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賃房。
白玉楓無精打采地洗漱完畢后躺在簡陋的硬板床上，盛夏六月，夜晚沒有清涼的微風，只有悶熱的灼氣。
燒得人每寸皮膚都燥熱難耐。
熱就算了，偏偏還有討厭的蚊蟲大軍嗡嗡亂飛猶如餓虎撲食般瘋狂地吮吸著血肉。
在床上躺了沒一會兒就被咬了不知道多少個包。
不僅如此，胸口后背臉頰皆是泛起陣陣疼痛。
要說這臉頰痛還能記得原因，可硬是怎么都想不起胸背這兩個地方為什么也會痛。
“真尼瑪不讓人舒坦?！?
白玉楓心情極端糟糕地騰然從床上坐起，從抽屜里取出十盤蚊香同時點燃。
剎那間煙霧蒸騰，旺盛得像是寺廟的香火。
只是這香火不太靈，蚊潮依然洶涌澎湃。
幾分鐘后，狹窄的房間內響起凄厲的咆哮，“啊啊啊，老子要煩死了，能不能讓這該死的蚊子去見鬼！”
“叮鈴，大消除系統找到宿主，開啟程序，下面發放新手獎勵第一項心想事成。”
“捕捉到負面情緒根源，蚊蟲已經清除完畢?！?
驀然的，一道呆板的機械合成音出現。
這令白玉楓整個人猶如觸電般地呆住。
他這次聽得無比真切，這個聲音絕對真實，他下意識地張望四周屏住呼吸。
果然嗡嗡聲沒了，漫天飛舞的黑點也煙消云散了，坐在床上好久，硬是沒有再感覺到蚊蟲的存在。
太神奇了，要知道狂點十盤電視廣告里讓蚊子無比驚恐的蚊香都沒毛用啊。
“綁定成功，新手剩余獎勵發放完畢，請查看儲物箱，人工智能核心復蘇……”
“哈哈哈，你也太慘了，剛才發生的全過程本大爺都看到了。”
機械合成音轉瞬間化作一個雌雄莫辯的嗓音，這個嗓音帶有人性化的感情，此時滿口嘲弄，讓白玉楓聽了很不舒服。
雖然這聲音出現的毫無征兆，但心頭一點毫無防備的驚詫感都沒有。
情緒極度低谷，連死都可以淡漠面對，還怕什么？
“我知道你不高興，但是現在可以高興高興了，因為你得到了一個外掛。”
“不就是系統嗎？”白玉楓不感冒地笑了兩聲：“看過不少小說，說吧你是個什么系統?！?
“呃？”那雌雄莫辯的聲音分明被這話噎了一下，“你怎么這個態度，正常人得到系統不應該欣喜若狂嗎？”
白玉楓搖搖頭，“不好意思，我不是正常人?！?
“很棒，我也不是正常的系統?！蹦锹曇魬B度猛轉：“正所謂海內存知己，物以類聚，可能正因為我們都不正常，所以才找上了你，下面請閉上你的眼睛，用意識感知大腦?！?
白玉楓聽后，有心想看看這是個什么玩意兒，于是將眼睛閉上。
一個金色的圓球浮現在他的感官中，在漆黑的意識空間內蹦蹦跳跳，也不知道是通過什么說話的。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金色圓球猛地炸開，一張猶如電腦界面的畫面浮現出來。
“大消失系統，能完全抹除這個世界上已經存在的某種客觀實物。”
“有什么用？”白玉楓一頭霧水。
“什么？這么逆天的功能你居然問我有什么用？”系統滿嘴嫌棄：“你想想看，要是我將某本名著抹掉，把它的內容原封不動的拷貝下來，你拿去發表不就大火了？”
“不行，這不就變成抄襲了嗎？”白玉楓想都不想便撥浪鼓似地搖起頭。
——“迂腐，我大消除系統神通廣大，一旦抹除就是抹得一干二凈，干凈到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完全就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沒有人會發現的，也根本不可能有人說你抄襲！”
——“不管你怎么巧言令色，這就是抄襲，抄襲的本質不會變，我白玉楓雖然沒什么錢，但是行的端坐的正，絕對不干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情！”
——“真是榆木腦袋，一般人聽到這用處絕對都歡天喜地了?！?
