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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登徒子?

香緋本來生得眉清目秀,但幾年前在一場大火中為了救鐘老夫人,左半邊臉被燙傷,因此常日里一直戴著面紗。

宋景樂讓其他人先下去,留下了熊氏兄弟和香緋。

鐘府的那些個下人,一聽沒他們的事了,臉上神情可謂精彩,有不會少人嘆息自己與那十兩賞銀無緣。倒是那些丫頭們,紛紛藏身在暗處,不住的往宋景樂身上瞄去。

“好漂亮!好俊秀啊!”

“就是就是,以前還從沒發現宋公子這么喜歡說笑呢。”

“我以后要是能嫁個這樣的人就好了。”

“你看你看,他笑起來的時候跟個孩子一樣,眉眼彎彎的……”

唧唧喳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宋景樂只覺得臉頰發燙,不住地喝茶,想去去燥熱。

鐘碩則一臉地的無語,恨不得把自家那些個下人給扔出府。

宋景樂也不繞彎子了,他向三人大概說了下盜竊應承擔的罪責,然后說道:“玉玦被盜,你們平日負責少爺和少夫人的飲食起居,而昨夜你們少爺將玉玦送回老爺房中的時候,你們三人都在現場,因此嫌疑最大。”

他頓了頓,向低著頭的香緋問道:“昨夜你和你們少爺分開后,都做了什么?”

宋景樂問她時語氣較為溫柔,香緋身子略微一顫,怯生生地抬頭,與宋景樂詢問的目光對上,忙又低下頭去,聲音極小,答道:“少夫人昨夜身子不適,宴席結束后,我便回房去照料了,因此少爺送回玉玦時,我并不在現場。”

宋景樂向鐘碩看了過去,鐘碩點頭,示意確實如此。

熊氏兄弟見宋景樂看向了他們,忙說道:“昨夜少爺放回玉玦后,說自個要出去溜溜食,讓我們兄弟回去歇著了,我們一直睡到今天早上。”

宋景樂下頜微微抬起,若有所思。

熊氏兄弟身上依舊可以聞得到酒味,說明昨夜陪鐘碩喝的不少,一覺睡到天亮也不是不可能。倒是這香緋……

宋景樂向香緋望了過去。

香緋感覺宋景樂朝她看來的目光,雙手絞著衣角,懦懦道:“我……我沒有偷東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景樂眉頭一皺,這丫頭以前可不這樣啊,怎么膽子變得這么小了?

他看了鐘碩一眼,鐘碩卻是一臉茫然。

宋景樂飲了口茶,不急不緩道:“別慌,我又沒說你是盜賊,你把頭抬起來,我不太喜歡別人低著頭跟我說話。”

香緋聞言,緩緩抬起頭來,隱在面紗后的傷疤若隱若現,一雙剪水的眸子里充滿了慌張。

宋景樂微微一怔,心道:這丫頭這般慌張,肯定知道一些事。

他道:“看你雙眼浮腫,想必昨夜少夫人很不舒服吧,有沒有請郎中來瞧瞧?”

宋景樂這話問的奇怪,鐘碩卻說道:“哪啊,她就是矯情。昨兒個我宴請朋友,她怪我不陪她去賞月,一直在鬧脾氣,我實在受不住了,所以送走他們后,才去了醉花……”

說到這,鐘碩忽然停了下來,緊張兮兮地望著宋景樂。

宋景樂長長地“哦”了聲,“原來是青樓躲清閑去了。”

熊瑛一聽宋景樂話中有話,眼中透露出一絲厭惡,指著香緋說道:“一定是她偷了玉玦,她家中本就不富有,她爹還得了重病需要銀子,說不定此刻玉玦已被她當了。”

香緋忙擺手,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我……我沒有。”說著又將頭低了下去。

宋景樂看著熊瑛那樣子,眼中透出一絲寒意,這世上以貌取人的人可真多。

他略一沉思,向鐘碩問道:“我記得鐘伯父的房間,除了你之外,管家福伯也可以進去吧。”

鐘碩點了點頭,應道:“不錯,不過你也看見了,這幾天他病了,吃完藥也就早早歇下了。啊……宋兄,你該不是懷疑……”

宋景樂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問問。胖子,我要在府中轉轉,你自個玩去。”

