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彤和蕭劍鋒正坐在鄒彤的辦公室里交談，薛玉明急匆匆地走進來，他邊走邊說：“局長，昨天晚上，那個電臺信號又出現了。經和公安部核對，他是在和臺灣情報總局聯系。這是剛剛破譯的電文。”

鄒彤接過電文譯稿看著：轟炸效果極佳，發電廠、兩航基地基本癱瘓，人員傷亡眾多。另：報務經費用完，請求補發掩護費并酌發生活費。小成。

鄒彤問：“這個信號大約在什么位置？”

薛玉明展開手中的地圖，指著劃了紅線的一片地區：“我測算了一下，大約在這一片地區。”

蕭劍鋒看著地圖說：“這一帶是居民區，面積很大，能不能縮小點范圍。”

“就我們目前的設備還做不到，只能測出大致范圍。”

“公安部給我們配發的電臺定位測試儀過兩天就到，有了它，范圍會不會縮小一些？”

“那種設備我見過，離信號源太遠也測不到具體地址，最好是先大致有個方位，在它周圍80——100米的范圍內架上測試儀，才能測到電臺的準確位置。”

鄒彤沉思了一會兒，說：“根據公安部提供的情報分析，那個化名常思成的人，應該就是這個小成。看來，這個常思成真是潛入上海了，這是他向臺灣報告轟炸效果。”

蕭劍鋒看了看電報譯稿，心里有了主意：“小成要求臺灣發活動經費，這也許是個機會。因為臺灣要想給常思成活動經費，一個渠道是派人送來，二是直接給他匯款。派人送款的風險太大，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通過銀行直接給常思成匯款。”

鄒彤接著說：“直接從臺灣匯款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通過港澳的銀行給他匯款。”

“對，我馬上派人去銀行，把所有從港澳來的匯款都監控起來，對取款人逐一排查。”

“讓二處也加入進來，你們分分工，把上海所有有海外業務的銀行都納入調查范圍。只要這個常思成去取款，他就會露出破綻。”

“明白。”

鄒彤對薛玉明說：“玉明，你們做好準備，只要這個取款人確定，馬上就對他上電臺定位測試儀。”

“是。”

接下來的幾天內，蕭劍鋒、霍子雄、趙佳欣、楊進林、田慧英等分別帶人到各個銀行調查了解港澳往上海的匯款情況，并調查核實取款人的身份和職業。經過幾天的摸排，一個取款人進入蕭劍鋒的視線。

這一天，蕭劍鋒身著便裝帶著一名助手走進光華路派出所。一位值班人員問蕭劍鋒：“同志，您有什么事？”

蕭劍鋒掏出自己的證件遞過去：“我找管戶籍登記的同志，了解一些情況。”

值班人員看了一眼證件：“您請稍等一下。”他把證件遞還給蕭劍鋒。

稍后，值班員領著一位民警出來，對蕭劍鋒說：“蕭副局長，這位是我們戶籍科的黃科長，您有什么事和他談吧。”

黃科長和蕭劍鋒握了握手，蕭劍鋒又掏出自己的證件給黃科長看了看：“有些情況想找您了解一下。”

黃科長說：“請到辦公室談吧。”

黃科長引路，蕭劍鋒和助手小鄭跟在后面，進了戶籍管理科辦公室。進屋后，黃科長指著辦公桌前的兩把椅子說：“請坐吧。”

蕭劍鋒和小鄭坐下，黃科長在他們對面坐下：“你們要了解什么情況？”

蕭劍鋒說：“在你們管區內，有沒有一個叫趙世瑞的人？”

“有，他在光華東路開了一家古玩店，店主是他父親，叫趙寅松。”

“我們需要看看他的戶籍登記資料。”

“可以，您稍等。”他回頭對一位女民警說：“小張，你把趙世瑞的戶籍資料找出來。”

“是。”小張起身去找戶籍資料。

這時，坐在女民警對面的兩個男民警向蕭劍鋒掃了一眼。

蕭劍鋒問黃科長：“根據你們掌握的情況，這個趙世瑞有沒有什么海外關系，比如說，香港、澳門、臺灣。”

“沒有，根據戶籍登記的資料和我們平時了解的情況，他家和香港、澳門、臺灣都沒有親屬關系，也沒有其他友人。”

“他在這一帶住了多久了？一直都從事什么職業？”

“上海解放前，他們就住在這里，一直經營那個古玩店。”

這時，小張拿著一本檔案走過來，遞給蕭劍鋒：“這是趙世瑞的戶籍檔案。”

“謝謝，”蕭劍鋒接過戶籍檔案，一頁一頁地翻看。看了一會兒，他把檔案遞給小鄭：“做一下摘記。”

“是，”小鄭接過檔案，認真做著記錄。

蕭劍鋒問黃科長：“據你們了解，這家人平時有什么異常表現嗎？”

黃科長說：“根據我們了解的情況，他家除了經營那家古玩店，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噢，對了，他家前不久來了個人，說是從廣州來的。來后不久，就和趙世瑞的妹妹結了婚，現在也在這家古玩店工作。”

“這人是什么時候到的上海？”

“去年12月初趙世瑞來登記的，說是11月底來的。原來這個人一直在上海，和趙寅松關系很好。后來，去廣州做生意虧了本，就回來投奔趙寅松了，還做了他家的上門女婿。”

“這人叫什么名字？”

小鄭看著戶籍資料說：“叫于夢陽。”

黃科長說：“對。”

“于夢陽？”蕭劍鋒若有所思。

小鄭摘記完畢。蕭劍鋒對黃科長說：“黃科長，今天，我們了解的情況，務請保密，因為事關重大。”

“明白，您放心，不會走漏半點兒消息。”

蕭劍鋒站起身來：“謝謝。”他和黃科長握手之后，和小鄭一起走出戶籍管理科。

在光華路派出所對面，有一家名“西來順”的餐館，時值中午，餐館里的客人不少。柜臺里一個40多歲的掌柜打著算盤，跑堂的伙計端著盤子喊道：“清蒸

鯽魚來了。”

伙計把菜放到一張餐桌上：“您的菜齊了，幾位慢用。”

派出所戶籍科的小賀走進餐館，掌柜的看見他，招呼道：“吆，小賀，歡迎光臨小店，想吃點什么？”

小賀：“林老板，我今天胃里有點不舒服，能給我做碗面條嗎？”

“當然可以，您稍等。”林老板的沖廚房里喊道：“打鹵面一碗。”

傍晚，一個穿黑衣的男人沿街走來，他帶著一副墨鏡，頭上戴一頂禮帽，脖子上圍一條花格圍巾，臉的下部被圍巾圍住。他走到趙記古玩店前，假裝看玻璃窗里的古玩，借機察看身后和周圍情況，見無異常，便直起身來不慌不忙走進店內。站在柜臺里的伙計問：“您好同志，您要看看我們這里的古玩嗎？”

那人摘下墨鏡：“趙老板在嗎？”

伙計警惕地看了看門口，小聲說：“在里屋吶，你去吧。”

那人快步向里屋走去，伙計向店外張望著。

趙世瑞正坐在里屋桌前看賬本，見那人進來，站起來迎上去：“你怎么來了？”

那人在趙世瑞耳邊低語了幾句，趙世瑞面色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