——“行了，你要是沒其他用的話，趕緊從我腦子里面離開吧，另尋高明?！?
——“別呀，你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好啊，而且我的用處絕對不止于此啊，我還可以幫你做很多好事，比如讓正在犯罪的罪犯消失，比如讓正在過馬路眼看要出車禍的老奶奶消失……”
——“滾！”
白玉楓毫不留情地將它的話打斷。
“呃？”系統傻眼了，它緩了好久才再度委屈巴巴地開口，“嗚嗚，為什么一言不合就要我滾，我覺得沒毛病呀，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奶奶要被汽車給撞飛了，那么一條鮮活的生命啊，我讓她直接消失，車就撞不著了，避免了一出慘劇的發生啊。”
白玉楓聽了這神一般的理論同樣懵逼，“臥槽，就這智商還好意思叫系統，趕緊滾吧，哪里涼快哪呆著去?！?
“嘻嘻，我就覺得你腦子里面挺涼快的?！狈路鹗歉杏X到白玉楓對它態度淡漠，金球干脆換了個畫風，之前高傲的姿態蕩然無存，改走死乞白賴的流派了。
只是它說到這忍不住嘀咕了聲，“怎么都是混得慘兮兮的，卻和之前那個家伙截然不同?！?
“之前那個家伙？”白玉楓聽得真切，狐疑地看著它，“之前你還附體過其他人嗎？”
“??？沒有啊?！苯鹎蜚读讼逻B忙矢口否認，旋即話鋒一轉“其實我在選擇宿主的時候觀察了很多人，最后敲定了你嘛，我剛才說的就是之前的一個觀察對象?！?
“話說主人，您還沒有試試我的功能呢。”
沒有給白玉楓說話的機會，操作界面驟然變幻。
呈網格狀的模塊一個個列在眼前，模塊中央寫著相應的文字。
分別是消除模塊，抽獎模塊，儲物箱，資料庫，還有個個人信息。
“老大，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金球主動說道：“顧名思義，抽獎模塊可以消耗幸運值抽取隨機獎品，儲物箱則是儲存您從我這里獲得的獎品，然后個人信息是記錄了您的身體各方面詳細指標，還有會員等級等信息?！?
“哦?！甭牭竭@白玉楓輕輕點了點腦袋，“那這消除模塊有什么用呢？”
“這個~我剛不是說了嗎？”系統忽然沉默了少頃后道。
“別想忽悠我，你說了抽獎和儲物箱還有個人信息，單單沒說消除模塊?！卑子駰饕黄ü勺谏嘲l上，懶洋洋地靠于椅子背，“說吧。”
“我沒說嗎？我分明記得我說了呀。”系統突然有點支支吾吾的。
這令白玉楓不耐煩地催了一句：“趕緊的，別想和我打馬虎眼?！?
“哦，哈哈，我好像一不小心遺漏了。”金球似是恍然大悟，“老大，我跟你講啊這個消除模塊可厲害了，是本系統最王牌的功能！”
“您目前可以付出一百幸運點隨機抹除掉這個世界上的某樣東西?！苯鹕珗A球說到這里語速徒然加快，快得跟打機關槍一樣飛速飚完。
要是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能完全聽清楚，可白玉楓不一樣，他把每個字都給摳死了，瞬間抓住了重點。
“隨機消除？”
“也就是說，消失掉什么東西，你自己都拿捏不準？”
系統口吻顯然有點尷尬，“這個，其實是，不不不，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白玉楓毫不客氣地將它的話打斷。
“是，暫時是?！?
聽到這回答，白玉楓一聲冷笑，“呵呵，連消除掉什么東西都沒辦法控制，要你何用？一不小心老子把我自己消掉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