鐘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任由他到處去逛了。

宋景樂對鐘家并不陌生,他一路穿過長廊到了下人休息的地方。站在屋前,思索了良久,最后推開了福伯的房門。

門一推開,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

宋景樂抽了抽鼻子,治療傷寒的藥。他隨手翻了翻放在桌上的藥渣,卻有些發愣,藥渣之中除了桑葉、牛蒡子、連翹之外,還有治療內傷的藥。

怪不得自己方才把脈的時候,他神色不對,原來是受了內傷。

宋景樂將藥渣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而后轉到了西院。

西院是鐘碩的住處,進了院門,就瞧見鐘碩的夫人林芝言。她斜臥在貴妃椅上,身上蓋著條毯子,手捧著卷書,也不知是在看書還是在想事情。

伺候她的丫頭見宋景樂走了進來,驚訝道:“哪來的登徒子,怎敢擅闖少夫人的住處?”

宋景樂微微皺眉,這丫頭中氣十足,剛才杯盞掉落的瞬間,明顯看得出她身懷武功。

林芝言聽到丫鬟的喝聲,向院門看了過來。

宋景樂瞇眼打量著她,這女子生的一副狐媚相,怪不得鐘碩會不顧其父反對,非要將她娶回來。

說起林芝言,世上沒幾個人知道,但說起潮音樓的玉芝,蜀中的人卻都知道。鐘碩幾年前去潮音樓鬼混,一眼就相中了她,為了讓她嫁入府,在背后做了不少動作,這不,月前才將人娶進了門。

宋景樂仔細打量了林芝言一番,心中卻有了另一番計較。

忽然,他一個鷂子翻身,掠過院中的海棠樹,提劍就朝林芝言奔了過去。

林芝言眸子一沉,手在椅上一按,身形如飛燕一般滑了出去。她落下的瞬間,雙掌齊出,朝宋景樂攻了過來。

宋景樂腳下錯步,劍在半空中一劃,輕巧地躲開她的掌風,笑嘻嘻道:“沒想到嫂夫人有如此俊的功夫。”

林芝言錯愕,瞬即明白過來,朝身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丫鬟得她授意,忽然大聲嚷道:“來人啊,府里進賊了!”

這一聲喝,驚得整個鐘府的人都奔了過來。

鐘碩古怪地看著宋景樂,眼神里頗有些怪責。

宋景樂拍了拍他的肩頭,本想罵他兩句,但一想到不能折了兄弟的面子,忍住了。

“跟你媳婦解釋解釋,我真不是什么登徒子。”

鐘碩張大了嘴巴,看了看宋景樂,又看了看林芝言,“登……登徒子?好你個宋景樂,你不是說四處走走的,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宋景樂攤手,“這兒風景好啊。”

鐘碩被他氣地不輕,林芝言昨夜就跟他鬧騰,今日被宋景樂鬧這一出,今晚自己搞不好又不能進房門了。

宋景樂攬過鐘碩的肩膀,低聲道:“我好像有些不舒服,你帶我去抓藥吧。”

鐘碩一臉無奈,那頭的林芝言靜靜地看著兩人,始終未言。

出了鐘府,宋景樂恢復了正色,拉著鐘碩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壓低聲音問道:“你們院中那棵海棠樹不錯啊,什么時候種的?”

鐘碩一頭霧水,但還是老實回答了,“半個月前栽下去的,芝言可喜歡了,每天悉心照料,澆水除蟲一樣都沒落下。”

宋景樂了然,他抬頭看了看四周,見不遠處有個藥材鋪,便向鐘碩說道:“你讓人去藥材鋪問問,你夫人身邊那丫鬟近日有沒有抓過川烏一類的藥材。”

鐘碩茫然,“問這干什么?芝言身子弱,經常會差丫鬟出來抓藥,這府里的人都知道。”

宋景樂朝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讓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廢話。”

鐘碩揉著發痛的屁股,咬牙道:“你這人怎么就這么暴躁!”

宋景樂翻了個白眼,傻子一樣,哪天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鐘碩自己去了趟藥鋪,很快就回來了。

果然不出宋景樂所料,林芝言身邊的丫頭近期抓的藥里,除了正常用來調理身體的之外,還有一些草烏、曼陀羅等。

他正想著要怎么開口跟鐘碩說這件事,忽然聽得天空上幾聲“咕咕咕”的響聲。

宋景樂抬頭一看,一只銀灰色的鴿子在他頭頂上盤旋著,而后落在了他的肩頭上,腳踝上綁著一節很細的竹筒。

完了!

