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一進(jìn)門就開始扯自己的衣服，“我去換身衣服，公交車上擠的一身汗。”

看老姜走進(jìn)辦公室，季林才敢小聲說，“知道擠還讓它壞五次。”

小狗還在她昨天安置的地方，旁邊多了不少東西，連喂奶的奶瓶都有，看來是老姜昨天去買的。

地上有張羊奶粉的說明書，季林到茶水間沖了奶粉，按說明書上的要求喂給小狗。

得有一個多小時，老姜才從辦公室里出來。他換了一件胸前畫著兔子的短袖汗衫，坐上他的藤椅開始搖了起來。

老姜說：“看在我給你買了車的份上，去給找我瓶葡萄汁吧。”

“這層樓沒有飲料了。”季林摸了半個多小時的小說，才覺得有那么點(diǎn)對味，如果現(xiàn)在打斷，回來又要好久才能進(jìn)入狀態(tài)。“中午出去買行嗎？”

本著跟他商量的態(tài)度，結(jié)果老姜卻忽然嚎了出來，“哎呀，你簡直沒良心啊，我在你身上花了上萬元，叫你給我買瓶葡萄汁都不肯啊，白疼你這么多年了啊！”

老姜的大媽式嚎法，吵的季林腦袋痛，“什么叫疼我這么多年，我們認(rèn)識才幾天啊？”

老姜不聽，手指沾了口水涂在臉上冒充眼淚。

“行了！”季林被他嚎的沒有辦法，“我去買！你別吵了。”

老姜立馬不嚎了，從口袋里摸出一張五十塊錢遞給季林，“多買點(diǎn)。”

到樓下賣飲料的機(jī)器上找了一圈，沒看到葡萄汁，又往下找了一個樓層，還是沒有，季林決定去超市買。

附近只有小葉子大樓后面有超市，季林才過了紅綠燈，就看到一個男的站在路中間指著遠(yuǎn)處罵：“神經(jīng)病啊！”

季林不是多管閑事的個性，遇到這種情況，一般直接就走，可那位大哥的東西在地上撒了一片，要是就這樣跨過去，顯得沒有禮貌。

仔細(xì)一看都是些文具用品，季林就做了一回好人，幫著那位大哥把東西撿了起來。

“姑娘謝了啊。”大哥把本子架在腋下，兩只手接過季林遞給他的紙箱，“本來就倒霉了，還遇到個神經(jīng)病，見過搶錢的，沒見過搶打火機(jī)的。”

季林只笑了笑，沒有接話也沒有多問，那位大哥又說道：“媽的，一個男人穿個兔子衣服。”

兔子？季林很快就想到，老姜今天也換了件兔子汗衫啊，不會是老姜吧。

懷著疑問看過去，光憑那人風(fēng)騷的走位，就知道是老姜沒跑了。

季林還是買完了飲料才回的培訓(xùn)班，進(jìn)去的時候，看到老姜躺在藤椅上，跟她出去之前一樣的姿勢，旁邊的小圓桌上，放著一個之前沒見過的打火機(jī)。

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到他旁邊，“一共十瓶，五十塊錢正好。”季林仔細(xì)看了一眼打火機(jī)，很普通啊，去小餐館吃飯，人家都送的那種。

老姜躺在藤椅上，閉著眼睛去摸葡萄汁，感覺到季林站在旁邊沒有離開，才把眼睛稍微睜開一條縫，“你想干什么？要跑路費(fèi)？”

季林調(diào)頭就走，心里的疑問按下不說，還是坐回前臺后面繼續(xù)看書。

奇怪的人總要做些奇怪的事，季林覺得，老姜進(jìn)監(jiān)獄的日子不遠(yuǎn)了。

這個事情終于還是沒能憋多久，季林擔(dān)心他哪天會牽連到她，“老板，搶劫是犯法的知道嗎？”

老姜的藤椅又搖了兩下，季林知道他在聽，又繼續(xù)說道：“聽說有人搶了十塊錢，就被判了二十年，搶劫不論金額大小，它這種行為就非常惡劣。”

“我記得你看的書里面，沒說到搶劫的量刑吧。”老姜不搖椅子了，兩只手端端正正的擺在自己肚子上。

季林用書擋著自己的臉，說道：“我去買飲料的時候，看見你了。你搶了人家打火機(jī)。”

老姜沒有否認(rèn)，而是問道：“你怎么知道打火機(jī)是他的？”

“那人說的啊，說還沒見過搶打火機(jī)的。”

老姜搖頭，“他說的哪個字表示東西是他的了？”

季林被他問的沒話講，仔細(xì)一回想，那人還真沒說過，“那打火機(jī)是你的嗎？”

“不是。”老姜回答的非常快。

靠！

“不是我的。”老姜說：“也不是他的啊。”

“什么情況？”

“這是個法器。”老姜坐了起來，將打火機(jī)拿在手中把玩，“這東西是上任火仙做的，里頭關(guān)著一只火靈。”

老姜忽然把打火機(jī)朝季林扔了過去，“你看看吧。”

就在季林以為，打火機(jī)到砸在她臉上的時候，那東西憑空停下了，等季林伸手去接，它才落在季林手上。

翻來覆去的看，甚至打出火來，都沒看出跟其他的打火機(jī)有什么不同。季林又把打火機(jī)還給老姜，“我沒看出什么特別的。”

老姜看著她搖頭，“唉，我能指望你什么呢？”

指望我揍你一頓！老姜雖然讓季林覺得不爽，但想著今天他給她花的錢，季林忍下了。

上午就這樣過去，中午點(diǎn)的外賣，竟然是一個高中生送過來的。

季林趕緊去接，結(jié)果那人晃過她就朝老姜走去。“媽的，餓死我了。”那男生說著打開外賣，“你知道今天我要來，特意給我叫的外賣啊？”

男生蹲在小圓桌旁邊，拆開上面一份飯，“還有雞腿呢，老師你可真夠意思。”

就在男生要下嘴的時候，季林終于動了，她一把拍上男生的肩膀，“同學(xué)，你能看見我嗎？”

男生把雞腿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看的見啊。”

“看的見，就把我的飯還給我吧。”季林拿過他手里的筷子，和已經(jīng)被打開的盒飯。

男生有些發(fā)懵，“老師，這人誰啊？”

老姜打開自己的那份開始吃，“我助理，你師娘。”

季林差點(diǎn)嗆死，好不容易才把氣管里的飯粒咳出來。

男生開了一瓶葡萄汁，非常做作的雙手遞給她，“師娘請用。”

“你胡說什么！”

“呦呦呦，別這么激動啊，我是不想讓他輕視你啊。”

男生又蹲回小圓桌前，啃原本屬于季林的雞腿，“老師，你還有煎蛋呢，給我吃一口唄。”

老姜端著外賣，轉(zhuǎn)了個面，“滾，自己去買。”