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低頭看著小丫頭,暗啞道:“不離開。”
他是答應過小丫頭,可他怕會連累她啊,他們是真的不肯過他啊,而且當初追殺他的兩個S級殺手的意外死亡,肯定引起了他們的懷疑,雖然他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少年,但是夜家的長老團一個個也都是十分精明之人,不會就這么單純的相信跟他沒有關系的。
環山山頂處,一道人影飄來,其功力明顯非常深厚,雖還比不上老頭,但其身后的幾個黑影拉他一大段,只見那人身穿白色練功服,看樣子剛剛是在練功,三十歲左右,臉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眼睛溫若秋水。
山下蘇家人看到此人,都明顯驚訝的不行,直到后面的人影落地,才反應過來,都齊齊跪下,道:“參見蘇主。”
另外夜家的人,也都恭敬的朝此人一拜,“見過蘇主。”
此人便是蘇家現任暗主,蘇子軒。五年前在蘇小北的父親,前任蘇主死后,以春風化雨般的手段,僅用了三年的時間平定蘇家內亂,取得了蘇家長老們的認可。
江南天府三大隱世家族,蘇,云,夢。
然后蘇子軒又潤物細無聲般的取代了當時天府第一世家夢家,使蘇家在兩年內成為江南第一大隱世家族,雖然是前任蘇主背信棄義,使當時的夢家元氣大傷在先,可最后功成名就的還是蘇子軒,而前任蘇主則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可見蘇子軒此人的手段了得,在眾隱世世家中如此年輕的暗主,可是寥寥無幾,至今也只有夜寒的父親,前任夜主和現任夢家夢主夢君可以與之相較,但這兩人前者是被老爺子推上去的,后者也是無可奈何之舉,而且都有家族支持者,與蘇子軒僅憑一己之力怎能相同,據說他還是前任蘇主和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生的私生子。
蘇子軒對眾人淡淡一笑,道:“不必如此。”
夜家人應聲而退,站在了一旁,而蘇家眾人卻是一動不動,蘇子軒只好又道:“起來吧。”
眾人才敢起。
蘇子軒朝著車內的夜寒道:“昌黎小公子在我天府失蹤許久,是我等待客不周,還請小公子見諒,子軒已備好宴席,給小公子接風。”
來接夜寒的夜家人,著急道:“蘇主見諒,我等奉夫人之命,見到小公子,即刻帶小公子回昌黎。”
“哈哈~”蘇子軒大笑一聲,道:“這個不必如此著急,我已經跟夜夫人打過電話了。”
夜家人不好再多言,領頭的夜澤恭敬道:“蘇主是我們失禮了。”然后踢了一腳剛才說話的人,“還不趕緊給蘇主道歉。”
那人朝蘇子軒一拜,生硬道:“是我唐突了,蘇主見諒。”
只見蘇子軒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面帶微笑道:“無礙,無礙。”
夜寒緩緩的推開車門,人還未出,便咳嗽個不停,出來后又探身把蘇小北抱了出來。
蘇小北就這么怯生生的露著兩個眼睛,看著眾人。
蘇子軒見到夜寒抱著蘇小北,呵斥道:“小北,怎么能讓昌黎小公子抱著呢,蘇城還不趕緊把小小姐抱過來。”
蘇小北一聽趕緊“哧溜”從夜寒的身上滑下來,躲到了夜寒身后。
這是小寒告訴她的,少說話,有什么事只要躲在他身后就好。
夜寒薄唇微動,道:“小北怕生,云游道人特意囑咐我要把他的徒弟,親手交給她的母親,蘇主見諒。”
蘇子軒面色溫和,道:“昌黎小公子身體虛弱,不敢勞累小公子。”
夜寒淡漠的眸子輕瞥了蘇子軒一眼,緩緩道:“無礙。”
蘇子軒不再多言,往通往環山的小路上走去,環山不修通往山頂的路。
夜澤緊跟著夜寒,詢問道:“小公子,需不要屬下扶著你。”
夜寒隨夜家南下天府時,是他第一次在世家眼中露面,而且是他的身子好些了的時候,誰知道小公子失蹤這么久,身子又成什么樣子了,看小公子臉色蒼白,還時不時的咳嗽,他怕走不到一半,小公子就倒了。
夜寒淡淡道:“不用。”然后就拉著蘇小北往山上走去了。
不過才剛走到不到一半,夜寒就已經滿頭是汗,腳步虛浮了,還時不時的咳嗽。
蘇小北看著夜寒的樣子,著急的不行,這就要擼著小胳膊準備背夜寒的節奏,夜寒看蘇小北這架勢,忙在蘇小北的手心撓了撓,蘇小北歪頭,看著夜寒,眨了眨眼睛。
夜寒也沖著她眨了眨眼睛。
蘇小北收到,秒懂,立馬乖乖的跟在夜寒后面了。
蘇子軒在前面停住,沖著夜寒道:“我看,昌黎小公子體弱,環山半腰處有一座小莊園,我立刻吩咐在小莊園重新安排接風宴。”
夜寒咳嗽一聲,聲音輕輕道:“也好。”
隨后又命人找來竹架,抬著夜寒,然后道:“小公子身份嬌貴,實在是委屈小公子了,一會后蘇某必自罰一杯,向小公子賠罪。”
夜寒不回蘇子軒的話,只是沖他稍微頷首。
蘇小北就這么跟在竹架身后。
從山下跟來送蘇子軒的蘇家人,小聲議論道:“這昌黎的小公子真是暗主給他臉了,居然架子這么大,暗主大人還對他這么客氣,一個廢物而已。”
只聽另一蘇家人道:“這可是人家昌黎的寶貝,唯一的嫡系,夜家最純正血統基因碼的傳承者。”
“還是個廢物,這身份給他,可真是糟蹋啊,要是我們能有這身份……”可這人話還沒說完就咽氣了。
蘇子軒拂了拂衣服,淡淡道:“把人清理掉,別礙著小公子的眼。”
跟著蘇子軒從山頂來的人,答道:“是。”再不多說一個字,便抬著那人消失了。
另一個和那人議論的人,嚇得跪在地上顫抖道:“求蘇主饒命,求蘇主饒命啊……”邊說邊磕頭,把頭都磕破了。
蘇子軒不緊不慢道:“這我可做不了主,求饒,你得問昌黎小公子。”
夜寒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似的,安靜的坐在竹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