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趁著夜色，蕭劍鋒駕車駛來，停在住宅樓前面的空地上。下車后，蕭劍鋒從車上拿下一個旅行箱和一個大提包，關(guān)好車門，拉著旅行箱，另一手提著提包，向樓內(nèi)走去。

吳震中藏身的隔壁房間，霍子雄站在窗戶一側(cè)向外觀望，另一個窗戶旁，也站著一個人，向外查看。

房子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臺監(jiān)聽設(shè)備，一個人頭戴耳機在監(jiān)聽。

站在窗邊的小趙小聲說：“他來了?！?

霍子雄：“準備?！睅讉€人掏出手槍，頂上子彈。

吳震中和李秀秀已吃過晚飯，李秀秀正收拾桌子。這時，蕭劍鋒用鑰匙打開房門，走進來。

吳震中迎上去，接過蕭劍鋒手中的提包：“路上安全嗎？”

“沒人跟蹤我。”

“外面情況怎么樣？”

“到處都是你和秀秀的通緝令，但通緝令上只有你的照片，估計他們手里沒有秀秀的照片。我沒有被通緝，所以，我和秀秀是安全的?！彼钢岚f：“這里面是一些生活用品和幾件男人的衣服，女人的衣服讓秀秀明天自己去買幾件吧。包里有錢?！?

吳震中指著旅行箱問：“這里面是電臺嗎？”

“這是我的一個備用電臺，是新的，你們架起來吧。等凌晨的時候，我們再發(fā)報。”

說罷，蕭劍鋒坐到沙發(fā)上，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

吳震中打開旅行箱取出電臺，和李秀秀一起架設(shè)電臺。

隔壁房間里，霍子雄手拿耳機，聽著隔壁的動靜，桌上放著手槍。旁邊還坐著一個人，頭戴耳機，也在監(jiān)聽。房門旁邊，站著兩個人，手里提著手槍。

耳機里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響，過了一會兒，耳機里傳來吳震中的聲音：“船長，我這一暴露，已經(jīng)沒用了，現(xiàn)在我哪兒也去不了。我看，跟總部請示一下，讓他們再派個人吧，免得拖累整個組織。”

蕭劍鋒的聲音：“唉，就怕短時間內(nèi)總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啊。”

吳震中的聲音：“要不，我把整個隊伍全部交給你得了，由你直接指揮他們?！?

蕭劍鋒的聲音：“這樣絕對不行，當時這個組織設(shè)計成這樣的形式，就是為了保證總指揮的絕對安全和高效率的運作。再說，總部也絕對不會同意那樣做的。”

耳機里一陣沉默。

電臺已架好，李秀秀坐在桌邊正在調(diào)試。

吳震中吸了一口煙，愁眉苦臉地說：“那怎么辦？我又動不了，你又不能出面，那還干個屁呀?！?

蕭劍鋒想了想：“在咱們組織內(nèi)，有沒有做軍師的合適人選？”

“有倒是有，可就怕上面不同意啊?！?

“等會兒發(fā)報時，我們先推薦一個人，聽聽上面是什么意見？”

“好，發(fā)報內(nèi)容是什么？”

蕭劍鋒走到桌前，掏出鋼筆，在一張紙上寫道：“情況突變，軍師徹底暴露，共黨正對其追捕，我意可否讓……?！?

寫到這兒，蕭劍鋒問吳震中：“你準備推薦誰接替你？”

吳震中略一思索：“讓高峻山吧。”

蕭劍鋒繼續(xù)寫道：“我意可否讓高峻山接替軍師，讓黑貓撤回，或由總部另派人來。十萬火急，請速回電。船長?！?

寫畢，蕭劍鋒說：“就按這個發(fā)吧，等凌晨1點在發(fā)報?！闭f罷，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密碼本，遞給李秀秀：“用這套密碼發(fā)報?！?

吳震中立即說：“不，還是用我的密碼發(fā)吧。”

“你都暴露了，你那個店也讓共黨抄了，密碼本肯定早落到人家手里了，用你的密碼發(fā)報，不等于自投羅網(wǎng)嗎？”

“我那套密碼是被共黨抄了，但我還有一套備用密碼，是我和總部另行商定的，在緊急情況下啟用。秀秀早已熟記于心。”

蕭劍鋒問李秀秀：“是嗎？”

李秀秀點點頭：“是，”

蕭劍鋒問吳震中：“你為什么堅持要用你自己的密碼？難道你對我還不放心？”

“不，這是總部給我定的紀律，除非我被捕或死了，否則，軍師的變更必須由我親自向總部發(fā)報，這也是幽靈行動的保護措施?！?

蕭劍鋒笑了笑：“搞的還真神秘。不過，也對，萬一我是那個蕭劍鋒呢。好，就用你的密碼發(fā)吧。”說著，他把自己的密碼本裝了起來。

吳震中和李秀秀疑惑的對看了一眼。

蕭劍鋒看了看手表：“離發(fā)報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先到里屋躺會兒，到點你們就發(fā)報。”

“你去睡吧，我倆盯著?！?

蕭劍鋒走進臥室，把門關(guān)上。

李秀秀看了看臥室門，小聲說：“我看他真是林智升，要不是的話，他敢讓我們用自己的密碼發(fā)報嗎？”

“也許是我多慮了。不管怎么樣，你一會兒發(fā)報時，在后面加上一句：請求確認，獨熊的情況和林智升的臉部特征。”

“好。”

蕭劍鋒躺在里屋床上，盯著天花板。

吳震中果然還有一套密碼，這印證了鄒彤的猜想。鄒彤和蕭劍鋒商定的方案能奏效嗎？蕭劍鋒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薛玉明身上了。

霍子雄手拿耳機，一直在監(jiān)聽隔壁的動靜，他看看表，已經(jīng)快一點了。

當吳震中的手表時針指向凌晨一點時，他對李秀秀說：“發(fā)報吧?！?

李秀秀點點頭，戴上耳機，右手按住發(fā)報鍵，開始發(fā)報。“嘀嘀、嘀嘀嘀、嘀嘀。”發(fā)報聲清晰悅耳。

五局監(jiān)聽室里，薛玉明頭戴耳機，小聲說：“他們開始發(fā)報了?！?

桌上的監(jiān)聽設(shè)備閃著紅燈，錄音機已開啟。鄒彤站在薛玉明身后，神情嚴峻。

屋里的人全神貫注地聽著，“嘀、嘀嘀、嘀嘀嘀嘀”的電報聲清晰悅耳。

過了一會兒，電報聲停止。薛玉明摘下耳機，對鄒彤說：“果然是一套新密碼。”

“多久能破譯出來？”

薛玉明：“得五六個小時，要是有他們的譯本的話，可能會更快些。因為發(fā)報內(nèi)容是我們定的，只要搞清他們的編碼規(guī)律就行了?！?

“你先組織破譯，估計過一會兒，劍鋒那邊就會傳來消息?！?

李秀秀摘下耳機，對吳震中說：“那句話也加上了。”

吳震中點點頭。

這時，臥室的門開了，蕭劍鋒走了出來，他揉著眼睛問：“電報發(fā)完了？”

李秀秀說：“發(fā)完了?！?

“回電估計得明天上午了，我先回去，你們注意抄收回電。”

吳震中問：“你明天什么時候來？”

“10點多吧?！?

“你來時給帶一本中文版小仲馬的小說《茶花女》?！?

“還有心思看小說？”

“不是，是……”

“噢，明白。好，我走了。你們休息吧，得有人盯著電臺。”

“你放心吧?！?

蕭劍鋒點點頭，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