宋景樂心中一聲驚呼,一定是璟春歸找他回去。

鐘碩不明所以,盯著那鴿子都快流出哈喇子,“宋兄,這是你養的鴿子么,怎么養的這么好,要是煮湯什么的,一定美味!”

宋景樂伸手,在他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就知道吃!你那案子還查不查了!”

鐘碩一聽,忙點頭,“查查查,你有線索了嗎?”

宋景樂“嗯”了聲,“走,給我弄桌好酒好菜,今晚我一定幫你把竊賊抓到。哦,別忘了通知衙門一聲。”

鐘碩一聽他要通知衙門,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看來,他心里已有了譜。

宋景樂一路上都悶悶不樂的,那封信確實是璟春歸寄來的,只說有急事,讓他快點回去。

他心中腹誹道:“肯定是和薛晨比武輸了,心里郁悶,又想當甩手掌柜,小爺我才不回去!”

宋景樂自顧自地哼起了小曲,走在一側的鐘碩看的一愣一愣的,他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怎么跟抽風似的。

回了鐘府,不一會就有人來通報,府衙的人到了。

宋景樂讓鐘碩跟那些人說一聲,讓他們在府外埋伏,自個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酒。

宋景樂喝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得夜空之中破風之聲傳來。

他抬頭,一道黑影落在了院中。

來人是個年輕人,約莫十九歲左右的樣子,著了身黑衫。白皙的臉龐上,劍眉星目,深邃的眸子如同幽潭一般深不見底。

宋景樂瞧了來人半晌,忽然起身,提著半壺酒朝他走了過去,嬉笑道:“哇!你怎么來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說著,就把手中的酒壺往他胸膛上蹭。酒水被他這一搖晃,從壺口潑了出來。

黑衣少年眉目一沉,看了看胸口濕了一大塊,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宋景樂卻未依言,反倒整個人靠在了少年身上,嘟囔道:“沈蒼梧,你別這么兇。你不說話,我還以為我遇見黑白無常了。”

他打了個酒嗝,一張臉上滿是酒暈,“是她讓你來捉我回去的吧。唉……我說你明明是宋家的人,怎么那么聽她的話……哎呀!”

宋景樂話還未說完,額頭上就挨了一記板栗燒。

沈蒼梧沉著一張臉,“你出來這么久,該回去了。”

宋景樂還想說話,卻見鐘碩從屋里頭跑了出來,搓著手朝沈蒼梧說道:“兄弟,他還有事沒解決呢,現在還不能走。”

沈蒼梧在鐘碩身上掃了眼,略有些不悅,“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別說了。”

鐘碩錯愕,怎么宋景樂的朋友一個比一個怪。

宋景樂擺了擺手,示意鐘碩往后退,然后說道:“放心,今晚一定能抓到竊賊。哦,對了,福伯受了內傷,你可要小心照料。”

“啊?內傷?”鐘碩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信的樣子。

宋景樂被沈蒼梧拽著,他斜著身子,做了個“噓”的姿勢,道:“盜賊就在你府中,你問問福伯和香緋,可別嚇到香緋了,那小丫頭挺可愛的。”

沈蒼梧望天,這人怎么喝醉了話這么多。

宋景樂轉身,抱著沈蒼梧的胳膊,眨眼道:“哥,我走不動,你帶我飛。”

沈蒼梧一臉嫌棄,可他那樣子又怕從馬上摔下來,只得把他扔到自己的馬上,往安岳城外奔去。

出了城,一路上吹著風,宋景樂總算正常點了。

他呼著酒氣,坐直了身子。

沈蒼梧見他酒醒了,這才說道:“璟春歸受了重傷,此事有些蹊蹺。前幾天合州發來一封密信,等著你回去決斷,這封密信也許關系到劉景秀的生死。”

宋景樂聽到劉景秀的名字,心里一動。敢情是樓主的老相好出事了,這才著急讓自己回去。

沈蒼梧見他老實了,指了指跟在一旁的馬。

宋景樂撇撇嘴,“就你事多,難不成我會壓死你的馬啊。”

沈蒼梧根本不理會他,早就揚鞭,朝遠處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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