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沐年接了洛景晴兩個項目，也把這件事上了心。

“快來選一選，老班說要給咱們定個班服。”班長把幾張彩印圖投在多媒體上給大家看。

最后選中了一款帽衫，班長記了尺碼報給了李森，李森當即就下了單。

運動會的前一天要進行彩排，從出場到退場，從頭到尾整個過程都要來一遍。整個過程非常的耗時間，而且還不止彩排一遍。

中間還不讓休息。

簡直慘無人道。

“站齊了，要橫看成一排豎看成一排，斜著看也成一排！來，我們再走一遍！”體育老師指揮著方隊，一遍遍的糾正。

“……”還要再走一遍？？？

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多背兩個單詞，多做兩套題。

好好學習不好嗎？！

這一排練就排了兩個小時，回教室的時候，墨沐年整個人都是飄的，她一邊飄一邊還在想學校給彩排時間給的還真是大方。

體委一回教室就被班長叫去了辦公室，回來的時候手里是提著一個快遞麻袋，他把麻袋扔到講臺上，借了一把剪刀把麻袋剪了。

“這什么啊？”

“咱們班服到了。”林一澤剪開麻袋，從里面掏出一件用自封袋裝著的黑色帽衫，給大家看了一眼。

班長拿著本子走上講臺，協助著體委發衣服：“我念著名字的來拿。”

有的同學剛把衣服拿到手就拆開上身了，看起來還不錯。

墨沐年拿到一件l碼的白色的，她打開袋子摸了摸。

班服這東西是一次性的，料子不是太好，但好在就穿這一次。

“走方陣的同學注意了，運動會第一天男生統一穿白襯衫黑褲子，女生穿白衫黑裙，裙子以中長裙最適合。”

新衣服拿回家要洗，墨沐年就把她和千羽斯年的一塊洗了，這個時候晾在陽臺上一晚就能干。

她找出一條運動短褲放進書包，準備明天跑步的時候穿。

墨沐年進衛生間給自己涂了個泥膜，然后走到書桌前坐下，桌子上還有攤開沒做的生物題。

一做題就容易忘時間，期間墨沐年就起身去洗了臉，敲門聲響起門被打開，千羽斯年的聲音出現：“你還沒睡？”

墨沐年下意識看了一眼表，已經凌晨了，十二點整。

“你不也沒睡？”

“我剛做完題，想著過來看看你。快睡吧，明早還得早起去走方陣。”千羽斯年握住門把手，關門前說了句“晚安。”

墨沐年收拾了一下習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有蘇洵一個小時前發來的微信，問她睡了嗎。

墨沐年回復：“沒，這就要睡了，晚安。”

蘇洵沒回復，可能是睡了，墨沐年把書桌前的小燈關了，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她伸手把臺燈關了，只留著掛在墻上的星星燈，在漆黑的夜里散發一點柔和的光。

不久后，墨沐年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亮了一下，一道消息躍至屏幕上：“晚安。”

墨沐年的鬧鐘并沒有響，一向六點準時起床的她沒起，甚至千羽斯年來敲門的時候墨沐年還沒醒。當她終于聽見敲門聲的時候已經六點三十了。她七點就要到學校，所以要在十五分鐘內穿好衣服吃完飯去上學。

她迅速爬起來穿好衣服，五分鐘洗臉刷牙，披頭散發的拿著阿姨做好的三明治上了車。

“慢點吃，牛奶。”千羽斯年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能當磚頭的法典，一手把手里的牛奶遞給墨沐年，一手輕輕的翻過一頁。

墨沐年把嘴里噎死人的面包咽下去，叼著牛奶伸手給自己扎了個馬尾：“你看什么呢？”她湊過去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幾個大字，“……你要干什么？你終于要開始下手了嗎？你這不太好吧，還沒成年呢。”

“是啊，我想看看詆毀他人名譽清白判幾年，不知道能不能判死刑？”千羽斯年又翻過一頁，不冷不淡的瞥了墨沐年一眼。

墨沐年縮縮脖子，慢慢的咬了一口三明治：“你這思想不太對勁啊小老弟。”

“你閉嘴。”

“OK！”

兩人到學校的時間是七點，墨沐年在車上還睡了個回籠覺。

到教室放下書包沒多久就被人叫去操場集合了。

“吃了嗎，一起？”墨沐年站在人群中，舉了舉手中的一個三明治問蘇洵。

蘇洵搖搖頭，示意自己吃過了。

她又把自己揣的一包早餐奶塞給蘇洵，讓他喝掉。

北方的四季分明，季節變化特別明顯。過了秋分后天就漸漸轉秋了，這點從早上的天氣就能看出來。

秋分后的早晨有點涼，還有點潮，陰冷往骨子里鉆。

蘇洵皺了皺眉：“你外套呢？”

墨沐年默默地把自己的蝴蝶結戴上了，扣好扣子，防止鉆風：“在教室。下來的時候脫了。”

墨沐年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帶著一個紅色的蝴蝶結領夾，下面是黑色的中裙，配著黑色長筒襪和瑪麗珍鞋。

整個人盤靚條順。富有青春朝氣。

蘇洵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來給墨沐年：“你先穿著我的。”他看墨沐年不接，伸手給她披上，替她挽好袖子，又補了一句，“不臟，剛洗過的。”

