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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五里林

  • 靈世訣
  • 桃天香
  • 5286字
  • 2018-05-27 22:24:04

從青乙城拍賣會到來迦藍界的五年時間里,不論熟悉與否鳳黎都認識了數十人。其中最為親近的當屬宋茗音,如果問她鳳黎擅長什么仙術,宋茗音絕對會一攤手說:“自然是神神秘秘的一盞燈和奇奇怪怪的舞紅劍了。”除此之外再問,她必定惱羞成怒、拔劍相向。

但鳳黎自己很清楚,她最擅長的是劍氣。沒錯不是劍訣只是劍氣,而發現這一點還是因為修煉了《回蓮劍訣》。就像無論修煉何種仙術,都要先學會御使仙氣,而若想學習劍訣就必須會御使劍氣。

開始時她本以為以她的奇特體質,還是徒勞無功,卻沒想到一試之下發生個奇怪的事。

舞紅自施天贈予她后,別說像在漣妃手里的狂躁,便是一點點反抗都沒有。連劍氣都無需她刻意御使,就能夠運用自如,好像他們已經相處數百年,一舉一動皆了然于胸,多數時候它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但這么順從的舞紅卻在她修練劍塔時毫不配合,滿屋亂躥的不讓她碰。就這樣耗了兩天,連引魂燈都拿它毫無辦法后鳳黎終于大怒,恨不得叫漣妃重新把它鎖起來。

僵持了片刻,舞紅討好似的圍著她轉了幾圈,然后用劍柄抬起她的手想傳達給她某個信息。鳳黎將信將疑的順著它的力道,不出意外的什么也沒發現。怒火卷土重來,她下意識的一甩手又用力一推,墻邊的紫案竟瞬間一分為二。

一人一劍皆是一驚,鳳黎怔怔的看著斷裂的紫案,不由得問道:“是我弄的?”舞紅興奮不已的不停嗡鳴,自發的全力斬向紫案,卻只留下一道白痕,又回到她身邊仿佛在說:“你看,我的劍氣根本斬不斷靈木里最為堅硬的紫苔木,只有你能做到。”

隨后的幾個月她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人卻能發出劍氣的事實,而且她能感覺到她的劍氣要比宋熙風的高級許多,甚至比之太虛界主也不分伯仲。

之前有五位界主看著,她顧及著不敢全力施為。但現在,她朝著大長老踏出一步,舞紅一閃已成劍塔,將兩人籠罩其中。恰好將孫陌鈞擋在外面。

孫陌鈞沒想到她會這么冒險,大驚之下有一瞬間想和大長老一起合力打破劍塔,當然這種行為愚不可及,他只能強迫自己收斂心神盡快融合火焰。

很快大長老發現劍塔不是一朝一夕能擊垮的,不再白費力氣,“你把自己和我困在一處,是想代他去死嗎?但你的犧牲只是讓他多煎熬一會罷了,三招之內你絕躲不過水影針。”

鳳黎手指按壓在舞紅劍刃,劍塔內頓時劍聲呼嘯戾氣陣陣。大長老說的都對,但幸好這里是迦藍界。即使是玄仙的大長老,主要的手段僅是重水陣和水影針,整個仙域恐怕只有迦藍界,才會使用不致命的仙器和仙術了。

鳳黎輕易不笑,此時一笑竟是說不出的風華無雙,宛如一個被時間封印了的神明。大長老被她笑的不安,再不遲疑幾枚水影針悄然射向鳳黎的死穴。

鳳黎眼珠微動,仍舊是笑吟吟的不動,唯有眼神里盛著好笑諷刺,就像看一個不自量力想要偷襲大人的孩子。

她輕巧的抬起手,一道劍氣在她纖細的手指下誕生。大長老一向高深莫測微合的雙眼,此時睜的前所未有的大,完全不能理解五根有血有肉的手指是如何像冷硬的仙劍釋放出劍氣。

他身為玄仙自然能分辨出這道劍氣不是來自舞紅,因為這道劍氣太過唯我獨尊,仿佛除了它之外任何劍氣都不夠資格稱為劍氣。

這就是鳳黎察覺的奇異之處。宋茗音的劍氣極寒凜冽、勇猛無畏,宋熙風的則內斂沉穩、神秘莫測。可在她面前,他們的劍剛正有余靈動不足,就像初入江湖的年輕人和久經沙場的將軍,一個言勝一個不言敗。

