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鋒和薛玉明在一間密室里會面，桌上擺著幾盤菜。

薛玉明拿起酒杯給蕭劍鋒斟酒：“真是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有兩個獵豹，而且一模一樣，真是太神奇了，這簡直都可以拍電影了。”

蕭劍鋒感慨地說：“是啊，應(yīng)該拍成電影，讓人們都記住他。”

“對，也只有你們共產(chǎn)黨人有這么崇高、這么無私的行為，這就是你們?yōu)槭裁茨艿锰煜碌脑颉！?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我們了。”

薛玉明笑著說：“對對對，我這叫棄暗投明。當然，這多虧了你，所以，以后你還得多指教著點，我這畢竟剛上道嘛。”

“用不著我指教，你把你該做的事盡力干好就行了。”

“哎，劍鋒，你別說，我原來還真沒看出你就是那個臥底。本來，朱云鵬那小子已經(jīng)把你鎖定了，可愣讓你滑過去了，你小子裝的太像了。”

“其實老滕一直覺得我就是那個臥底。”

“對，還有那個死豬，也一直盯著你，就是我和嘯天一直覺得你不是。”稍停，他嘆了口氣：“唉，也不知老滕和嘯天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蕭劍鋒聞言心中百感交集，他心情沉重地說：“他們的日子肯定好過不了，尤其是老滕，唉！……”

倆人都沉默了。

蕭劍鋒打破沉默：“玉明，你妻子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薛玉明也緩過神來：“安排好了，過幾天，她就到上海來，鄒局長幫忙，把她安排到一家銀行工作了，還給我找了間房子。這太好了，還是共產(chǎn)黨好，要在那邊，誰他媽管你這些事啊。”

“恭喜你，夫妻終于團聚了。”

“這全是托了你的福了，來，劍鋒，這杯酒敬你，感謝你把我引上正道。”

倆人舉杯碰了一下，喝下杯中酒。

薛玉明沉重地說：“我聽說了，姜曉麗為了保護你犧牲了，唉！太可惜了，曉麗那姑娘多好啊。”

蕭劍鋒心內(nèi)又一陣緊縮：“唉！曉麗對我的深情只能下輩子償還了。”

“劍鋒，你也該有個家了，我看，趙佳欣對你也一往情深，你倆也該有個美滿的結(jié)局了。”

“我現(xiàn)在重任在肩，還沒心思考慮這個事情，再說吧。”

朱云鵬被一名解放軍戰(zhàn)士帶進一間辦公室里，辦公桌前坐著一名軍人和兩名身著便裝的干部。軍人指著椅子對朱云鵬說：“你坐吧。”

朱云鵬坐下后，望著兩名地方干部，神情鎮(zhèn)定。

一名干部問：“你叫周明揚。”

“是，我的化名叫周明揚。”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

“范宇中。”

“你是哪一年到上海的？”

“1948年5月。”

“你什么時候入的黨，經(jīng)誰介紹的？”

“1946年8月5日，經(jīng)王大勇介紹，加入了黨組織。”

“你家鄉(xiāng)是盛產(chǎn)馬鈴薯嗎？”

聽到這句問話，朱云鵬的內(nèi)心狂跳起來。這是確定他身份的暗語，他已在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遍，現(xiàn)在，他終于等到了這個時刻。

朱云鵬定了定神，坦然回答：“不，是盛產(chǎn)核桃和葡萄酒。”

“能幫我弄點嗎？”

“行，下次我大姨來時給你帶點。”

那位干部激動地站起身來，向朱云鵬伸出了手，熱情地說：“周明揚同志，噢，不，應(yīng)該是范宇中同志，我代表南京市委歡迎你歸隊。”

朱云鵬激動的熱淚盈眶，他雙手握著那位干部的手，動情地說：“終于又回到了組織的懷抱，我盼這一天，已經(jīng)盼的太久了。”說著，他的淚水奪眶而出。

“宇中同志，你受苦了。你被捕后的表現(xiàn)，我們都調(diào)查清楚了，你表現(xiàn)的很堅強，任憑敵人嚴刑拷打，也沒能摧垮你的意志，你真是我黨的好干部啊。”

“這不算什么，比起那些已經(jīng)犧牲了的同志，我能活下來，就算是幸運的了。”

“我們是來接你的。回去后，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至于工作問題嘛，組織上會盡快安排的。”

“謝謝組織的關(guān)心，我想盡快參加工作，盡量為黨多做些事情。”

干部笑著說：“好好。”

第二天上午，朱云鵬跟著兩位干部，向南京軍管會辦公大樓走去。

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里，一位中年男人身著軍裝，正在桌前辦公。兩個干部走進來，說：“汪副主任，范宇中同志來了。”

汪副主任站起身來，迎上去，同朱云鵬握手，熱情地說：“宇中同志，歡迎你啊，來來，坐坐。”他把朱云鵬讓到沙發(fā)上坐下。

汪副主任熱情地說：“宇中同志，你的情況我都聽說了，你在獄中表現(xiàn)得很堅強呀。”

這時，那兩個干部說：“汪副主任，你們先談，我們還有事情要辦。”

“好，你們先去忙吧，有事我再找你們。”

那兩個干部出門后，朱云鵬對汪副主任說：“既然組織上對我的情況很了解，那就請組織上盡快為我安排工作吧。”

汪副主任扭頭看了看門口，回頭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盯著朱云鵬，小聲說：“你三舅好嗎？”

朱云鵬聽到這句話時，心里猛地一驚，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與顧文斌的一次談話。

那是兩個月前，在朱云鵬藏身的小屋里，顧文斌對朱云鵬說：“那邊南京市委有一個副部級干部是我們的內(nèi)線。他曾經(jīng)被我們秘密逮捕過，很快就叛變了，表示愿意為我們工作。考慮到他的地位比較特殊，將來會對我們有好處，所以，我們把他放回去了，那邊并不知道他被捕過。我會把你的情況秘密通知他，讓他關(guān)照并配合你。

你們的接頭暗語是，他問：“你三舅好嗎？你答：……”

朱云鵬見汪副主任小聲說出接頭暗語，心中頓時明白了。他鎮(zhèn)定地回答：“不，我沒有三舅，我五叔向您問好。”

“你五嬸是叫金玉蓮嗎？”

“不，她叫馬玉蓮。”

暗號對上了，倆人會意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汪副主任又看了看門口，小聲說：“你想讓我為你做什么？”

“請你給我安排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工作，職務(wù)無所謂，關(guān)鍵是便于活動。”

汪副主任想了一下：“那你到C區(qū)對外聯(lián)絡(luò)部吧，主要負責外調(diào)和對外聯(lián)系工作，便于機動。”

“好，以后我要有事，怎么和你聯(lián)系？”

“你盡量少到我這兒來，有急事的話，你可打電話給我，號碼是65486.”

朱云鵬默記一遍：“65486，好，我記住了。”

汪副主任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按了一下桌上的通話器：“王秘書，你進來一下。”

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女秘書進來。

汪副主任向秘書交代：“小王，你帶范宇中同志到組織部去開一個介紹信，把他介紹到C區(qū)對外聯(lián)絡(luò)部工作，主要負責外調(diào)和對外聯(lián)系工作。”

“是，范同志，請隨我來吧。”

朱云鵬起身：“謝謝汪副主任，以后還望您多多指教。”

“不用客氣，你先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說罷，朱云鵬隨小王走出屋去。

望著朱云鵬出門的身影，汪副主任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無奈地搖搖頭，“唉！”的一聲長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