我不在,就要多多辛苦你們二位了!”
“你放心,現(xiàn)在一切都步入正軌,訂單多得接不過來,我們已經(jīng)擴招了又一批人手了。”
于紳點點頭,“寧愿少掙都不要濫竽充數(shù),我們做的是信譽而不是快錢。”
吃完飯之后,于紳把特產(chǎn)每樣分了一點給他們之后就回家了。
成林語聽于叔叔說于紳今天回家的消息也是早早地就等著了。
“于紳!”
成林語看見他,遠(yuǎn)遠(yuǎn)地朝他招手。
一個月不見,似乎又格外地想念了,于紳的樣子沒大變,只是看起來黑了一些。
“怎么是你來接我的,是于老板告訴你的?”
成林語狡黠地一笑,“我看到于叔叔的朋友圈了。”
于紳拿他沒辦法,把行李都拎上了她的車。
“抱一下吧?”
“啊?”
于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擁入懷中,那個感覺還是那么地熟悉,他拍拍她的肩膀視作友情。
“怎么變得這么感性了,不是才一個月不見嗎?”
成林語閉上眼睛,“才一個月嗎,怎么感覺像隔了一個世紀(jì)。”
于紳松開了她,“我來開車吧,你休息一會兒。”
成林語坐在副駕駛上,“我明天晚上要去參加一個聚會,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啊。”
“先去我家吧,于叔叔也在那兒,我們直接過去就成。”
于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于老板不像是那種愛熱鬧的人啊!
他們到家時已經(jīng)六點多了,林有意做了許多的菜,滿滿一大桌子,都是兩位小朋友愛吃的。
“兩個孩子怎么還沒來,別給出去玩兒了吧?”
林有意不時地朝門外瞧上兩眼。
“媽!我們到了!”
成林語和于紳從車庫里走了出來。
“林阿姨,不好意思,打擾了!”
于紳有些拘謹(jǐn)?shù)卣f了一句。
“快進來吧,你爸爸和成叔叔都在呢。”
于紳點點頭,被成林語拉進去了。
飯桌上,于紳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成之光和林有意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向他和成林語,于老板也是一直在拉著他說話。
“我們倆家都只有一個小孩,父輩又交好,若是以后能共結(jié)連理那便是最好了。”
“爸!你怎么喝這么點酒就醉了。”于紳也不知道于老板是不是喝多了,怎么把平時在家里琢磨的那兩句話給念叨出來了。
“小紳啊,你爸爸說的不錯,我們也是這么個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
成之光原本想來想去,覺得這于紳還是有些配不上自己家女兒,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考上了州大,這讓他有些驚訝。
于兆這段時間沒事就往成家跑,有意無意地聊兩個孩子的事。
林有意派人去調(diào)查過,于紳名下的“通達(dá)”和“廊前月下”的資產(chǎn)也讓她大吃一驚,原以為于紳只是個混吃等死的小富二代,沒想到竟然不動聲色地投資了兩家公司。
“這件事情……”
于紳趕緊使眼色朝成林語求救。
“感情的事強求不得,我們還是慢慢來吧。你說呢,于叔叔?”
于兆點點頭,兩個孩子都還小,他怕的是夜長夢多,才想著早早把事情給定下。
“沒錯沒錯,我們先吃飯吧,林阿姨的手藝可真不錯呢……哈哈……”
這一晚上于紳如坐針氈,直到后來他才找機會溜了出來。
……
“怎么,這么反感父母干涉嗎?”
“嗯。”
“我爸媽那邊你不用太考慮的,畢竟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自己做決定就可以了。”
成林語找空位坐在他旁邊,這是一處小亭子,栽種了許多的植物和花草,都是林有意親自打理的。
“其實我覺得一個人生活也挺好的,有朋友有親人就夠了,你覺得呢?”
成林語怔怔地看著他,隨后點點頭,“但是沒有繁衍,下一代的親緣不就斷了嗎?”
“從生物學(xué)的角度來看是這樣的,但是從人類學(xué)的角度,我們都是華夏民族啊!”
成林語也不知他為何會突然有這種想法,難不成是歷史學(xué)多了,世界觀也給變了。
“呃……對了,我明天晚上去接你,你記得穿得正式一點。”
“好,知道了。”
于紳現(xiàn)在沒有什么想法,只是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大家都在一起,遇到事兒能互相幫忙,這不就是最好的生活狀態(tài)嗎?
“你剛才說想一個人生活,那于叔叔的想法你考慮過沒有,他可只有你一個孩子?”
唉~
這個問題他確實沒有想過,于老板只有一個兒子,若是自己不娶妻生子,那他們于家的香火可不就斷了嗎?
“那我就隨緣,若是改天遇到心儀的女孩,說不定我就會改觀了!”
于紳曾經(jīng)看金庸先生的小說,對里面的幾位女主角最欣賞的莫過于黃蓉,一身鵝黃色裙衣負(fù)手立于河邊。
“誰是你心儀之人?”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如若我終其一生卻求而不得,我愿孤此一身,也不敷衍。”
他淡淡說道,如果不是自己真心所愛,到頭來也不過是互相折磨罷了,這樣子的生活他寧愿去死。
“別這么悲觀嘛,或許有一天你苦苦尋找的本就在你身邊,只是你一直未曾發(fā)現(xiàn)。”
成林語看著遠(yuǎn)處的花,即將入秋的天氣有些許涼意,鮮紅的花瓣開始褪去芬芳,像年輕的生命一樣開始凋零。
“花開花敗不過是四季常有,這是自然規(guī)律,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樣。”
成林語搖搖頭,她不是個認(rèn)命屈從之人,她站起身來,走過去把花盆搬進了花房,這樣起碼能讓它凋零的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