正如有些人的氣勢可達到一怒而諸侯懼,鳳黎的劍氣是一出而天下震,莫與爭鋒。

鳳黎拈起嗦瑟不已的水影針,隨手一彈,水影針和那道劍氣直奔大長老而去,然后轉過身背對著他,大長老的結果不可能有意外。

隨著刺入肉體的聲音響起,她輕聲道:“真是狼狽不堪啊,你只能龜縮不出了嗎?而我可以肆意行走在天地間,是你輸了。”

對于自己反常的舉止,鳳黎本人是無知無覺的,在她的印象里,她最后看到的是孫陌鈞的臉。可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異樣,因為她本身不是個感情豐富的人,即便一個人閑著時也不會滿腦子的內心獨白,但現在卻是莫名其妙的多出許多模糊的片段。

她想起被卷入空間裂縫身受重傷時,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鳳黎姑娘?”孫陌鈞試探著走到她身側,身體盡量放松表示自己沒有攻擊意圖。

鳳黎偏過頭瞇起眼睛,看清了孫陌鈞一臉焦急,也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地鮮血,她復又閉上眼說:“你水毒可解了?”

“解了,我以前有過經驗,還算輕松。”孫陌鈞見她恢復正常,不動聲色的收起滿心疑惑,絕口不提剛剛的事。

“從我們出了二長老那,宗內只剩我們幾人和大長老、三長老、四長老,其他人都消失了。現在我們去找藍鈺,只有找到她我們才能不這么被動。”孫陌鈞神情凝重道。

“你知道去哪找藍鈺?”

“五里林。”

另一邊鄭綺兩人也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一人長鞭襲卷,一人鋸齒倒鉤都是難纏的主。鄭綺突然腳步一亂,肩膀就被宋頡的鋸齒勾起一股血液,浸濕了她的整條肩臂。

宋頡沒有乘勝追擊,收起刀道:“鄭綺師妹可還有指教?”

“我還是不明白,大家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嗎?為什么非要自相殘殺呢?”鄭綺疼的捂住肩膀倒退兩步問道。

宋頡好笑道:“你這話該和藍鈺少主說去。而且對于你,”他挑眉,“我可一直沒下殺手。”

鄭綺更加疑惑了,“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有什么關系?反正我只能聽命行事。”

宋頡靠近已然放松了警惕的鄭綺,心中暗喜,只要打破這個不堪一擊的木門,殺了韓月痕也就是瞬間的事。可還沒等他出手,就聽鄭綺說:“我不信你。”

鄭綺直視他,眼睛里是清清楚楚的厭惡,“不管藍鈺是何為人,都不會比你卑鄙齷齪了。”她先前埋在腳下和月痕屋里的苦棘終于是有了用武之地,一簇簇猙獰的粗藤破土而出,將宋頡連同韓月痕的庭院緊緊包裹住,形成一個安全又猙獰的牢籠。

“這苦棘含有劇毒,稍一觸碰毒液就會腐蝕內臟。而且我告訴你,苦棘具有極強的領地意識,若有人打破外面這一層它會攻擊那個人。當然數量不只門外你看到的,門內也有哦。”

宋頡想殺月痕,那她偏叫他不得不去保護月痕。接下來她要去找藍鈺問個明白了,她雖然天性樂善好施,但也不是什么糊涂忙都愛幫的。

“你除了速度外,難道連刀也舉不動嗎?”尚天羽以前不是沒有過這種危機,但他敢打賭這絕對是他最窩囊的一次。

四長老是玄仙修為,尚天羽一個地仙就是拼了命也奈何不得他。更不幸的是,四長老還是個速度型的高手。

在又一次不痛不癢的攻擊后,張紹把他帶出四長老的攻擊范圍,于是三人就此無限循環下去。尚天羽突然發覺自己最為主動卻反而是個拖累,無奈道:“你就真的一個仙術都不會嗎?”

