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兩個多小時后，許言才進到楚遠帆的辦公室。

剛剛踏進辦公室，就聽到音響那邊傳來的游戲聲音，而男人一點沒有被發現的窘迫，反倒是從容不迫地關掉了游戲頁面。

許言深呼一口氣，想著楚遠帆現在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物，不能惹怒他，不然她的處境會變得更加糟糕。

“楚公子……”

“嗯？這次怎么不鬧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來找我了？”而且還是鬧得全天下都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

“對不起，上次是我魯莽了，如果給楚公子帶來了困擾，真的抱歉。”許言態度誠懇樣子讓楚遠帆都要相信她是真心道歉了一樣。

“許言，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系。”

“所以我在接受懲罰，而且不知道懲罰什么時候才會結束?！痹S言淡聲說道，“但是楚公子，不管是什么懲罰，我都受著。麻煩您和您的未婚妻，高抬貴手，我父親年紀大了，身體有病，經不起折騰?！?

許言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語氣波瀾不驚，沒有半點起伏。此刻的她，像是被磨平了棱角的鋒芒，毫無攻擊性可言。

看到這樣的許言，楚遠帆竟然心頭一顫。

但是很快的，楚遠帆將心中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全部壓下。

“楚遠帆……”許言忽然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男人抬頭，看到許言微微發紅的眼眶，這比剛才聽到許言波瀾不驚的聲音更讓他覺得震撼。

記憶中，許言是個寧愿流血流汗，都不愿意流淚的人。

“楚遠帆，真的，求求你，不管你對我做什么都行，不要對付我的家人。我等了九年，等我爸出獄，但是他判了十八年，我真的怕他的身體撐不住第二個九年?！痹S言走到楚遠帆大班椅旁，像九年前一樣拉著楚遠帆的衣袖。

她示弱，她向楚遠帆展示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希望楚遠帆哪怕能有一點點的心軟，會想起他們曾經的情誼。

楚遠帆只是大班椅上站了起來，將衣袖從她手中抽出。

他本來就比許言高許多，現在許言必須得抬頭才能迎上楚遠帆的目光。

“九年前，你為了救你父親出來，要了我母親五百萬，結果你父親還是被判了十八年。許言，你后悔過嗎？”哪怕有一分一秒，是后悔過自己做的決定的！

有嗎？

許言不敢再看楚遠帆一眼，哽咽道，“對不起，我只有一個父親。”

所以，就算再給許言一次機會，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父親，而放棄楚遠帆。

只聽一聲哼笑傳入許言的耳中。

楚遠帆抬手，用指尖一下一下地戳著許言心臟的那個位置，“你這里，是石頭做的?！?

很疼，楚遠帆下手根本沒有手軟。

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可是楚遠帆不會知道，她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他在月光下親吻她，想起他陪她過的第一個圣誕節，想起……

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幀每一秒，她都沒有忘記過。

“可以……放過我父親嗎？”許言閉上眼睛，眼淚到底還是從閉著的眼眶里掉落下來。

楚遠帆沒再看許言一眼，而是打了內線電話讓助理進來。

賀連進來就看到許言在抹眼淚。

“給許言父親安排最好的醫生，立刻馬上。”

聽到楚遠帆的話，許言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