“我不是嫌棄你。我是怕你冷。”衣服上有很香的味道，應該是洗衣液的味道。

“我一個大男人還能多冷，小姑娘才應該多注意保暖，否則凍壞了可就不好了。”墨沐年默默地看著蘇洵給她挽好袖子，給她拉好拉鏈。

蘇洵白衣黑褲，給人一種清冷又矜貴的感覺，又長了一張妖孽的，攻氣十足的臉，很容易讓人心生邪念。

而且這個會讓人心生邪念的人正在給她挽袖子……

她有點心動。

“你剛剛不是還穿著校服外套嗎？”千羽斯年也沒穿校服外套，他雙手插兜問墨沐年。

墨沐年裹著校服外套，讓自己有些冷的手暖一暖：“我看你們都沒穿校服外套，就脫了。”

千羽斯年白了她一眼，一邊數落她一邊把她的一只手拿到兜里給她暖手：“別人不穿你就不穿？你怎么這么聽話？”

蘇洵又把墨沐年的另一只手拿過，“天漸漸冷了，尤其是早晨，記得穿外套。你體質本來就偏冷。”

男孩子火力旺，她現在像手里揣著兩個暖手寶，笑嘻嘻的聽訓，“知道了先生們。”

又走了一遍方隊后，太陽出云了，在教室里上早讀的同學才陸陸續續的排隊下來。

“我們一會兒是不是還要回教室拿東西？”

過了七點半，太陽就漸漸出來了，照在身上有絨絨的暖意。墨沐年感覺熱了，把蘇洵的校服外套脫下來搭在手上，準備等會兒交給班長，讓他拿走。

蘇洵道：“不用，我拜托班長了。”

太陽越升越高，最后升到東方最高處，為大地撒下溫暖陽光。檢閱臺兩旁的觀眾席漸漸坐滿了人，遠遠看去是烏泱泱的人頭。最顯眼的還是觀眾席最高處的墻上、和檢閱臺上一樣的紅色橫幅，一條條橫幅把空占的滿滿當當，觀眾席的過道上，以及下面的墻上也有。

高二的風華大概在左邊主席臺的第一個，方陣等候區與臺子距離約百來米，墨沐年用她那近視不到五十度的眼極目遠眺，也沒眺出個所以然來。

“……”

字也太小了，上面寫的什么？

風華班是為數不多的沒穿校服的班，來來往往經過他們班的人都多看了兩眼。

“你們班班服還挺好看的。”隔壁班的體委湊過來說，“你穿起來像個人。”

林一澤跟隔壁體委是初中同學，驕傲的說：“那是，我們班……等下，什么叫我穿起來像個人？”

“夸你好看。”

“滾滾滾。”

檢閱臺上的領導坐齊了，運動會正式開始。

前面的方隊隨著鼓樂一個個走上跑道，體委說：“記得口號，喊的時候一定要大聲！”

高一最后一個班級走上跑道，就到雛鳳風華了。

墨沐年舉著一塊紅牌最先踏上跑道，他們隔了幾米后跟上。蘇洵和千羽斯年是打頭的，畢竟長得帥，公共資源不用簡直浪費。

前面的雛鳳班介紹過去后就到他們了。他們走過大概高一十幾班的看臺時班級介紹就開始了：“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高二風華班……”

鼓樂隊已經入場，他們站在主席臺最近的位置，走過主席臺的時候聲音很是震耳，連主席臺上的廣播員說話都聽不大清。

李森跟雛鳳班的班主任坐在一起，正在進行商業互吹：“老李，你們班不錯嘛，你看著一個個孩子，多好啊。”

李森喝口茶：“你們班也不差，孩子們精神抖擻，朝氣蓬勃。”

走過了主席臺后就到了高二的觀眾席，墨沐年微微側頭去看，這下終于看見了橫幅上的字：“文安天下武定江山”“風華一出，誰與爭鋒”“力挫群雄，舍風華其誰？”

這橫幅，絕了。

他們進了場后原地踏步等著其他班入場。等到最后一個班入場后，鼓樂聲停了。接下來就是開幕式表演。

“下面有請高二風華班為我們帶來的表演。”

周圍傳來一陣驚嘆，墨沐年抬起頭。

一個個身著旗袍的纖瘦身影慢慢走到主席臺前。

她們身著旗袍，手中拿著折扇。

全場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伴著歡呼。

琵琶聲響起，她們隨著鼓點舞動。一舉一動皆是風情。

旗袍是經過改良的，正好適合她們這種年齡段的女孩子。

青澀，誘人，但又不過分妖嬈嫵媚。

操場上再次響起掌聲，持久不息。

徐汝嫣她們回到看臺上的班里坐下，班里同學把衣服披到她們腿上，熱烈鼓掌起哄：“牛逼！跳的真好！”

“感覺氣勢一下子就比其他班高出了一大截兒！”

接下來就是走開幕式的過程，升國旗，裁判代表、運動員代表上臺宣誓，校長講話，宣布運動會開幕。

不遠處一陣禮炮聲突然沖天，“砰！”地一下在天空炸開，聲音巨大。

墨沐年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捂住了耳朵，捂住她耳朵的手是溫熱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清香。

她轉頭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給她捂住耳朵的人看她目光看過來，朝前傾了傾身子，在她耳邊道：“別怕！”

聲音朦朦朧朧，帶著些微妙的感覺。帶著體溫的手隔絕了天上炸開的禮花聲音，也隔絕了與外界的感知，呼吸間只剩下她的呼吸聲和微弱的心跳聲。

蘇洵捂住墨沐年耳朵純屬是下意識的舉動，墨沐年從小就怕這些聲音，他們都知道。

蘇洵的手比腦子要快，等蘇洵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行動了。

千羽斯年伸手過去，卻碰到了蘇洵的手，他一愣，把手收回去：“你動作還挺快。”

蘇洵沒否認：“快退場了？”

“嗯。這就解散了。一個開幕式為什么要講那么長時間？還放禮花，不怕把人震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