“真抱歉,確實不會。”張紹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整個水淵宗都知道他沒有任何攻擊力,只不過別人也打不到他就是了。“你還有什么好不滿的,沒看到四長老一直在挑軟柿子捏嗎?”簡直是力求一擊必殺啊。

張紹又一次膽戰心驚的躲過旗魚水刺,旗魚是水中速度最快的妖獸,以他現在的實力全力以赴才堪堪躲開。

尚天羽更加郁悶了,四長老哪里是挑軟柿子捏啊,分明是想先對付張紹那個能跑的,再處理他這個跑不過的。

呲啦,張紹身上還是見了紅,他終于變了臉色,恨恨道:“今日可真見識了什么叫如魚得水了。鄭綺師兄你趕緊想想辦法吧,我是靠不住了。”

尚天羽強忍住像他師妹一樣翻白眼的沖動,沒好氣道:“你速度再快點,把旗魚之靈逼出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據我所知旗魚雖速度極快但攻擊力不高,那我們就從此入手。”尚天羽解釋道。

張紹站在一旁茫然的眨眨眼,幾秒后才發現尚天羽在和他說話,發出和宋頡一樣的感嘆,“難道你想和我探討一番不成?你是天玄道界的人?”

尚天羽此時才意識到,張紹打從一開始就沒想和他合作。明明仙域的資源沒有下界匱乏,生存環境也不若下界艱難,但人情卻更為淡薄,他有些擔心師妹以后能否適應仙域的生活了。

正當兩人沉默時,四長老反而說話了,“你看到了,這就是迦藍界之人的處世態度,冷淡、麻木,多年的安逸已經麻痹了他的思想。你確定還要和他一起反叛嗎?”

反叛?尚天羽和張紹都是一愣,他們早就知道藍鈺來此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但反叛這個罪名可萬萬擔不起啊。

張紹對瀾宮的事了解一二,聞言遲疑道:“你是藍鈺少主的人?”

鳳黎走后,藍鈺習慣性搖著淺冰扇走到窗邊,水一樣清麗的女孩望著天空如一個虔誠的圣徒,沒人知道她是在期待天明的到來還是祈愿永遠黑夜。

“母親曾說,我是最接近水神的,水神的力量終將由我繼承。你也這樣認為嗎?”藍鈺閉上眼淡淡說道。

悄然進來的女子溫順的垂首而立,“您自是最適合的,更是最有資格的。水淵宗只認可您。”來人正是水淵宗的五長老。

藍鈺合攏扇子抵在唇邊,輕諷道:“最適合?據說水神是個溫柔至極的女子,比起同名的大地之母都要柔和三分。而我要做的事和水神的理念可是天差地別,你就不怕我真的當上界主后你會后悔嗎?”

“我相信您,而且我覺得您的變革有理。”五長老面不改色道。

藍鈺又是一聲嗤笑,不對她的話加以評述,只是眼中寒意料峭,“迦藍界已經安逸太久了,久到世人都忘了水神的威嚴,我怕再不改變,本界便真如流水般消失在時間里。”

如果說韓月痕保住水淵宗的信念是她的底線,那么藍鈺改變迦藍界的態度就是順者昌、逆者亡。

她在母親面前發過誓,迦藍界在她的手里一定會變得更加強大,甚至于達到昔日水神在眾神中的地位。至于五大界,她并不在乎六大界的名頭,只要她不和五大界決裂,想必那就不是跨不過的鴻溝。

藍鈺冷靜了心緒問道:“鳳黎現在如何了?”

“鳳黎少主還未發現異常,看方向她是要回韓月痕的庭院。”

藍鈺有些頭疼的嘆氣,她本以為以鳳黎的性格和剛剛試探她的態度,對迦藍界的事會選擇袖手旁觀,沒想到這個冷漠的人還真的在水淵宗交了朋友。既然已經把她卷進來了,此間事了她就必須給鳳黎一個解釋,否則就不是她請鳳黎幫忙而是迦藍界請離界幫忙了。

她重新冷了神色,“通知二長老讓他帶著清泉宗的弟子去五里林。你帶著水淵宗的弟子警戒周邊以防有人偷襲,至于其他人,”她勾出一個殘酷的弧度,“自有人對付。”

