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中南航空基地，整個基地已經是重兵防守，一隊隊解放軍戰士，持槍佇立。基地四周插滿五顏六色的彩旗，各部門進出的人們，緊張有序地忙碌著。

幾輛黑色轎車依次駛來，緩緩停在塔臺前，幾位首長和航空局的領導從車上下來，周圍列隊歡迎的人群中響起熱烈的掌聲。領導們向歡迎的人群頻頻招手、鼓掌，一位首長大聲說：“同志們辛苦了。”

“首長幸苦！”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喊聲。

塔臺指揮室的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到崗，做著試航前的最后準備工作。喇叭里傳出總指揮的聲音：“各部門請注意，各部門請注意，請最后一次做試航前的檢查工作。”

一排飛機整齊的停在停機坪上，地勤人員圍著飛機忙碌著。一群人在機場邊的草地上或坐、或站，興奮不已的議論著，大家翹首以盼，等待著飛機起飛的那一刻。

領導們站在塔臺控制室一個大玻璃窗前，向外看著，飛行指揮看著表，大聲報告：“報告，還有10分鐘。”

領導下令：“準備吧。”

“是，”飛行指揮拿起話筒喊道：“116號，飛行準備。”

停機坪上，116號飛機點火發動，機身抖動著，發出陣陣轟鳴聲。駕駛員神情莊重的坐在機艙里，兩眼目視前方。

塔臺指揮的聲音：“116號，進入跑道。”

駕駛員一推操縱桿。116號飛機緩緩滑出停機坪，拐向跑道。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盯著跑道上的116號飛機，一個人小聲說：“準備起飛了。”

塔臺控制室，飛行指揮手拿通話器，大聲說：“各部門報告情況。”

揚聲器里傳出各部門報告的聲音：“雷達顯示正常”，“氣象情況正常”，“導航情況正常”，“飛機狀況正常”……

116號機艙里響起飛行指揮激昂的聲音：“116號，準備起飛。”

跑道上的飛機逐漸加速。

飛行指揮下令：“起飛！”

跑道上，116號飛機機頭揚起，機輪離開地面，尾部噴出團團火光。飛機速度越來越快，呼嘯著沖向天空。

藍天白云下，飛機劃出一條弧線，向遙遠的地方飛去。

塔臺控制室里，各種監控儀器頻頻閃動。雷達監控人員全神貫注盯著熒光屏上的一個亮點。

“飛機正在加速。”

“飛機飛行正常。”

“飛機正向預定目標飛去。”

各種報告聲此起彼伏。

高坡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天空，飛機越飛越遠，消失在天邊。

人群沸騰了。人們盡情地歡呼著，跳躍著，很多人將帽子甩向空中，還有很多人激動地流下熱淚。

基地衛生所內，鄒彤、蕭劍鋒、王大宏、小馬、小宋及保衛處的二十多人，默然肅立在霍子雄的遺體前，莊嚴的向他敬禮。

蕭劍鋒淚流滿面，霍子雄在敵營中潛伏；在醫院解救李紹文；在大街上攔截陶亮的汽車、掩護蕭劍鋒；在江面上攔截偷運中航科研資料的商輪；解放以后與蕭劍鋒等人并肩戰斗的情景在他腦海中一一閃現，蕭劍鋒為失去一個卓越的戰友而痛心疾首。

蕭劍鋒一個踉蹌，昏倒了。

“蕭副局長！”小宋和小馬趕緊扶住他。

蕭劍鋒躺在病床上，左臂纏著繃帶，右臂上扎著吊針，正在輸液。鄒彤坐在他身邊，關切的望著他。

房門“吱”的一聲響，楊進林走進來，鄒彤急忙沖他擺擺手。但是，蕭劍鋒還是醒了。他睜開眼看見楊進林，掙扎著要坐起來，鄒彤按住他：“別動，你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

蕭劍鋒問：“佳欣那邊有什么消息？”

鄒彤說：“剛才佳欣打來電話，張穎已經被捕，交代了王彪和張穎當年的出逃完全是顧文斌一手安排的。”

“這個王彪隱藏的夠深的，唉，可惜阿龍死在這個王八蛋手里。”

鄒彤的心里也如翻江倒海一般。

蕭劍鋒說：“早晨，玉明打來電話說，情報總局給海豹的電報中提到刨根計劃，這刨根計劃到底是什么？現在還沒一點頭緒。”

“看來，只能寄希望于對朱云鵬的審訊了。劍鋒，根據你對朱云鵬的了解，你覺得他會招供嗎？”鄒彤的話里充滿了擔心。

蕭劍鋒搖搖頭：“朱云鵬性格極其頑強，是個絕不認輸的人，他絕不會輕易招供的。不過……”蕭劍鋒腦海里閃出嬌嬌的影子。

“你是不是想到了嬌嬌？”鄒彤猜到了蕭劍鋒的想法。

“對，也許，這是最后一點希望了。”

鄒彤立刻決定：“我們馬上趕回上海。”

兩架直升機穿云撥霧，向南方飛行。

幾小時后，直升飛機降落上海公安局五局在院里，蕭劍鋒胳膊上纏著繃帶，在兩個小伙子的攙扶下下了飛機，接著，鄒彤鉆出機艙。

兩個隊員押著朱云鵬從另一架直升機上下來，朱云鵬戴著手銬，胳膊上也纏著繃帶。看見蕭劍鋒后，朱云鵬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小會議室正中擺著一張桌子，兩邊放著兩張椅子，靠墻還有兩個沙發。窗明幾亮，干凈整潔。

朱云鵬走進屋來，環顧四周，有些詫異。他回頭看了看蕭劍鋒：“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蕭劍鋒微笑著說：“沒錯。”

“你們的審訊室都是這樣嗎？”

“今天不是審訊，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坐吧，云鵬。”

朱云鵬和蕭劍鋒面對面坐在桌前，兩個女警官端來幾盤菜和一壺酒放到桌上，朱云鵬詫異的看著蕭劍鋒。

蕭劍鋒說：“把他的手銬打開。”

一個男警官走過來，打開朱云鵬的手銬。

蕭劍鋒揮揮手：“你們下去吧。”

幾個警官退出房間，屋里只剩下蕭劍鋒和朱云鵬。

鄒彤、薛玉明、楊進林、田嫂等人站在大玻璃窗前，看著屋里的蕭劍鋒和朱云鵬。

朱云鵬和蕭劍鋒面對面坐著，蕭劍鋒拿起桌上的酒壺，為兩個杯子斟滿酒，他端起酒杯，對朱云鵬說：“來，云鵬，為我們的重逢干一杯。”

朱云鵬笑了笑：“劍鋒，你好雅興啊，喝完這杯酒，我就該上刑場了吧，你是要為我送行嗎？”

蕭劍鋒說：“一切都結束了，我們應該為了這個結局慶賀一下。”

“慶賀？哈哈哈，”朱云鵬大笑：“劍鋒，你是在炫耀你的勝利嗎？也許，這還不是最后的結局那。”

“云鵬，我們爭斗了這么久，你不覺得累嗎？現在，我倆都有傷在身，也該喝杯酒，補補身子了。”

“那好，我們就為有傷之身干一杯吧。”朱云鵬端起酒杯，和蕭劍鋒碰了一下：“來，干杯！”

倆人喝下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