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站在她身后瞧見鏡中人嬌羞美麗的模樣，亦隨著笑了！

“小姐笑起來真好看！”

“就你最會(huì)說。”

“對(duì)啊，因?yàn)槲易铙w貼小姐！”

“你呀！”

月兒拿起桌上的紅色珠釵別在了為她剛梳好的半邊云發(fā)上，朱紅的流蘇珠子垂下來映的沈素蕓那張白皙的面容美的不可方物。

“小姐，很快秦家就會(huì)派人來提親的。”

“我也覺得！我要去問問Dad!”

沈素蕓俏皮一笑，抬手拽了拽肩邊烏黑的碎發(fā)，扭身便就從樓上跑了下去。

卻剛下樓，腳尖還未踩在地板上，便聽見管家同人說“大公子已經(jīng)派人來提親了！”

沈素蕓咬了咬嘴唇，身子一背靠在了墻上，眼淚唰的一下從眼眶涌了出來。

“小姐——”

沈父沈母看見女兒身子僵直倒在地上，連忙走到她了身旁，沈母蹲下身一把摟過她的脖子，眼淚簌簌而落。

“為什么？”

“蕓兒，你聽爹爹說？”

“為什么？”

此刻的沈素蕓仿佛一具失了魂魄到木偶人，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蕓兒，我們先起來！”

管家和丫鬟將母女慢慢扶了起來，沈素蕓哂笑了一聲，而后神色更加冷漠。

她踉蹌著身子抬眼看了眼外面，滿府的朱紅比鮮血還刺眼，搖曳的紅燈籠如朱砂痣，在淚眼朦朧中左右搖晃讓她看不清這現(xiàn)實(shí)的迷離。

“蕓兒！”

沈父抬起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沈素蕓眼神凄怨的冷笑道：“你們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牧之。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他的提親？”

“蕓兒啊！你怪爹爹也好，恨我也罷，這都是你的命！，你今生命里注定只能與云初結(jié)為夫妻。”

“什么命？我不信命。”

邊說邊往后退，身子一軟貼著庭前的大紅柱子整個(gè)人跌了地上。

沈父見狀只得從桌上拿起那封信命管家遞給到她手里。

沈素蕓手抖著接過信，拆開一看竟是大帥親筆，紅印好生顯眼。

她扔掉信，發(fā)瘋一般大笑了起來，眼淚終于決堤。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gè)任人擺布，隨意交易的物品，她的歡喜憂傷有誰真的懂？

粉色素雅的旗袍襯得她面色更加蒼白，悲憐，憔悴。

“女兒啊，你讀過洋書，該明白當(dāng)今這時(shí)局，亂世紛爭(zhēng)，比起幸福爹爹更希望你一生平安。”

沈父說的不錯(cuò)，這些年若沒有和秦家的支持，沈家又怎會(huì)撐得今日這般榮華。

“Dad……”

沈父抬手抹了把眼淚，便把身子背了過去。

沈母將女兒摟進(jìn)懷里，滿眼的心疼。

試問天下有哪個(gè)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樂？但這亂世里能求一份安穩(wěn)已十分不易。

“媽咪——”

“蕓兒，你要相信爹娘是永遠(yuǎn)不會(huì)害你的。”

“你要記住，只有秦家安定了，我們沈家才會(huì)安定啊！”

沈素蕓靠在母親懷里，眼淚濕了大半片前襟。

亂世自危，人人皆求自保，門當(dāng)戶對(duì)的婚姻里又怎會(huì)有你情我愿？一切不過都是政治的誘餌和犧牲品罷了……

沈素蕓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