在迦藍界水神就是天,既然你們看不懂天意,那就無異于自取滅亡。

五里林名為五里,在外面看著亦是花園大小,但當你身置其中就會認識到眼見不一定為實。

“十年前這還不叫五里林,而是叫千尋山吧。韓宗主當真好手段,先將五里逆空陣設置在千尋山,再以逆坤鎖的器魂為陣眼,生生把一座百丈高的巍峨峻嶺煉成現在的五里林。”藍鈺感嘆道,果然從瀾宮出來的都不一般,母親真的找到了個好幫手。

提到水淵宗宗主五長老的表情有了一絲松動,“宗主為了少宗主的安危可謂是殫精竭慮。怕自己出了意外后少宗主還不能御使逆坤鎖,反被心懷不軌的人利用,所以才想盡辦法把器魂抽出來。”

“你肯定藍卿卿她們不知道這個消息嗎?”

“是。因為千尋山是宗主和清泉宗宗主決戰生死的地方,兩個仙王的大戰就算夷平整座山都不足為奇。”五長老面露悲戚,這個消息還是經她手散布出去的。

“終究是我對不起韓月痕姐妹,她們因為我而失去雙親,保住她們姐妹的命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補償了。”

“少主,如果少宗主不能立即理解您,還請您多給她們點時間。”五長老一直憂心此事,此時見少主似心有愧疚便趁機提出。

藍鈺斜眼瞥向五長老,看到她眼里的懼怕無奈的搖頭。在她眼里自己分明已是個陰晴不定的人,她頓感心寒,就沒人想到她努力改變迦藍界正是為本界人嗎?想在仙域有一席之地,怎能成為異類呢?

“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留她們一命。而且,經歷過這次變故,你以為你的少宗主不會改變嗎?”就像她一樣。

五長老無言以對。

藍鈺看了看大亮的天色,蹙眉問道:“二長老他們進五里林多久了?”

五長老算了算時間說:“五個時辰了,但一點動靜都沒有,莫不是出了差錯?”

藍鈺凝思,說:“逆坤鎖的鎖魂具有神智,韓宗主之前交代過它,二長老不可能不謹慎以待。那么只有一個原因了,”她聞到里面傳出的血腥味,“藍卿卿已經到了五里林。”

五長老臉色一變,搶先進入五里林。若是二長老他們真的遇見藍卿卿,恐怕無一人能生還。

里面一如往常的寧靜,只是地面上散落著數顆人頭大小的圓球,她奇怪的拿起來仔細看著,表面摸起來冰涼光滑像是冰,但里面的暗沉的紅漿是什么?

藍鈺只看了一眼便打開淺冰扇掩在鼻子上,“這里面曾經是個人。他在冰殼里被無數的冰刺扎成泥漿后,又用他的血凝結了一層層冰裹住。”

五長老聽完渾身一顫觸電般的將它扔出去,冰層碎裂后流出的東西讓她不住的干嘔。她堂堂一個仙王,在見到這般殘忍的手段也不禁感到毛骨竦然。

“這是瀾宮特有的仙術,《百丈瀾冰》。百丈之內,但凡是施術者走過的地方都不能碰,否則就會被她種地里的'瀾干'困住,然后被其內的冰刺連肉帶骨的扎成你現在看到的樣子。”藍鈺見她不會直接精神崩潰,才走到其他幾個'瀾干'看了看補充道:“直到你剛才打破了'瀾干'他才算是真正死了。”

五長老從不知道世上竟會有如此可怕的仙術,看著幾顆同樣血腥的冰球,似乎能聽到一灘血漿里發出的痛苦的哀嚎聲。什么叫人間煉獄?什么叫生不如死?已經在迦藍界生活了幾百年的五長老頭一次見到這般令人膽寒的事實,一時間竟怎么都不能接受。

而比她小了近千歲的藍鈺卻鎮定自若道:“別擔心,想使出《百丈瀾冰》必須用瀚海的水才行,瀚海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即使整個瀾宮也不過三瓶,她頂多能拿到一瓶。”

她轉過身,望著寂靜無聲的樹林,心里涌動的不是恐懼而是興奮。當她再次從五里林走出來,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擋迦藍界融入仙域。十年了,她和母親所期待的迦藍終于快要展示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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